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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李培风几乎是在异变者到的瞬间就有了动作,他腰部发力猛地拧过身来,枪口直接怼在异变者的脸上,扳机想也不想地一扣到底。
      枪□□炸出的电磁波几乎喷溅到他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头发在一点点烧焦。

      这一下要是被打实了,那脑袋可不得像荷花酥一样裂开八瓣儿。

      异变者的手被攻击打偏了方向,加上李培风有意识的倾斜身体,这一巴掌最终拍在了他的后背上。李培风登时摔了出去,多米诺骨牌似的滚过一溜儿家具摆设,直至撞上一面水泥墙方才停止。

      凶悍如他,竟也一时半会儿没能站起来。

      异变者一通发力过后状态明显萎靡了不少,其余队员连忙趁势将他押上二楼。

      “培风,你没事吧?二队已经就位!”监视器中的共享画面天翻地覆,图南的视线随着李培风一起摔得七荤八素,他听得那声撞击猛烈,连忙急切询问。

      “嘶啊……男人的腰,夺命的刀……折不得…折不得哟~”

      李培风扶着一块碎石直起身来,只经过简单□□强化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嘎嘣响成一片。

      “……”

      耳机噼啪一声啸叫,是图南一手攥住传声器发出的爆音。

      李培风轻笑:“呵,你太紧张了。”

      “老A在吗?二楼东边破口处,找个视线好的位置待命,一会儿他娘的给老子炸了这狗东西。”他扶正传声器,正色道。

      李培风捡起掉在一旁的电磁枪,咬着牙三步并作两步火速窜上二楼。

      二楼上咆哮的异变者还在几人的勉强控制之中,队员体力消耗严重,大小均挂了点彩。李培风飞快的将计划讲了一遍,几人麻利地检查装备,严正以待。

      “老A,准备好了吗?三十秒后行动。”在得到耳机里肯定的答复后,李培风对着面前几人道:“松鼠下楼!”

      “三。”

      “二。”

      “一,跳!”

      一楼东边草丛里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代号“短矛”的手持型火箭发射器接连射出两枚弹药,在冲击中先后沿着预设轨道划过一弯完美的弧线。

      李培风如游鱼般跃出,几乎与弹药擦肩而过,皮肤被热浪燎灼,发丝被溅射的火星点燃发出难闻的焦味,他在坠势中仍不忘回望“短矛”的攻击落点,直到爆炸的火光与烟尘将他完全裹挟。

      老A通过特视仪看见被击中的异变者犹自在烈火中挣扎哀嚎,不等鱼贯几人完全落地,对着小楼又是接连两发,精准击中两道承重墙,小楼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顷刻坍塌,将异变者彻底掩埋。

      李培风一个鲤鱼打挺,还没站定就一把拽过头上的特视仪,冲着被浓烟笼罩的废墟仔细搜索起来。镜片上火红一片,唯独没有代表生命的绿光亮起,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点了两人前去搜索残骸。

      “你小子可以啊,差点没炸死老子。”

      异变者□□蛮横,又兼有瞬移功能,在广阔的地方火力有限的搜救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钳制住他。然而瞬移不是穿墙,压缩空间距离会受物理阻隔影响,只有将他限制在有限的空间内才有击杀的可能。虽然这样增大了队员个人的危险性,但总好过看着他逃窜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去,毕竟搜救队的意义就在于此。

      李培风原计划将人压制,等“短矛”前来汇合打击,又担心单靠“短矛”压制不住丧失理智的异变者,于是设计将其引到屋中,靠击毁建筑加筹攻势。后来异变者忽然地暴起也证明了李培风当时的决断。只是那时情况紧急,通讯断断续续,只讲了个大意。好在兄弟多年,老A还是自行领会,炸掉了承重墙。

      “数值还是我手动调的呢!队长您就烧高香吧~”

      这么近的距离,二楼豁口就那么点大,还要在跃出数人的同时将“短矛”准确无误的发射进去,着实不是件易事,时间、角度、配合,缺一不可。

      老A也是惊魂未定,卸下“短矛”,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好像是我入队以来,第二次碰到这种情况吧。还好这家伙变异不完全,成了个傻子,不然今天咱几个可能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样程度的异变者对于强大的烙印者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日常作业以搜救为主的灾控局各位可真得算是个硬茬,加之前期情报有限,他们来的人少,设备简陋,火力不足,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将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了。

      李培风歇够了,拍拍身边的队员:“检查一下大家的伤势,没大碍的话,收队!”

      ……

      “这么危险的情况,你们居然不先报告!请问我这局长办公室是摆设,还是我这个局长是摆设!?”

      “你说说,这是第几次擅自行动了?还好没闹出人命,不然我看你俩有几个脑袋能担!”

      身着洋红色西装套裙,喷着火的胖女人正是搜救队的顶头上司,灾害控制局局长。

      她原也有个美丽的名字,不过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时间长了,久而久之被模糊了性别,大家都只管她叫张局。张局有着一头褐红色长发,双下巴和傲人的胸脯在怒火中一齐上下颠动,像一颗热情四射的火龙果。

      “报告?报给谁?总基地,还是烙印者?等程序走完人都凉了!那几位大仙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这种小事,人忙着世界大战呢。动辄摧毁一个城,哪次不是打得天翻地覆才肯罢休,我们这几条人命他们看得上?”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性质有多恶劣,总基地已经过问了!”

      张局气得口渴,满办公室转圈找水,一边暴走,一边怒吼:“你当初说想要提升装备,我是不是半句话都没说就点头了?我找了多少关系,问了多少门路,好!说!歹!说!给你们搞到军用的‘短矛’,你倒好!一出手就给我炸掉四颗!四颗!!!”

      张局像是怕重点不够强调地伸出四个指头来回比划,蒲扇大的巴掌只差没拍到李培风脸上。

      “真是好~大的手笔!开光都没你这么上赶子的!!”

      “你当我想吗?老子四个队员现在还在急救室里躺着呢!有一个还不知道过不过得了今晚!”李培风憋屈地要命,他一想到老许等人的伤势,也越说越来气,他向来护犊子地紧,有点什么事他都要龇牙咧嘴一番,更别说如今一下伤了四个。

      “那异变者一个巴掌有我两个头那么大,他们说什么了吗?哪个不是牙一咬,头一铁地就往上冲!”

      “难道下次出队前还要先跟那些玩意儿打个招呼,说‘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报告,要不咱换个时间再打?”

      张局被李培风捏着嗓子模仿自己说话的样子气得跳脚,只想立刻马上锤暴他那张嬉皮笑脸。图南见状立马递上从文件堆里翻出的保温杯,边在后面冲李培风疯狂眨眼,示意他赶紧闭嘴。

      “你俩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张局见惯了他俩的搭档模式,嘴上骂着,手里还是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个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二人从灾控局大门里出来,天色已将将擦黑,图南拉住犹自还在气呼呼的李培风:“局长也是因为上头的压力,不训咱们一顿过不去。你没听见刚在医院咱们汇报时,她说话都发抖吗,也是心疼坏了。”

      张局为人李培风心里清楚,只是多少为队员们感到不值。

      这些人又不都像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个不是妻儿老小拖家带口。这么点微薄工资,也就刚够糊一家人的口,天天出队还要担着各种风险,说不好哪天就少条胳膊少条腿的回家了。谈不上保家卫国,多少也在为周遭民众的安全努力着。

      上头的人只看得到烙印者的丰功伟绩,今天救了一艘天空航母,明天制止了一波儿红雨降临。人命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数字,大的总比小的惹眼。

      图南不再多说什么,他深知李培风对烙印者的成见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的。

      “那个异变者的试剂来源还是要查,明天再去现场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整合一下移交吧。”

      基因增强剂自开发以来一直作为各战区的重要战略资源被严格控制,禁止私自研究、贩卖,违令者重刑处之。然而,超能力的诱惑以及其中可以牟取的巨大暴利,在某些人眼里终归还是大过了掉脑袋的风险,黑市的形成几乎可以说是自然而然。

      李培风就曾见过黑市贩子提炼制作试剂的庞大地下工厂,专业程度之强,流水线生产之严密都令人叹为观止,然而这项技术毕竟是高精尖,民间一直徘徊在门外,求而不得,每年因提炼不完全的盗版试剂死亡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有人动了念头,铤而走险搞到了正版基因增强剂,然而为了牟取利益的最大化,他们将试剂分掺进其他内容物从而一支变十支,十支变百支,以次充好,欺公罔法。这些人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更别说会去担心那些买到不纯试剂人的死活。

      此番的异变者能力强悍,智力低下,应该就是用了这种不纯试剂,顺着这条线或许可以挖到一些内容。

      图南应承,道自己还有事,请李培风先回家帮忙照顾绵绵,晚上还有一节钢琴课。

      李培风无语地看着图南挂彩的胳膊:“你什么事不能改天?”

      图南赧然;“之前定好的相亲,对方条件挺好的,也不介意咱们工作危险。”

      “……”

      “……培风,我可以没老婆,可绵绵不能没妈。”

      “之前睡觉的时候听她在梦里叫妈妈,我心里特别难受,觉得很愧疚,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李培风知他在绵绵母亲过世后一度打了不想再娶的念头,然而孩子成长的过程中需要“母亲”一角,这是不论图南还是李培风对她再好,都无法替代的。

      “那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又是你那什么表舅妈给介绍的吧,上次那个我还没说呢,都找的什么人!”

      图南表情不太自然,俨然也想到了之前那次糟糕的相亲经历。“这位据说结婚没多久丈夫就在红雨中去世了,两人没来得及要孩子,可以接受绵绵。也许……能成。”

      李培风翻白眼不认同,但终归没有再说什么。图南叹气:“之前临时出队已经爽约过一次了,这次不好再……唉,看看再说吧。”

      “倒是你,都什么天气了,衣服还穿的乱七八糟。”图南扒拉李培风搭配混乱的衣服,担忧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想玩到什么时候,你那些……”他可能觉得李培风的那些男女关系让他有点难以启齿,“……要是有合得来的,你就给人家一个承诺……实在不行我转天帮你问问,这次这位是个老师,到时候我帮你打听打听她有没什么合适的同事。”

      “对了,上次老A说他姐姐要来,比你小两岁,还没结婚,听说在津海基地工作,远是远了点,但胜在稳定,你到时候上点心,也让老A帮你去问问,看人家有没点意思。诶,我说你有在听吗?”

      我天,又来了。

      李培风一听这话就一头两个大,这老妈子操心自己的事没完,还担心起他来了。于是他一手勾住图南的肩膀,调笑道:“我不喜欢那些,要不咱俩凑活过得了~”

      他天生一双桃花含情眼,眼尾微微上扬,瞳仁好像两点寒星,平时看狗都显情深,更别说此时刻意为之了。

      “滚蛋!”

      图南被他看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一步跳开十米远,嫌恶道:“你还是去祸祸别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培风大笑。他私生活谈不上检点,在感情方面也算不得什么好男人,但自诩还算是个好情人。刚退役那会儿过得确实混乱,男荤女素,生冷不忌,兴致来了什么花样他都玩儿。然而那些委身于人的男人、男孩们,嘤咛婉转,与女人无异,却没有女人的温香软玉,娇柔妩媚。李培风玩过几次后,就没兴趣了。

      图南摇头,他深知像李培风这种亲历过战场,自残垣断壁,鲜血淋漓中走过的人道德感都十分有限。在那样极限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平和生活中的道德廉耻、繁文缛节也很难再束缚他们。

      而在肝髓流野之中能够被留下的,仍被坚守的,捍卫的,必然是某些不可被动摇的东西——这也是图南之所以能够和他成为至交好友的原因——而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不在乎,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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