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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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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言躺在柔软的床上，穿着身纯黑色的真丝睡衣，拿着手机不断放大屏幕中的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喂，问你个事儿恒哥。”凡言捏着眉心。
“啥事儿啊，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凡言你真不够哥么，和你小老婆怎么样？”张恒噼里啪啦笑说。
“改天请你出来吃饭，最近挺忙的，就那样诶。”
张恒正了正语气，“要我推荐医生？”
裴予泫之前的医生都是托张恒找的，他们家在这一块很权威。
“对，有没有心理医生。”
张恒有些意外，凡言家的小老婆不是就失忆吗？
“有啊，正好有个我认识的医生回国，这方面挺厉害的。”
“谢了恒哥，改天来玩。”
张恒笑笑：“客气啥，回头联系方式发你。”
挂断电话，凡言把这件事解决，转头下床开了电脑，处理公司上的事。
夜深了，从别墅外还能看见一盏灯亮着，窗帘半拉着，凡言还在辛勤工作，过两天他还得飞趟国外融资。
虽说有林璟珩资金链转着，但以防万一还需要注资更多，越多越好。
手机屏亮了，凡言打开一看。
是裴予泫的消息。
「睡了吗？我一觉都醒了。」
「别熬太晚，休息吧。」
凡言盯着屏幕上的两条消息，浑身疲惫卸下，心情莫名美丽。
「好。」
裴予泫给林璟珩发了消息，让他别露馅了。
林璟珩听裴予泫讲，笑笑心道裴予泫把这讲得跟真的一样。
他也没睡，倚在窗边看月色，冷冽的秋风吹在脸上。
裴予泫的计划并不是那么完美的，弊端初见端倪。
于商业上，裴予泫没考虑过这会让凡言面临什么，裴家集团一旦推倒，势必会影响到京州大家利益，京州内部环环相扣，断一环不足以崩塌，裂痕会成劣势。
裴予泫最好的方法是自己当这个家主，可惜他要的不是这些。
但是凡言吗？
在凡言和裴予泫之间他算是局外人，看得出两人很相爱，行为却都让人出乎意料。
不能让裴予泫就这么毁了裴家，最差也得留个人装个表面功夫。
林璟珩离开窗台，他要和凡言合作，不只是这个厉晏珽的，是二人之间的。
“璟珩，”林昱停住脚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林昱是林璟珩的二哥，林璟珩扳倒大哥后，林昱直接让位给他。
这人性子软，本也无心继承家业，倒在舞蹈方面颇具天赋，才华横溢。
林璟珩点点头，“二哥，正打算回房。”
林璟珩常驻林家主宅，大哥林耀逢年过节回来趟，和他针锋相对，不觉得林璟珩比自己好在哪。
林耀不差，但林璟珩的光芒过于耀眼，又能深藏其中，处于一种无法击破，常胜不败的地步。
“最近很忙吧，”林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听说你接了王总的项目。”
“嗯。”
林璟珩此刻摘了眼镜，少年的面庞没了过分的老成。
林昱这是大胆欣赏着林璟珩，虽不是同母，却都有高挺的鼻梁，也都温文如玉。
林昱笑弯了眼，对他说：“我下个月有场舞剧，有空来看。”
林昱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走向他身后。
站在原地，林昱向他发出的邀约，林璟珩心中莫名升起喜悦。
从前林昱没邀请过他，他也没深剖了解，一是没时间，二是他对林昱的生活不敢窥探。
过于美好的人放在要勾心斗角，才能得到的人眼里，对他不说是心生嫉妒，而是不想牵连到他。
裴予泫揉捏着指关节，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揉得粉红。
冷漠的眼神在黑暗中盯着这双手，当年的病根成了心病。
身体上得以痊愈，但每当回忆起常常感到恶寒，刺痛的感觉记忆犹新。
裴予泫勾起嘴唇一笑，冰凉的水滑过咽喉。
蒋准要来问候他，当年他在京州时和这位蒋家大少关系不算熟，怎么就来找自己了？
裴予泫轻蔑一笑，怕不是在京州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混不下去要来海市潇洒。
蒋大少在京州不把人放眼里，这次碰上硬骨头，够他吃上一回。
会所包厢内，蒋准坐姿随意在沙发上，左拥右抱艳色美女，美酒雪茄伺候着。
华丽水晶坠灯悬在半空中，流光溢彩般光芒闪耀。
裴予泫面带笑意走进包厢，他和医生打了招呼，不能喝酒。
“蒋少爷，”裴予泫开口笑道：“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还是两年前。”
裴予泫自揭痛处，玩笑话般提起，让蒋准没了在这上面做文章得口。
“是啊，”蒋准推开坐在身边的小姐，“听说裴少爷最近在搞艺术？”
裴予泫笑笑，风声还挺快，“是，我到时候办画展，蒋少可要来捧捧场。”
裴予泫勾起嘴角，“蒋少特地约我来，我还在养病，以茶代酒了。”
举起水杯，裴予泫先发制人。
蒋准也听到裴予泫在海市出了车祸，本来还想让他陪自己喝两杯，人家这样说了也不能劝。
蒋准碰了下裴予泫的杯子，两人算作喝了杯。
“裴少以茶代酒，这我理解，也说明我们情谊深厚，酒水都无所谓。”蒋准接上话。
裴予泫心道这蒋准倒是比两年前会说话，和他之间能有什么情谊，不过是为了应付赔笑的人。
比两年前在京州会说话，还是不够小心啊，逃到还是来潇洒了，裴予泫暗地轻笑一声，看来蒋准这两年赔的不少。
“哪里的话，”裴予泫坐在邻侧沙发，“蒋少来海市是来玩的吗？我最近有空，可以给你当当向导。”
蒋准早听闻裴予泫性向，听说那个凡言，就是两年前在京州抢标的，在海市混得风生水起。
蒋准也想来海市试试，虽说没有京州那样有优势，但现在形势严峻，在海市可比京州安全多。
说不定在海市能干出大事业，京州错综复杂，在海市有家里的帮衬难不到哪去，蒋准来海市是想干番实业，扬眉吐气。
“行啊，”蒋准笑笑，打着算盘，“裴少爷有没有兴趣和我搞个合作。”
正中下怀，“蒋少有什么明见？”裴予泫猜得不错，蒋准是有事才来找自己。
至于是什么必须要找裴予泫，裴予泫跷着二郎腿，笑看向他。
“不知道裴少爷想不想把画卖到国外，”蒋准摇晃着酒杯。
“蒋少是要做我的代理商？”
“算是，”蒋准笑道：“但这还是屈才了，我知道裴总实力不凡，在公司经营上也很有本事。”
裴予泫的能力在从前有目共睹。
裴予泫喝了口水，蒋准没安好心呐。
说好听点把画卖到国外，谁不知道是要洗钱，还想拉入公司管理层同伙。
裴予泫没那么傻。
“经营公司还是算了，有心力不足。”
“那前段时间裴总不还……”蒋准没说下去。
裴予泫笑了笑，莞尔道：“结果你也看到了。”
蒋准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因为裴家要打压他，如果裴予泫能帮自己做事，肯定能有大成果。
“蒋少想在海市闯出一片天，”裴予泫看向他，“我是可以给你提供些帮助，不过商人之间的互惠，大家都懂。”
蒋准又拿了杯酒，碰了下玻璃杯，“有裴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蒋准在海市也有他那些狐朋狗友，这次单请裴予泫，说明他也不是个糊涂人。
一个电话打进来，一看电话号码，是凡言。
“喂，你是不是不在医院。”
“我和医生说过了。”裴予泫答道。
“跟医生说不跟我说。”凡言冷声。
裴予泫脸上露出笑容，笑道：“这不怕你担心嘛，我没喝酒，就一个朋友来，去见见。”
“行吧，我今天就要飞M国。”
裴予泫柔声道：“那我要不要去送送你？
“不用，我都在路上了。”
蒋准听着裴予泫声音，虽然听不见在说什么，但对面的人就是凡言吧。
裴予泫这么温柔和他聊天，看来二人挺和睦。
“那你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挂断前裴予泫听见凡言在笑，行吧，不像平常那样讲话真有点受不了。
裴予泫蒋准道了别，没打车回去，出了会所就沿着条路一直往前走。
他很少像这样，独自一人走在街头，或者说是现在。
从前他常常流落在国外街头，披着报纸睡在公园长凳上，头发长的跟个流浪汉似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在街头emo，口袋里鼓鼓的，都是钱。
裴予泫唇角勾起一抹心酸的笑，还好现在有钱。
有钱还不够，还要有权，但他没权。
权从哪来？
从蒋家来，蒋准能在京州叱咤风云，口无遮拦，就是靠着蒋家如今的执政权。
可惜碰到了硬骨头，但这恰恰为裴予泫提供了机会。
上了蒋准的顺风车，既然他洗钱都能后顾无忧的放手去做。
蒋家还是一样如日中天，但蒋准，玩不过裴予泫。
“哥哥，买花吗？”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捧着一大束单只红玫瑰，害羞地问裴予泫，目光不敢直视。
“多少钱？”裴予泫眼底泛笑。
“只要8块一支。”小女孩语气透出兴奋。
“我全要了，”裴予泫拿出手机，“回去写作业吧小姑娘。”
“啊，”小女孩古怪的表情中又有丝害羞，“你不用全买的，还有我作业写完了。”
裴予泫把钱扫过去，“早点回去，晚上不安全，会有坏人。”
“大哥哥一定是好人，”小女孩把花递上，“祝大哥哥天天开心。”
小女孩开心地跑走了，纯真的背影。
裴予泫站在原地，望着背影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