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碎光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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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愈站在美术馆雪白的展厅里，手腕上的智能表“嘀嘀”响个不停。淡蓝色的数据光幕飘在半空，密密麻麻的代码看得他太阳穴直跳——这已经是他研发的情感分析系统今天第18次报错了。
“老大，咖啡！”助理小林捧着纸杯跑来，差点撞翻旁边的全息投影仪，“您都盯着数据看三小时了，要不看看展品放松下？”
程愈刚要开口，展厅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他猛地转身，防蓝光眼镜片上倒映出惊人的画面：十米外的水晶吊灯正在解体，上千块棱镜碎片像被施了魔法，悬在半空组成银河漩涡。
“哇！是《心渊》开始互动了！”参观的学生们举起手机拍摄。
清朗的男声从旋转楼梯传来：“当观众心跳加速，这件作品就会模拟心灵破碎又重组的瞬间。”
程愈看着说话的青年从暗处走出。那人穿着做旧的牛仔外套，袖口沾满颜料，乱糟糟的黑发上别着支铅笔，弯腰捡棱镜时，虎口有道新鲜的刮痕。
“苏砚老师！”小林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天才艺术家！”
苏砚把棱镜举到程愈眼前，七彩光斑在他们脸上流转：“程总监的心跳刚才飙到120，比警报器还灵敏呢。”
程愈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展台。咖啡杯翻倒的瞬间，苏砚已经闪身接住，泡沫顺着他手腕滴落，在白色地砖上溅出咖啡色的星星。
“当心。”苏砚的拇指擦过程愈的手背，颜料和咖啡混成奇异花纹，“您的手比我的大理石雕塑还凉。”
深夜两点，程愈鬼使神差来到苏砚的画室。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满地画稿上，青年蜷在懒人沙发里画画，卫衣帽子滑落，露出后颈一串发光的数字：00:00:00。
“我知道你会来。”苏砚头也不抬，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今天在展厅，你有17次偷偷调整呼吸。”
程愈走近画架，呼吸一滞。画中的自己站在数据流前，胸口裂开的地方涌出无数0和1，那些数字在空中变成蓝蝴蝶。
“你眼中的我是怪物？”程愈嗓子发紧。
苏砚终于抬头，睫毛上还沾着金粉：“这是被困在代码牢笼的野兽。”他起身时脚链轻响——程愈这才发现青年脚踝拴着银链，另一端埋在画稿堆里。
“想听越狱计划吗？”苏砚把沾满颜料的手按在程愈心口，“用你的电脑分析我的噩梦，用我的画笔重建你的世界。”
窗外忽然下雨，雨声混着急诊仪器的嘀嗒声。程愈瞥见苏砚手腕的创可贴，想起三天前在诊所撞见他把处方单折成纸船，放进候诊室的鱼缸。
此刻那些纸船正在他胸腔里翻涌。
“成交。”程愈握住苏砚手腕，创可贴下传来温热的脉搏，“但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苏砚笑出小虎牙，把冰凉的U盘拍在他掌心：“这里面装着我所有恐惧。”他扯开衣领，心口的电子纹身开始闪烁，“而你的任务，是让它们变成破晓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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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破碎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