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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王落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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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屋的阁楼上，余石透过小窗凝视着都市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笔。微弱的灯光映照着他憔悴的面庞，眼底闪烁着创作的火花。这两天，他仿佛找回了某种久违的感觉，每当握起画笔，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便有了宣泄的出口。
窗外，一场小雨悄然落下，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模糊了窗外的霓虹灯光。
余石的思绪飘回了不久前的情景——咖啡屋里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在谈论他的涂鸦。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喜欢被人关注，更讨厌那种被当作“猴子表演”般的感觉。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余石的思绪。
咖啡屋明明已经打烊，谁会在这时候来？
他起身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刺耳得如同指甲划过黑板。
“开门！余石！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吴晨。
余石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中。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楼下，甄希正在整理账本，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她微微皱眉。咖啡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尽管衣着光鲜，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疲惫和焦躁。
“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甄希礼貌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围裙边缘。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吴晨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我来找余石，我知道他在你这里。”
甄希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他确实住在这里，但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吴晨粗暴地推开甄希，径直走进咖啡屋，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敲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余石！给我滚出来！别躲了！”她扬起头，对着楼上大喊，声音中满是怨恨和不甘。
甄希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吴晨。这就是余石曾经深爱的女人吗？她想起余石酒后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心头泛起一丝酸楚。
“吴晨，你来干什么？”余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低沉而冷漠。
他缓步走下楼梯，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目光平静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吴晨看到余石，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才短短几周不见，余石看上去完全变了个人——曾经光鲜亮丽的销售精英，如今胡子拉碴，眼神黯淡，整个人瘦了一圈。
“我来干什么？”吴晨冷笑一声，“你失踪了这么久，电话也打不通，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余石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冷漠：“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什么好说的？”吴晨提高了声调，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思议，“余石，你就这么对我？五年感情说断就断？”
咖啡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一块厚重的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甄希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感受到了吴晨言语中的恶意和挑衅。这个女人分明是来闹事的，却装作受害者的样子。
余石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吴晨，别演了。那天的场景，我们都记得很清楚。”
吴晨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姿态：“那又怎样？谁让你没本事？女人难道不应该追求更好的生活吗？”
余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请离开。”
吴晨的目光在咖啡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甄希身上，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嫉妒。
“哦，我明白了。”她夸张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容，“你现在跟这个小咖啡店老板好上了是吗？看不出来啊，余石，你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甄希握紧了拳头，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她不想在余石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堪。
“吴晨，请你尊重一下甄希。”余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她收留了我，给了我栖身之所，而你呢？除了伤害我，你还做过什么？”
吴晨被余石的反应激怒了，她指着甄希，声音尖锐得像是一把刀：“就她？一个开破咖啡店的女人？余石，你就这点出息？被我甩了就随便找个女人依靠？”
甄希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吴晨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余石只是朋友，他暂住在我这里，仅此而已。”
“朋友？”吴晨冷笑一声，“别装了，谁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酒鬼？你不就是想趁虚而入吗？”
甄希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迟疑：“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帮助朋友是理所应当的。”
她顿了顿，看着吴晨精致但略显疲惫的妆容，轻声补充道：“我想，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如果你对余石还有感情，就应该希望他过得好，而不是来打扰他的平静。”
吴晨被甄希平静的话语激怒了，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被富豪和官员双双抛弃，被银行也辞退的落魄女人。”甄希的声音依然温和，眼神却无比坚定，“新闻我都看到了，吴晨小姐。”
吴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
余石惊讶地看着甄希，没想到平时温柔的她，关键时刻竟能如此犀利。
“你……你怎么敢……”吴晨语无伦次地指着甄希，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
甄希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我们心里都清楚。你失去了所有依靠，想起还有余石这根救命稻草，是吗？”
吴晨的眼睛瞪大了，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竟能一针见血地戳穿她的心思。
“我劝你放过余石，也放过你自己。”甄希的目光柔和下来，“勇敢面对现实，重新开始，也不晚。”
余石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站在甄希身旁，目光冰冷地看着吴晨：“你听到了，请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们？”吴晨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呵，果然，你们早就好上了吧？余石，你就是这样的人，表面深情，背地里却早已勾搭上新欢！”
“够了！”余石厉声打断她，“吴晨，看在曾经的份上，我不想对你不客气。但如果你再侮辱甄希，就别怪我了。”
吴晨被余石决绝的态度震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余石——坚定、冷静，眼神中再无往日的温柔和怜惜。
“你…你变了…”吴晨后退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余石摇了摇头：“不，我只是看清了真相。吴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请你离开，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吴晨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甘。她环顾四周，这个简陋的咖啡馆，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孩，怎么可能比她吴晨更有吸引力？
“余石，你会后悔的。”吴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恨意，“你会发现，没有人能像我那样了解你，满足你。”
余石冷漠地看着她：“我唯一后悔的，是浪费了五年时间在你身上。”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彻底刺穿了吴晨最后的自尊心。她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吴晨终于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眼泪夺眶而出，“你们这对狗男女！余石你配不上我！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她转身冲出咖啡屋，高跟鞋在雨中踩出一串急促的声响，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咖啡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吴晨刺鼻的香水味。
甄希缓缓走到门口，轻轻关上门，转身看向余石：“你没事吧？”
余石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和释然：“我很好，只是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
“她变了很多。”甄希轻声说道，“看上去很…”
“落魄。”余石补充道，眼神中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丝淡淡的惋惜，“阿KING说她被银行辞退了，但没想到连那个富豪也抛弃了她。”
甄希点点头：“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余石看着甄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在最落魄的时候，是她无条件地收留了自己，从未要求任何回报。
“谢谢你，甄希。”余石轻声说道，“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甄希微微一笑，眼角泛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默契。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咖啡屋的玻璃窗，仿佛在奏响一曲安详的夜曲。
与此同时，城中村的一栋老旧公寓楼内，吴晨独自坐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周围堆满的名牌包包和华丽的衣物与此时的她格格不入。
她站在镜子前，双手撑着洗手台，直视着镜中的自己。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疲惫而绝望的脸庞。
“贱人！”吴晨狠狠地锤了一下镜子，玻璃应声碎裂，划破了她的手指。
鲜血滴落在洗手台上，刺目的红色映衬着她惨白的脸色。
她曾经是多么耀眼的存在啊。银行里的明星员工，身边围绕着众多追求者，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而现在呢？
银行因为丑闻将她辞退，那个富商在听说她与官员的关系后，也立刻切断了联系。至于那个官员，同时被启动调查，估计自身难保了。
吴晨手中的信用卡早已透支到极限，房租也快付不起了。她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就是余石——那个曾经深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决绝地拒绝了她。
吴晨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冲刷着精心描画的眼线。
她打开手机，点进网贷APP，看着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心如刀绞。
为了维持表面的光鲜亮丽，她已经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催收电话每天都打个不停，她甚至不敢开门，生怕遇到上门催债的人。
“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吴晨擦去眼泪，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余石，甄希。”
吴晨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赵总吗？我是吴晨…对，就是上次那个…明天晚上？可以…价格和上次一样吗？”
挂掉电话，吴晨的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她走到梳妆台前，重新补好妆容，对着镜子练习着完美的微笑。
镜子里的女人光鲜亮丽，眼神妩媚，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一朵绽放在夜色中的黑玫瑰，美丽而带刺。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朵玫瑰的花心早已腐烂。
“你会后悔的，余石。”吴晨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恨意，“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窗外，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座不夜城的灯红酒绿，也冲刷着每个人心底的欲望和挣扎。
在这个欲望横流的都市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人选择堕落，有的人选择重生，而命运的齿轮，正在无声地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