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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别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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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火入体，季砚钦颈间的噬魂钉在层层逆火中从虚幻封印的灵体转为实体古籍铜钉，钉尾连着他心脏的装订丝。
宋姜姜的左手指尖率先搭上他的腕间，在他苍冷皮肤上捏出五枚新月痕。
他青筋暴起的右掌心立刻掐进宋姜姜的腕骨，力度近乎凌虐。
她吃痛的闷哼还未溢出喉咙，季砚钦的尾指偏偏缠绵地勾住了她突突跳动的脉搏，让她一下子屏住呼吸。
纸丝在相贴的皮肤间骤然绞紧，碎银星火从相互撕咬的指缝间喷涌。
周遭漫起白光星芒，细看竟是千万个被炼化的修复师名讳。
错位的脉搏相撞处，凸起了灼灼金纹，宛如要将二人的血脉烙成禁书合页。
纸丝交叠相融，渐渐筑起炉壁。
他喉结滚动，喑哑的一声：“炉鼎，起！”
霜白衣袂与青丝翩跹。
宋姜姜耳畔纸页翻卷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原本错拍的心跳都被调成同频。
焚书炉并非实体，而是时空的裂隙，血契共振再借助外界燃料可自行召唤。
仙门的业火吞没院落时，焚香炉被彻底激活。
炉成，外部火焰骤然染成青金色，灰烬悬浮，成倒流沙漏状。
人群的嘶吼声在触及青金火焰时骤变成纸页撕裂声。
那些追兵早在季砚钦布设焚书炉时就成了活体书签。
他垂落的左手却又在灰烬中悄悄勾勒起未尽的咒文。
这个被宋姜姜误认作虚弱脱力的姿势，实则在炉壁烙下三重反噬咒。
若宋姜姜中途弃约，那些悬浮的灰烬就会化作食纸蠹虫啃噬掉她。
宋姜姜无师自通，明白她血液的隐秘。
她轻咬破舌尖，将血沾在笔上，笔尖燃起了冰蓝色命火，沿着钉身裂纹刺入。
命火随着指引，往季砚钦心脉里直钻，烫出缕缕裹着檀香的青烟。
“以毁为补，逆史成笺。”
《天工卷》密卷《天工秘录》中曾记，可借修复师命火实现时空倒溯，暂解锁魂之印。
只要在冷冻期间取钉，再以命火补缺，即成。
季砚钦因不适用力撕裂衣襟，露出心口残页，将她的手按在焦黑的《天纲卷》扉页上。
他眨巴的睫毛挠着宋姜姜的心。
四周突然漫开草木蒸腾的暖意，宋姜姜察觉到他的体温好像在煨着陈年香髓。
手被残页本体释放的巨大能量给烫了一下，她下意识想回缩手心。
“别动，古籍在认主呢。”他喘息的低笑震着宋姜姜发抖的掌心。
“口口声声说要修复《天纲卷》，你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残页逐渐浮现带倒刺的金丝栏线，正是噬魂钉的能量纹路。
召唤出的焚书炉只能存在一个时辰，超时会导致召唤者被吸进时空裂缝。
她几乎没有犹豫，立马扣住季砚钦的手拽向自己的心口。
冰凉的掌心贴上她温热的皮肤。
任命火顺着纸丝，渡进他破碎的魂核。
那团稀稀落落的幽光如濒死的蝶吮到可口花蜜般震颤。
“相信我补天工的技术。”宋姜姜也不知因何勇气要赌一把。
命火将二人燃烧起来，共同对抗噬魂钉的能量，周遭的纸丝被对冲灼成半透明。
季砚钦的灵体魂魄被烧出细孔。
宋姜姜的喘息从那些裂缝叩进他的三魂七魄，绕不走、化不开。
冰蓝焰火途经之处，二人皮肤下的暗纹若隐若现。
季砚钦怪异的感觉十足难耐，犹如枯枝被春风唤醒，迸溅出细密繁茂的金蕊。
他暗哑的低吼自喉间挣出，利齿不知道第几次深陷宋姜姜的肩胛，这次却反被命火缠住舌根，顺着齿痕蚀入髓海深处。
“宋修复师的命火，是掺了罂粟壳的浆糊么？”
季砚钦用齿尖轻轻刮擦她，每道纹路都泛起涟漪状的战栗。
他故意让魂核裂隙扩大三毫，如愿听到了宋姜姜加重的喘息。
就像古籍修复师无法抗拒孤本残页，他正培养宋姜姜对修补自己破碎灵体的病态沉迷。
他等宋姜姜很久了。
召唤修复师来陪他玩，比他想象中的有意思。
炼化的金粟笺从两人相接的伤口疯狂滋长。
宋姜姜的指缝间抽出半透明的金丝帘，即命火凝成的护心衬纸。
季砚钦的魂核也被金丝包裹了，发出古籍合拢时的“咔嗒”脆响。
他发出了微妙颤音。季砚钦分明能提前三息预判宋姜姜的施术轨迹，却刻意让纸丝绞断他的两根肋骨。
断裂声与她的抽气声完美重叠，季砚钦比谁都满足。
破碎感是操控修复师最好的饵料。
随后，一股透骨的寒袭来，像千年玄冰雕成的绵密银针，塞进他的血管里猖狂游弋。
季砚钦的颈骨如褪色的经卷片片剥蚀，瞳孔中飘出装帧丝的碎屑。
“哈……”
命火完全入体比他想象中更难以承受。
下一瞬传来膝骨撞地声。
书灵与修复师共同燃烧时，焚书炉会读取两者记忆交织处的“真实历史”。
他触碰到炉壁灰烬时，眼前浮现了宋姜姜在撑着桌子，对着厚厚的几沓书打瞌睡的画面。
焚书炉读取给宋姜姜的记忆碎片里，季砚钦却将自己万年前受刑的场景剪碎重组。
他没注意到的是，那些他指尖紧抓住刑架的画面，经炉火淬炼后竟幻化成他握住宋姜姜手腕的虚影，万年时空在欺骗性记忆里完成闭环。
刑架上少年的膝盖骨化作此刻抵住宋姜姜腿侧的弧度，噬魂钉穿透琵琶骨的声音，被修正成笔落纸的沙沙声响。
虚假记忆开始侵蚀现实，她腕间勒出他预先埋设的咒文。
此时的宋姜姜毫无知觉，目光却随思绪不自觉钉在他身上。
真真是绝色好皮囊。
霜骨瓷相——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词。
眉峰凝着终年不化的雪意、冷白肤色透出薄胎瓷器的脆感、颈侧青筋似靛蓝矿料。
以及此刻在命火催化下的他……
艳色爬上他的面庞，锁骨间浮着一段妖异的白，让她想起古墓帛画里吸饱月华的玉版牡丹。
宋姜姜情不自禁盯了好久，绯红悄然从她的耳尖漫向心口。
被焚毁的古籍碎片，终于重新排序形成“逆史金粟笺”。
当最后一丝命火吸收完毕，季砚钦踉跄着将她抵在焚书炉壁。
暗哑的声线灌入她的耳蜗：“修复师的命火……堪比拿心头血养了二十年的松烟墨。”
炉壁上他们的影子正在重叠，她的脊柱延伸出装帧线，而季砚钦的指尖褪去纸纤维，短暂恢复了人类血肉的温度。
也露出了人类肌肤下的陈旧鞭痕。
成功逆转。
宋姜姜耳畔持续回响着古籍合拢声，频率与对方心跳同步。
季砚钦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体温能这么暖，是因为——
宋姜姜的命火残留在他心脏。
他此时可能也没预料到，自己往后每日子时都会幻听到笔尖划过金粟笺的声音。
这种混合着纸浆清香与血腥味的成瘾症状，促使他不断制造险境来诱骗宋姜姜输送命火。
他的视线移向眼前的少女。
命火折损，修复师每用一次，共生衬纸融合度就会增加20%，修复师的身体也会走向半纸化。
宋姜姜的右臂在这时已经和自己的一样了。
季砚钦眼神晦暗，用指甲在两人相连的金丝栏线间刻下“黍粒暗符”。
这些看似装饰的凸起，实则是能汲取修复师灵识的微型漏斗，如同他在古籍库房豢养的食墨虫，正悄无声息蚕食她的命火本源。
季砚钦突然轻笑，将宋姜姜的一只纸手一只人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两边：“你的心跳声……吵得我想撕了这炉子。”
颈间的噬魂钉表面龟裂，露出内里鎏金芯，封印已冷却。
“该拔钉了。”
宋姜姜舌尖抵着上颚默念，回忆起钉、抽丝、清创、补缺四个步骤。
魂钉入骨处正渗出蜜蜡色光晕。
她用鱼鳔胶黏住钉尾，胶水接触魂钉的瞬间立即沸腾，青紫色鬼火突然从她指缝窜起，将她掌心烫出经卷虫洞状的伤疤。
“宋修复师的体温……”
季砚钦后仰着头，喉结滚动着破碎笑音：“比刚刚的命火更滚烫呢。”
宋姜姜指尖压住噬魂钉尾端，丝丝缕缕的痛痒传来。
季砚钦享受这种被具象化的掌控感，仿佛少女正用滚烫的指纹在他骨髓里篆刻专属咒印。
表面上却表现得如万蚁噬髓。
“你忍着点。”
注意到季砚钦的“不适”，她动作放缓。
他忽然卸去所有抵御，放任噬魂钉倒刺勾出心脏残页。
却在剧痛袭来的瞬间咬住她耳垂低笑：“你看，这些扯出来的装订线像不像月老红绳？”
涌出的黑血在空中自动编织，竟真是并蒂莲纹样。
他染血的指尖点在她心口：“不过我们用的...是浸过尸蠹的冰蚕线。”
宋姜姜不理会他近乎癫狂的笑声。
两指钳钉正要往上拔时，季砚钦突然扣紧她的腰窝，往自己胯骨摁，断裂的衬纸残渣混着黑血，在两人紧贴的小腹蜿蜒出暗金色殄文。
她怔住。
“别抖啊。”
他犬齿厮磨宋姜姜的左手指尖，舌尖卷走她瓷白指头上的血红点点：“宋修复师每次落笔修复古籍时……不也觉得金丝栏线绞紧残页的窒息声很美妙么？”
“放点血给我，拔钉子太疼了。”他似乎捏出来一个陌生声线。
她沉吟片刻，垂睫凝视指尖三秒，忽然咬破左手无名指。
面不改色地伸进季砚钦的口中，像做一道普通的修复程序。
血珠凝成红珊瑚坠入他喉间。
他湿红的眼尾腾起妖异血色，舌尖卷缠绕着伤口使劲往咽喉深处送，喉头滚动时扯出黏连的银丝。
舔舐的姿态虔诚如信徒，力道却像要将指骨雕琢成能塞进锁骨的挂坠。疼痛与治愈在唇齿间达成诡异的共生。
“说给就给？你也太好骗了。”
季砚钦喘息着将她的指节抵在犬齿间细细研磨，殷红顺着玉白指缝淌成朱砂手串。
“你可不能被其他书灵给骗了。”
新生金丝栏线猛然绞紧她的腕骨，迫使指尖更深地撬开季砚钦的齿关。
他吞咽时的战栗，顺着指腹传至宋姜姜尾椎，心里泛起震颤。
她试图抽回的手指，被他用浆糊黏在颈动脉处，脉搏蓬勃的震动通过古籍纤维传回彼此体内。
季砚钦似乎满足了，喉间泄出黏稠喘息：“姜姜的血……在给我灌顶呢。”
宋姜姜果断用力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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