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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多摸摸我 ...


  •   当值保安抓起对讲机嘶吼:"林教授!古籍馆出事了!"

      监控画面中,林鹤年实验袍袖口掠过镜头,袖扣上的金粟暗纹与《天纲卷》残页几乎重叠。

      他爬满皱纹的手指抚过警报器,竟将红色警示灯生生按灭:“继续观测,别让姜姜发现异常。”

      宋姜姜攥紧残页踉跄起身,裱画刀从袖口滑落,箭雨般的噬魂钉在她周围悬浮定住。

      随后纷纷自爆,周遭的景象急速变幻。

      锁骨处的金粟纹耀至银白色,她又回到了刚刚拜堂的地方。

      地上孤零零躺着一卷纸。

      《天纲卷·卷一》?

      她刚触上纸张,指尖如针擦过。

      ——就像三天前在实验室,林鹤年指导她修复《天纲卷》时,袖扣无意划过她手背的触感。

      “别分心。”

      记忆中导师敲打她手背,“修复师最忌被器物牵动情绪。”

      那卷洒金宣纸开始痉挛。

      纸卷膨胀成遮天巨浪,如垂天玄蟒绞杀而至,周围的空间仿佛都折叠进纸的胃囊。

      宋姜姜听见自己锁骨深处传来金玉相撞的碎响。

      金粟纹在皮肉间游走如赤蛇,智齿处的钝痛似活物啃噬神经。

      “不是吧?又来。”

      她失去思考,踉跄着以裱画刀胡乱捅向四周,祈求停下这场浩劫。

      无济于事。

      刀锋划过之处纸屑纷飞,如银鳞般剥落。

      她青筋暴起时,忽觉手腕皮下金箔碎光流转,仿佛千万支棱镜在血肉中折射痛觉。

      喉间腥甜漫溢,为了镇痛,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匕首转向自己……

      季砚钦从她影子中浮现,墨色涟漪自足下绽开,似幽冥莲华破水而出。

      苍白指节裹住她颤抖的手腕,刀尖在咫尺间调转方向。

      季砚钦轻笑,眼尾朱砂痣浸在阴影里,“要镇痛,只能剜我的灵核。”

      说罢,引刃刺入自己心口。

      暗金色灵核碎片从创口涌出,化作缠枝莲纹攀上了她的锁骨伤痕。

      这场凌迟终于停止。

      剧痛如退潮般抽离,她跌进季砚钦染血的广袖。

      季砚钦胸腔震动溢出轻笑,指尖抚过她濡湿的鬓角。

      “这般脆弱,还敢随便碰我的骨。”

      他垂首,魔发如囚笼垂落,唇畔血珠滴在宋姜姜痉挛的喉间,似乎在哄诱。

      “下次发作时,记得唤我名讳。”

      他的骨……是《天纲卷》?

      噬魂钉游走的轨迹在她视网膜投射注释,如同古籍批注般浮现:【季砚钦灵核破损度过高,建议采用湿揭法修补】

      宋姜姜腕间的天纲残卷正以诡异姿态翻卷剥落,书页如蛇蜕般蜷曲焦枯。

      她瞥见卷首铭文正被无形火焰蚕食。

      又忽觉舌尖泛起铁锈味,剜出的灵核碎片在她髓海里灼烧。

      莫非剜灵核会同步损伤《天纲卷》?

      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扯开了季砚钦的雪白中衣,触到在肌肤上绽开荆棘般的噬魂钉痕。

      对方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钉体竟泛起珊瑚玉化的柔光。

      那么修复《天纲卷》的话,只需要修复书灵即可?

      联想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对他的封印有特殊作用。

      她用云母笺轻覆渗血的钉孔,吸走钉体溢出的黑血。

      季砚钦察觉便扣住她手腕,引着浸着血的纸面用力按向自己心口。

      他眼尾漫起胭脂色,锁骨随喘息起伏如惊涛。

      骨节分明的手掌钳制住她的腕子。

      宋姜姜只觉指尖陷入冷玉般的肌理,掌心被迫贴住他剧烈起伏的锁骨。

      那处竟诡异地泛起灼热,与噬魂钉残留的寒霜纹路形成诡异的温差。

      “姑娘的渡厄手法……”

      他压住她颤抖的指尖,绛紫血管在薄皮下如情蛊。

      “当真比往生咒更教人沉沦。”

      暗哑尾音尚未落地,竟引着她的手滑向心口残破的灵核,碎光顺着相贴的肌肤,渗入她指缝。

      宋姜姜被右手掌下突突跳动的炽热惊得耳尖滴血,正要抽离,反而却被攥得更紧。

      季砚钦不放过她,又抓起她的左手,将侧脸轻柔埋进她纸香的掌心,睫羽扫过,溅起星火。

      “方才渡来的三分暖意……”

      他破碎喘息呵在宋姜姜腕脉上,“还不够……”

      “再多摸摸我……”他尾音发颤。

      自己的双手正一只胡乱摸着一个认识还没有三个小时的陌生男子的胸口,一只掌心还肆意抚着他的脸。

      这、这不好吧!

      宋姜姜被眼前的春色冲昏得眼冒金星,突如其来的尴尬让她脸色像沸水中的茶叶。

      然而,手中的人丝毫没有羞赧之意。

      这显得更不好了!

      嚓。

      手腕的宣纸骤然化作半透明的冰蚕衬,宋姜姜只觉灵台涌入汩汩暖流。

      一瞬间,她刚刚的疲惫和疼痛好似被冲刷了一遍,精神也慢慢充盈起来。

      宋姜姜正要抽手,却被那人擒着指尖,又描摹起他的喉结。

      “共生衬纸。”

      共生衬纸闻声包裹住两人,进化成金粟缠情状态。

      季砚钦正含住她的拇指,犬齿厮磨时,咒语自两人唇齿间蔓生。

      共生衬纸发出绸缎撕裂的脆响,季砚钦将她的掌心再次按在自己破碎的灵核上。

      无数纸丝从创口涌出,沿着少女腕脉缠绕成。

      季砚钦毫不客气地用舌头裹住了她战栗的指尖。

      智齿处的噬魂钉烙印灼灼,在宋姜姜的视网膜灼出燃烧的篆书:【契成】

      “血契升级了……”

      她的掌心、手背上开始有了湿意,宋姜姜怔怔望着湿哒哒的水痕。

      我去,他干嘛舔我的手!

      季砚钦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抬眸,眼尾浸着欲色将坠未坠。

      她一下子惊得猛收回手。

      霎时间,仿佛二人间的连接猝然断开。

      季砚钦慢条斯理地拭去唇畔银丝,绽开笑意。

      宋姜姜不太好,她连连后退,腕间还残留着对方的残香,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影像。

      【《天纲卷》修复进度1%】

      下一秒却影像突变。

      年轻的导师林鹤年将手术刀刺入自己颈后,鲜血喷溅在《天纲卷》上,悲愤嘶吼:“姜姜,别重蹈我的覆辙!”

      宋姜姜脸色一变。

      季砚钦哑笑,仿佛他也看到了刚刚的画面。

      “当年他们就从这里开始剥我的皮。”

      他没有理会宋姜姜的反应,冰凉的指尖兀自游走在她脊椎,像修复师丈量古籍书脊的精准,“要试试被抽骨制笺的滋味么?”

      她穿越后频繁出现的现代残影,如同劣质游戏建模的穿帮镜头。

      方才闪回的画面里,那些喷溅的鲜血,竟与《天纲卷》残页的霉斑如出一辙。

      刚刚的进度条,是不是说明了修复好《天纲卷》,就能得知当年的真相,也就能回去现实世界了?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和自己的导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么又该如何修复书灵?

      宋姜姜陷入沉思。

      季砚钦察觉她的走神,指尖停在宋姜姜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像在试探宣纸渗墨的边界。

      少女肌肤随着触碰泛起涟漪般的金纹——

      她是万年来首个能触碰到他封印本源的修复师。

      如果她能修复《天纲卷》,那当年的事……

      “这般有趣的灵脉……”

      他忽然扣住她后颈,拇指按在命门穴轻碾,“若是做成描金笺……”

      话音未落,朱砂染的血蝶破窗而入。

      它们翅膀震动带起刺骨的寒气,漫着腐朽与鲜血的腥气,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灵。

      季砚钦脸色一沉,戾气骤浓,似乎被这不速之客打扰了好兴致。

      他偏了偏头,撕下宋姜姜的一缕发丝,化为凌厉的纸刃:“用我教的手法,割它们第三关节。”

      动作间,他广袖滑落,小臂赫然有道与林鹤年实验笔记相同的烫伤疤。

      宋姜姜心跳加速。

      闻声凝神,旋身斩落蝶翼,瞥见血蝶关节结构竟与古籍装订铜钉相同。

      血蝶的翅膀震动,发出尖锐的撕裂声,仿佛骨骼被狠狠扭断。细密的翅膜在黑暗中闪烁,泛着邪异的光泽。

      利落斩杀最后一只血蝶时,眼前闪回古籍馆的画面。

      玻璃柜内侧凝结出血字:【下一个是你】

      周围的景象又急剧变化,空间倏忽幻成溪畔。

      宋姜姜定了定神,走进小溪,掬水时惊见涟漪中倒映着双重身影。

      倒影里自己却穿着现代实验服。

      顿时宋姜姜的心里迷雾重重,她转头问季砚钦,语气急切:“你认识林鹤年吗?”

      季砚钦听到这个名字,眼神猛地一寒,嘴角扬起冷冽的笑,手指轻轻擦拭着,仿佛在清理某种脏污。

      “何止认识?”

      “我连他骨头断裂的脆响都记得真切。若他死了,那是最好。”

      她的目光在季砚钦脸上游移,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试探性反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难道你以为自己真是偶然被选中的?”

      季砚钦欺身上前,笑意依旧冷冽,有种不可抵挡的压迫感,“你每一步都在我的棋盘上。”

      之前眼前闪过的诸多画面,都让她感到十分不安,好像总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带我去修复《天纲卷》。”宋姜姜笃定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季砚钦却没有回应。

      宋姜姜一旦不触碰他,他又被那种诛杀的痛苦追上。

      他的喘息凝在喉间。

      猛地抽离时,月光正巧漫过宋姜姜泛红的锁骨,像要将他钉死在刑架上的银钉。

      子时已至。

      季砚钦的指尖悬在宋姜姜的腰侧,颤了颤。

      当最后一丝体温从掌心剥离,蚀骨剧痛霎时绞断神经。

      顷刻,有千万根淬毒银丝在骨髓里疯长,勒得他脊柱寸寸碎裂。

      于是,他几乎本能地、发狠地攥住那只尚未撤离的手。

      不够。

      还不够。

      他将十指紧紧嵌入宋姜姜的指缝。

      玉雕般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汗湿的掌心几乎要融进对方肌肤纹理。

      她的腕骨在季砚钦威压的掌中发出细微响动。

      “你做什么?”宋姜姜一阵战栗。

      相扣的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季砚钦发疯似的将人拽近,唇蹭过她的耳垂:“你听——”

      领着对方的手按上自己暴跳的颈脉上,眼如墨潭。

      “它在说……要钻到你血肉里缠着骨头,才能活。”

      听见交缠的十指间渗出黏腻水声。

      混着季砚钦病态的喘息,像条吐信的蛇游进她的耳蜗:“做什么?自然是……教你做我的药引啊。”

      光流如银河倒灌,两人十指交缠处浮现金粟笺水印。

      这是古籍馆机密档案的防伪标识!

      衬纸突然吸附两人交叠的手,纸上浸出血丝。

      渐渐浮现出三年前实验室事故报告,她看见自己名字出现在殉职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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