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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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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重新和你在一起……"初清的声音颤抖着,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深情,"为什么你不愿意?明明我那么爱你..."
天际突然金光大盛,天帝率众仙赶到,却被四周翻涌的妖气震得止步不前。六瑶天君惊疑不定:"除了魔气,这里怎么还有如此浓重的妖气?"
天帝神色凝重:"羽洛,初清!"
羽洛正欲行礼,却被初清死死攥住手腕。"陛下。"羽洛试图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别走……"初清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谁来我都不会放手。"
羽洛无奈,只能轻轻回握:"初清,静心。"指尖渡去一丝清凉的灵力。
暗处的风华眯起眼睛,盯着初清额间若隐若现的妖神印记,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
"初清帝君,"风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何必自取其辱?羽洛既已不愿与你重修旧好……"
"住口!"羽洛厉声喝止,却见初清额间印记骤然猩红如血。
"真的……是这样吗?"初清的眼神破碎得令人心惊,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是因为……上辈子那个谎言?"
羽洛被这目光刺得生疼,转向风华的眼中杀意凛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风华轻笑:"不过是让初清帝君看清现实。"他忽然伸手,魔气在空中凝成一朵血色曼珠沙华,"他值得更好的——比如,到我身边来。"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天帝等人皆露惊色,谁都没想到魔君竟对初清存着这般心思。
"很意外?"风华抚过自己苍白的指尖,"在你们这些伪君子眼里,我这种人不配爱?"他忽然指向羽洛,声音陡然尖锐,"但你更不配!初清为你付出一切,你却连一个重来的机会都不肯给!"
羽洛如遭雷击,垂眸看着自己被初清攥得发红的手腕。是啊……他确实不配。
风华的声音如同蛊惑人心的魔咒:"初清,来我身边。这世间唯有我,才配得上你的付出。"
初清额间彼岸花印记忽明忽暗,他痛苦地摇头:"不……不能……"
羽洛突然上前一步:"初清,冷静些。"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便你成了妖神,我也知道你不会与他为伍。"
"让开!"初清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挡在身前的羽洛,周身灵力开始暴走。
羽洛寸步不让,霜白的衣袂在狂暴的灵力中翻飞:"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我说——让!开!"
随着一声嘶吼,初清体内压抑五百年的妖力轰然爆发。狂暴的灵力波动将羽洛等人逼退数步,他额间那朵妖冶的彼岸花终于完全绽放,在苍白的肌肤上流淌着血色的光华。
六瑶天君失声惊呼:"陛下!这是……妖神现世了啊!"
天帝面色很难看。一个魔君已然棘手,如今妖神又现世。更可怕的是,初清当年就是三界战力巅峰,在深寂困了五百年,灵力更上一层楼,他们二人若是联手,这天下恐怕……
"哈哈哈!"风华的笑声癫狂而肆意,"对!就是这样!初清,是羽洛负了你,杀了他!快杀了他!"
寒光乍现,初清的本命剑"赤霄"应召而出,剑尖直指羽洛咽喉。
风华兴奋得浑身颤抖:"妙极了!这场戏当真是妙极了!初清,快动手!"
然而下一秒,剑锋突然调转,直取风华心口!
"你错了。"初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是我欺骗他在先,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风华仓促闪避,魔剑"蚀月"堪堪架住赤霄。两柄剑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不是说自己该死吗吗?"风华讥讽地挑眉,手中魔气暴涨,"怎么不敢自杀?是不敢吗?”
初清手中的赤霄剑发出凄厉的剑鸣,他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就算要死,也该死在羽洛手里。"
风华的魔瞳微微收缩,声音带着蛊惑:"妖神,你现在应该看清形势。"他指尖缠绕着魔气,"现在的你,和我才是同类。为何还要护着他呢?"
"因为——"初清额间的彼岸花突然绽放出刺目的红光,"就算堕为妖神,我也不会与羽洛为敌。"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我爱他,胜过这天地间的一切。身份、立场,从来都不是阻碍,风华,你的把戏确实刺激到了我,你成功了。"
风华的脸色骤然阴沉:"这是你的软肋,我怎会不成功,你得承认,你总是因情而疯,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依然逃不开这个宿命。"
"哈哈哈——"初清的笑声癫狂而肆意,周身妖力暴涨,"对,我就是个疯子!那又如何?"
风华被这股力量震退数步,他暗自心惊:这小子比五百年前更难对付了……
羽洛闪身而至,伸手想要握住初清的手腕:"阿清……"
"别碰我!"初清猛地甩开他,眼中的柔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寒的疏离。那冷漠的眼神让羽洛如坠冰窟,心脏仿佛被利刃刺穿。明明方才还哀求他别走的人,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风华说得对,他确实配不上初清这般纯粹的爱……
"阿清,你……"羽洛的声音微微发颤。
初清转身,赤霄剑尖点地:"怎么?羽洛帝君是要亲手诛杀我这个妖邪吗?"
"我从来没有……"羽洛急急上前一步,"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初清眼中的血色微微晃动。
"过来,"羽洛伸出手,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一场梦,"来我身边。"
初清怔住了,缓缓走到羽洛面前,这是羽洛第一次主动向他伸手。
初清怔了一下,缓缓走到羽洛面前,他身后的六瑶神君早已按耐不住,凭什么两千年了,凭什么他还是被这两个人压一头,凭什么他还是个神君,这帝君之位,他为何做不得,明明五百年前这帝君之位他唾手可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回来,他不甘心!
六瑶神君趁初清和羽洛等人都走神之际,召出佩剑刺向羽洛,羽洛是初清的软肋,想要除掉初清,就一定得从羽洛下手。
寒光乍现的瞬间,六瑶神君的剑锋已至。他眼中闪烁着扭曲的快意——只要羽洛一死,初清必定崩溃。
"小心!"
初清瞳孔骤缩,赤霄剑脱手而出。但终究晚了一步,他只能用身体挡在羽洛面前。
"噗——"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格外清晰。羽洛眼睁睁看着剑尖从初清后背穿出,溅起的血花染红了他的白衣。
"初清!!"羽洛接住踉跄倒下的身影,双手沾满温热的鲜血。他从未如此慌乱过,连声音都变了调:"初清,你撑住……"
初清却轻轻摇头,染血的手指抚上羽洛的脸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死谢罪也好"每说一个字,唇边就涌出更多鲜血。
风华突然抚掌大笑:"精彩!不过天帝老儿——"他戏谑地看向面色铁青的天帝,"你可知道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你的好下属,你最信任的六瑶神君可是也参与其中。"
六瑶浑身剧震,手中染血的剑"当啷"落地。
"正是他暗中破坏羽洛的护体结界,才让本君有机可乘。"风华舔了舔嘴唇,"可惜啊,羽洛最后竟选择自爆元灵……若不是初清用半身修为相护,今日这出好戏可就看不成了。"
羽洛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怀中初清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他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六瑶,声音却温柔得可怕:"阿清,对不起……我不该犹豫的。"
"阿洛……"初清的气息越来越弱,指尖却固执地描摹着羽洛的眉眼,"别哭,怎么做那种事的时候没哭,我要走了哭成这样,这可不像你啊。"
羽洛的泪水砸在初清逐渐消散的脸上:"你还没补偿我……不准走……"
初清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羽洛的手:"对不起,我护不了你了,我知道你还会向上辈子一样与风华同归于尽,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阿洛,答应我……别做傻事……"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却在消散的瞬间凝聚成一柄血色长剑,以迅雷之势贯穿了风华的胸膛!
"你——!"风华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剑,与初清一同化作漫天光雨。
"初清——!"
羽洛的嘶吼在清篱山顶久久回荡。他跪坐在血泊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直到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半晌,他缓缓起身,白衣上的血迹如红梅绽放。
六瑶天君还沉浸在震惊中,直到冰冷的剑锋抵住咽喉才猛然回神。
"当年你算计我,让我误会初清……"羽洛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仙君毛骨悚然,"是因为嫉妒他比你强?"剑尖挑起六瑶的下巴,"可惜,你永远都比不上他。"
"帝君饶命!我……"六瑶的求饶戛然而止。
羽洛的剑光如银河倾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阿清……应该等不及要收拾你了。"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剑锋已穿透六瑶的元神。
"谁敢拦本座——"羽洛环视四周,眸中血色未褪,"便与他一并上路。"
众仙噤若寒蝉。他们太清楚这位帝君的性子——温柔时如春风化雨,狠厉时却比魔君更甚。
剑落,魂散。
六界的硝烟终于平息,可羽洛的永夜才刚刚开始。他依旧住在九重天的紫微宫,却再不过问天界事务。无人敢置喙——这是整个天界欠他的。
晨光微熹时,羽洛倚在雕花窗前。远处是无边无际的月季花海,绯红如初清最爱的红衣。他摩挲着手中的玉骨折扇,扇骨上还残留着那人指尖的温度。
"阿清……"一片花瓣随风落在扇面上,羽洛轻轻合拢折扇,"无论千年万年,我都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