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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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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够了吗?"青衣仙君蓦然驻足,衣袖无风自动,声音冷得像昆仑山顶的万年玄冰。
红衣仙君从暗中缓步而出,一身红衣映得他眉眼如画,也格外娇媚。他抿着唇低头站在三步之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金线绣的云纹,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跟着本帝君这么久,意欲何为?"青衣仙君转身时带起一阵凛冽的霜雪气息,眸中带着杀气。
"没有目的。"只有无尽的想念。
"再让本帝君发现你尾随……"青衣仙君忽然接近,"休怪本帝君不留情面。"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青光消散。
红衣仙君垂眸看着掌心被掐出的血痕,眼眸中尽显失落。五百年了,他的羽洛依旧是九重天上最清冷的霜雪,不像他,一百年前刚从深寂闯出来,一个月前才再次飞升。那些前尘往事,忘了也好……毕竟当初是他亲手抹去了羽洛的记忆,也是他先欺骗了羽洛。
“初清帝君,现在我们去哪?还要继续跟着羽洛帝君吗?”身边的小仙侍开口问初清。
“不必了,回去吧。”初清回道。
初清从这次之后,没有再去跟着羽洛,但他会透过窥视镜偷看羽洛,可能这在其他人看来有点变态,但这对初清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他也想不再去关注羽洛的一切,可是他的本能不允许他这么做。一千年啊,一千年是什么概念,一年前的感情怎么可能被磨灭。
羽洛从那天之后,便再也感觉不到那人跟着他,他本来很无所谓,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也不乏易容混上天宫的,可是他感觉不到那人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杀意,倒是有几分怀念,他怀疑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他与那人素不相识,还有,他这种冰冷的性格,怎么会有人怀念他呢。直到他察觉有人用窥视镜看他,他下意识觉得是一直跟踪他的红衣仙君。
天宫,紫宸殿,天帝在与一众仙君商议魔君即将复活一事。
羽洛就站在初清的不远处,羽洛的神情很专注,让初清移不开眼,他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个,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让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天帝既烦恼又担心,经过百年,魔君又要再次重生,这一次羽洛和初清又该如何。
“众位爱卿,可有想法?”
六瑶天君:“陛下,我听闻清篱山上有一颗离障珠,可吸收一切灵力,陛下可以派人取回来,阻止魔君复活。”
天帝听了六瑶天君的话沉思了一下,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不能再让五百年前的事情发生了,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导致羽洛陨落,初清三魄困于深寂,若不是初清拼死护住羽洛的元灵,现如今,他们二人何能再站在大殿上。
天帝:“哪位仙君愿去清篱山?”
六瑶天君:“陛下,我推举羽洛帝君前去。”
羽洛皱了下眉头,似乎不愿,初清也不愿羽洛去清篱山。
羽洛似乎感觉到这个六瑶天君在针对他,取个离障珠而已,需要他这个帝君亲自去吗。
初清:“六瑶天君何不自己去呢?”
六瑶天君被噎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初清为什么会针对他,他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这个表面嬉皮笑脸其内里是一个疯子帝君。
六瑶天君:“初清帝君可是有比羽洛帝君更好的人选?如果没有,羽洛帝君就再合适不过了。”
天帝:“是,初清帝君可有合适的人选?”
初清:“我。”
羽洛愣了一下,转头正对上那人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里,盛着他读不懂的痛楚与眷恋,是那天的红衣仙君,原来他也是帝君,,可他为什么会帮他说话,那天他对他那么凶。还有,那眼神……
羽洛抬眸,声音清冷而坚定:“陛下,我可以前去。”他向来不愿欠人情,尤其是对眼前这个莫名让他心绪不宁的红衣仙君。
初清侧首看他,眼底藏着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不想去,可以不去。”他太了解羽洛了,哪怕记忆全失,这人骨子里的倔强和骄傲依旧未改。
羽洛微微蹙眉:“清篱山顶的紫焰伤不了我,我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伤不到你。初清在心里苦笑。那片紫焰本就是羽洛的本源之火,而清篱山顶,正是五百年前羽洛与魔君同归于尽的地方。他不愿羽洛再踏足那片染血之地,可偏偏无法阻止。
“我与你一同前去。”初清语气不容拒绝。
羽洛刚想开口推辞,天帝已颔首应允。他只得沉默,两人并肩走出大殿,云霭缭绕间,初清的衣袖偶尔拂过他的手背,带起一丝微妙的触电感。
“谢谢你替我说话。”羽洛低声道,嗓音依旧冷淡,却隐约透出一丝不自在的歉意,“不过,我自己去就好。”
初清忽地握住他的手,指尖温热,羽洛猝不及防,指尖轻轻一颤,却未抽离。
“清篱山凶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初清唇角微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吗?”
羽洛沉默片刻,终究默认。
两人御风而行,一路斩妖除魔,直抵山顶。眼前是一片翻涌的紫焰火海,炽烈的灵气与魔气交织,火海中央悬浮着一颗赤红如血的离障珠,光华流转,似有生命般脉动。
羽洛驻足片刻,终是抬步踏入紫焰之中。初清紧随其后,火焰竟对他毫无损伤。
“你……”羽洛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初清轻笑:“想问我为何毫发无损?”
羽洛点头。
“因为有你在啊。”初清语气轻快,眼底却掠过一抹晦暗。他在撒谎。真正的原因,是他体内流淌着羽洛的本源灵力——那是五百年前,羽洛陨落前,强行渡给他的半身修为。
羽洛眉头微蹙:“你……”
初清忽然凑近,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有你在,谁能伤得了我?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嗯。”羽洛别过脸,耳尖却悄然泛红。
初清低笑:“别这么冷淡嘛,多说两句话,又不会少块肉。”
羽洛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初清身形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大概是我们有缘,才会让你觉得熟悉。”
“哦。”羽洛不再追问,心底却莫名空落。
——但愿这样的日子能再久一点。初清望着他的侧脸,默默祈求。至少,在记忆彻底复苏前,让他再多贪恋片刻这虚假的平静。
两人行至火海中央,羽洛伸手握住离障珠,珠子竟如流水般融入他的掌心。他眉头紧锁,体内灵力骤然翻涌,仿佛有什么被尘封的东西,正悄然苏醒。
初清眸光微沉,低声道:“果然是气息感应。”
羽洛侧首:“什么?”
“无妨。”初清指尖轻点他掌心,安抚道,“离障珠只是认主,不会消失。”
话音未落,脚下山岩骤然震颤!整座清篱山如巨兽苏醒般剧烈摇晃,西侧天际魔气翻涌如潮,裹挟着刺骨阴寒向紫焰扑来。羽洛瞳孔骤缩,指间瞬凝传讯诀划破长空——魔君要复活了!
无数妖魔自裂缝中嘶吼爬出,初清反手挥袖,赤红剑光如血月横扫,羽洛的霜刃几乎同时斩落。两人背靠背迎敌,招式衔接竟如一人,仿佛五百年前那场生死之战早已将战斗本能刻进魂魄。
(这个乌鸦嘴……)初清咬牙斩碎扑来的魔物,心底暗骂。天边金光骤现,天帝率众仙疾驰而来,却终究晚了一步——
“哈哈哈哈……”沙哑笑声自魔气深处传来,黑袍翻涌间,魔君身形渐凝。他苍白指尖抚过重新凝聚的胸膛,猩红竖瞳锁住二人:“初清,羽洛,别来无恙啊。”
初清眼底瞬间漫上血色,剑锋直指魔君咽喉:“羽洛,用离障珠断他魔气!”
离障珠应召而出,疯狂吞噬紫焰。羽洛突然闷哼抱头,识海如遭雷击——五百年前的画面轰然炸开:初清染血的手捧着他碎裂的元神,六瑶天君暗中刺来的匕首,魔君狂笑着引爆的灭世阵法……
“嘶……好疼!”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魔君饶有兴致地挑眉:“初清帝君当真情深,可惜啊——”黑袍无风自动,“你的道侣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闭嘴!”初清剑上红莲业火暴涨,“五百年前能杀你一次,今日就能杀第二次!”
“哦?”魔君突然抬手,掌心竟缠绕着一缕紫色火苗,“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那火苗分明带着羽洛的气息!
羽洛倏然抬头,眼底寒霜寸寸凝结。所有记忆归位的刹那,他周身紫焰轰然炸开,长发在狂暴灵力中飞扬如旗。
"好久不见,风华魔君。"羽洛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眼底翻涌着五百年的恨意与杀机。
风华低笑一声,指尖缠绕着从紫焰中窃取的灵力:"羽洛,你终于回来了。"他猩红的眸子在二人之间流转,"我和初清,可等了你好久。"
初清的呼吸骤然一窒。他死死盯着羽洛,目光中的执念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让羽洛不自觉地攥紧了袖中的手。
"羽洛,"初清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等了你……五百年。"
"我没有让你等。"羽洛别过脸,霜雪般的侧脸在紫焰映照下近乎透明。
初清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他早该知道的——从五百年前那场背叛开始,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他伸手想碰羽洛的衣袖,又在半空僵住,"真的……回不去了吗?"
羽洛沉默。他记得初清是怎样在灭世阵法前松开他的手,记得自己元神碎裂时初清眼中的悔恨,记得……那个谎言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回答我!"初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连……回到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羽洛心脏猛地抽痛。他爱这个人,爱到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忘记,可那道裂痕……太深了。
"啧,"风华抚掌轻笑,"真是精彩——"
"闭嘴!"初清周身骤然爆出血色灵压,"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风华讥诮地挑眉,果然不再言语。他巴不得看这对道侣自相残杀——五百年前他亲手种下的猜忌,如今终于开花结果。
羽洛一记眼刀扫去:"风华,你闭嘴。"
魔君从善如流地做了个封唇的手势,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他是真的兴奋,他少了这两个对手,统一六界不是轻轻松松。
羽洛没办法回答初清,初清见羽洛不回答,神色间已经不耐烦,额头隐隐显现出红色印记——妖神印记。
"羽洛……"初清额间妖神印记越来越亮,那是堕神的前兆。
初清:“羽洛,我想回到你身边,不管你接不接受愿不愿意,我都要让你在我身边,与我紧紧的绑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