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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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洛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铁门，潮湿的腐臭味混着鲜血的甜腥味扑面而来。
被铐在墙上的流寇耷拉着脑袋，半边翅翼被艾弗尔一枪打穿，露出的骨茬上还粘着未干的血沫。
“你们往虫崽身上倒的诱剂，从哪儿来的？”赫洛用枪管抵住对方溃烂的颈侧，声音比冬天的雪还要寒冷。
流寇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咧开嘴笑：“蚀阴可没本事搞出那种东西……我们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赫洛本来就压着一股火，这流寇还一再挑衅，抬脚就狠狠踹了一脚他的断翅根部，精神力如细针刺入神经。
“说清楚。” 赫洛的枪托猛地砸向流寇膝盖，“谁给的药剂？”
“不知道！货物是装在黑色密封箱里扔到老巢门口的！”
流寇疼得试图蜷成一团，但是由于被锁链固定着，而被迫展开身体。
“上头只让把药剂洒在虫崽身上，说能引开你们的注意……上头早跑了，就留下我们这几个弟兄！”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浑浊的眼里终于浮出恐惧，“我们根本没想引发兽潮！那晚异兽发狂时，我们自己人都被咬死了大半！”
赫洛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余下的虫口贩卖船队在哪？”
“陨石带B区……七号废弃补给站……”流寇的瞳孔开始扩散，他同样也吸入了大量诱剂，现在精神海开始彻底崩溃，“他们今天黎明前就会完成跃迁……”
子弹擦着流寇耳际嵌入墙壁，赫洛的呼吸纹丝未乱，转身离开。
他下意识就想给艾弗尔发消息，让他带队去B区把虫崽的事情解决。
想起艾弗尔还在昏迷，他面色更加阴鸷起来，睫毛投下的一片阴影里蛰伏着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
“虫屎……”他暗骂道，然后给A2的队长彼得发消息，“休整4个小时后带着队伍去B区七号废弃补给站外面埋伏，等我指令。”
＊
医疗室的消毒光刺痛视网膜，人类靠在床上，任由护士往他静脉注射营养剂。
系统将光屏怼到他眼前，商店页面赫然挂着【蚀阴流寇头目实时坐标（有效期12小时）】，售价栏还有一串猩红的倒计时：剩余3小时。
“宿主！现在购买打七折！”233的触手狂点支付按钮，“用上次直播的打赏金刚好够！”
人类瞥向角落的赫洛——那人先前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陪护椅上静静地擦拭那把狙击枪，银发垂落遮住神情。
收回视线。
“买了。”他点击菜单，“再赊一瓶精神力浓缩液。”
233的电子眼瞬间亮成金色：“交易成立！坐标已同步至您的光脑——顺便说，赊账利息按分钟算哦！”
＊
赫洛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狙击枪的纹路，金属冷意沁入掌心。
他坐在医疗室角落的陪护椅上，银发垂落掩住神情，耳中却清晰传来陆溯影与那聒噪系统的对话——
“坐标已同步……”233的电子音雀跃到刺耳。
余光里，人类正低头操作光脑，苍白的指尖在虚拟屏上轻点，肩头未愈的伤口渗出一点血痕。
赫洛的脊背在阴影中绷紧一瞬，又归于沉寂。
他忽然起身，枪匣“咔”地扣合声惊得233缩进陆溯影衣领。
233虽然坚信虫族根本没有虫看得见自己，但是它还是莫名害怕赫洛若有若无的眼神。
“你……相关虫查到蚀阴头目的踪迹了。”赫洛莫名打了个磕绊，但是后面的语调又很快平淡得像在汇报日常巡逻。
他调出光脑上一份赛德里安传来的定位图，“我先走一步。”
芬瑞尔挑眉，感觉和他看到的不大一样，悄悄问233，“你确定你给的是对的吗？”
233大怒，“我可是中心的高级系统！虽然还在实习，但是你知道有多少系统吗？我秋招可是一路杀进去的！”
芬瑞尔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问，“那你能直接把那个定位换掉吗？”
“……太远了我就做不到了。”233声音又变小了许多。
芬瑞尔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也不准备让233悄悄跟着赫洛，索性直接叫233把那瓶精神力浓缩液用给他用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对赫洛说道，“我好多了，申请和你一起去。”
“真没事？”赫洛看着面色仍然有些苍白的陆溯影，消失了很久的良心突然痛了一下。
“真没事了。”人类倒是又发现了赫洛有时候其实挺心软的。
地球上出任务时，目标可不会等你恢复精力。
“行。”赫洛将狙击枪甩上肩，转身走向舱门，“实在不行，等到了，你不要下星舰。”
“遵命，长官。”受了伤的人类慢悠悠跟上，目光掠过赫洛紧绷的脊线。银发下的后颈浮着一层薄汗——他在焦躁，却不能言明。
赫洛察觉到背后如有实质的目光，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后加快了步伐，但是估计是想到那人还受着伤，又放慢了脚步。
＊
星舰升空时，233成功地在两位的刻意无视下“偷偷”篡改了导航参数。
赫洛盯着屏幕上悄然偏移的航道，在人类看不见的角度闭了闭眼——
谎言与真相在陨石带交汇，而他们将心照不宣地踏入同一场围猎。
＊
等星舰降落在K-9小行星带的废弃港口时，锈蚀的金属甲板发出濒死的呻吟。
往下只能看见霓虹灯与油污脏水交织成的一片糜烂的光海。
废弃的星舰被改造成低级的赌场和窑子，燃料管里流淌着劣质酒精，低等的虫族们蜷缩在生锈的机甲残骸里浑浑噩噩。
高处的富人区却处处铺着华丽的天鹅绒，水晶吊灯折射出虚假的星空。赌场外围都带着一股散不去的纸钞的油墨味、烈酒的迷醉味，虫头攒动。
对视一眼，两人就来到赌场入口。
“每人二百结晶押金。”等赫洛干脆利落的刷了卡，机械臂就从货架上批量生产的劣质面具中按顺序拿出了两张面具。
狼与狐狸的浮雕因为粗劣的激光雕刻模糊了轮廓。
芬瑞尔抬手调整狼形面具的皮质绑带时，看见赫洛那张鎏金狐狸面具只遮到鼻尖，露出的下颌线条紧绷，中和狐狸面具自带的狡黠感。
芬瑞尔想了想，觉得赫洛不适合狐狸，还是鹰更好一些。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狂欢的虫群。
在赌场突然爆发的欢呼声里，两人混在狂热的赌徒群里进入这个销金窟。
两人混在围绕着斗兽场而沸腾的虫群里，目光已经锁定了蚀阴的首领——“蝰蛇”正搂着一个低级的雄虫和一个漂亮的雌虫，看着斗兽笼中抵死挣扎的雌虫大笑，眼底闪着醉醺醺的红光。
“下注！下一场用雄虫信息素当赌注！”庄家嘶吼着敲响铜锣。笼中两只低等雌虫被注射了过量兴奋剂，翅膜充血到近乎透明。
陆溯影和赫洛分头行动，三杯加料的烈酒被推向属于蝰蛇的卡座。
赫洛则悄然贴近电力中枢，指尖弹出微型装置——灯光骤灭的刹那，尖叫与碰撞声炸开。
“电路故障！启动备用能源需五分钟！”保安的吼声淹没在混乱中。
芬瑞尔笑了笑，觉得赫洛很适合当电工，毕竟每次最先下手的就是可怜的电力中枢。
但是反应却很快，在黑暗的掩护下，他闪到蝰蛇身后，枪管抵住他后腰：“阁下，最好不要挣扎……不然我不知道我的手会不会抖。”
趁蝰蛇犹豫的片刻，人类把早早备好的肌肉松弛剂已经精准刺入其颈侧，在黑暗的帮助下把虫拖到了垃圾处理间。
酸腐的味道是最好的清醒剂。
“你们怎么可能能找到这儿？”蝰蛇大骇，“圣殿的坐标加密应该……”
“应该连蚀阴自己都解不开？”赫洛笑了笑，“巧了，我们恰好认识几个爱管闲事的圣殿叛徒。”
其实塞德里安传来的消息远远没有那么详细到这个地步……论功劳，还真要感谢那个蓝色的球。
“圣殿给你的药剂？” 赫洛冷冷问，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也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什……什么圣殿……”蝰蛇的肺部发出漏气的嘶鸣，他开始大喘气来逃避，不肯承认，可惜对面只是为了求证而非答疑。
“诱导剂里掺了雌虫神经溶解酶，我不觉得蚀阴有这种技术。”
“圣殿许诺你什么？新星系的统治权？还是……”
“都有！都有！更不要说他们还答应给我真正的雄虫！”
意识到他们什么都知道，蝰蛇突然癫狂大笑，“垃圾星只有那些废物的残次品……但圣殿有S级雄虫的基因！”
“虫崽身上的药剂是双重保险——既可以引发兽潮转移视线，还能废了你们去救援的军雌。”
“最划算不过的行动……”
“圣殿即虫母的意志——不得反抗，不得挣扎！你们背叛虫母，不得归根！”他最后低声喃喃道。
赌场灯光重亮时，蝰蛇已变成一具“醉酒猝死”的尸体。
*
“该回礼了。”赫洛语气狠厉。
在垃圾星肮脏的夜风里，两只面具被抛进焚化炉。
真正的狩猎，此刻才揭开帷幕。
谁是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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