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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瑕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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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鎏金，丁野脱下风衣交给门口的侍应生，他朝里张望了一眼，问：“杨sir来了吗？”
“在的，早上就过来了。”侍应生接过沾了雨水的衣服，丁野已经向里面走去了。
女人正在调酒，两杯相扣，双手交叉，细长的手指握住交叉的杯缘，晃动的手指在空气中似蝴蝶般上下煽动。他就这样盯着看了好久，直到女人调好这一杯他才走过去，就像是观看仪式般舍不得打断。
“不是让你别来吗？”丁野的目光聚在女人的唇角，精致的妆容看不出一点瑕疵。
她惯会逞强。
“我可不是梅姐身边的红人，养尊处优的事，干不来。”杨红语微笑着将酒杯递给吧台边的客人。
“累吗？早点回去休息，时间也不早了。”丁野盯着女人看，见她一直忙着手边的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说实话，这是我今天调的第一杯酒。”杨红语擦完杯子才看向一台之隔的男人，“丁哥不是吩咐了吗？自然没什么操累的，一天都闲着。”她往玻璃杯里倒了一点酒。
这女人当真是聪明，便猜到是自己安排的。
“这是什么？”丁野看着桌面上女人推过来的酒杯。
杨红语挑着眉，朝男人扬了一下头，那意思是要他尝了。
丁野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味道意外得好，就是有点太烈。女人的眼睛在捕捉他的情绪，他没有犹豫，一饮而尽，将高脚杯倒扣在指尖微晃，露出捕猎成功后的轻屑。
杨红语抬手去接，丁野伸出剩下的两指附上女人的前掌，像极了初成的恋人，动作青涩又纯情。
杨红语呼吸一滞，堪堪抽回手，扫了眼四周，责问：“你做什么？”
明面上丁野算是方合与的男朋友，让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又有什么飞来横祸等着自己。这个火坑，她可不想往里跳。
“红语，”丁野语调缱绻，“你知道吗？我们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干净。”
“你……”
“丁哥！”服务生的话打断了刚要张口的女人，“方小姐给你留了话。”
丁野站起来，转身要走。
“frarthooty.”
“什么？”丁野没明白。
女人没有回答丁野的问题，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一心收拾着空缺的酒瓶。
他顿了顿，才意识到这是自己刚才喝掉那杯酒的名字，他刚才问过的。
梅姐从楼上下来，就一直站在楼梯上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直到丁野走了，她才过来。
杨红语恭恭敬敬叫了一声：“梅姐。”
“红语啊，”梅姐也叫得亲热，“那天我也是难做，你别往心里去。今天不是要给你放假吗？怎么也不休息？”
杨红语眼底闪过一丝难堪，继而开口：“没事，梅姐，我这就下班了。”说完还朝梅姐眨眨眼，笑得明媚。
心思微动，梅姐往前靠靠，“说实在的，红语，咱们的眼睛不能总放在一个男人身上，是不是这个理儿？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多活了二十年的女人，是不会将感情当饭吃，这些虚无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杨红语忽然感觉到有点渴，原来梅姐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是，梅姐，你误会了。”
梅姐侧过头，意思到了就行，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必要，“只是善意的提醒，我相信杨sir是个聪明人。”
她没吭声，眼眸清淡。
有些时候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人们只会相信他们眼中看到的一知半解，因为那足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市局里，一盏孤灯自燃。
有案子时周六也是加班点，只不过邱卓比同事们走得还要晚。
监控解析已经出来了，初步对比，有11辆车符合筛选条件，其中没贴膜的有四辆，剩下七辆中出现嫌疑目标的可能性非常大，然而最显眼的还是屏幕上这辆红色大奔□□。
单面可视膜完全遮挡住车内的情况，后窗也拉上帘子，明显是有意避开摄像头行驶，严实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高清解析的放大画面根本看不出男女。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完美的犯罪，交杂的线索隐匿在侦查人员的潜意识里没有被发掘，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邱卓不断点击着暂停键，一遍一遍寻找着蛛丝马迹。雷声愈来愈大，闪电袭来点亮了手机屏幕。邱卓下意识的抬起头看。
不是她。
暗夜被光撕裂，雷声翻涌而来。
“咔嚓……”
一声炸雷。
邱卓定格在屏幕中央，轻轻放大双指。车前那包餐巾纸上的logo，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鎏金大地！
邱卓紧紧地盯着图标，鱼衔玫瑰，没错了。那样满满一盒餐巾纸不可能是客人随手带走的一整包，除非他是内部的工作人员。
当然，这些也都是他的初步猜测。
邱卓重新拿起手机给小张发完消息，拿上外套后跨步朝外走，办公大厅里早没了灯光。
路面上只有稀少的几辆车慢慢行驶，暴雨如注。邱卓扫了一脚油门，变了道，荧黄的尾灯在前方越来越模糊。
每当有滴答的脚步声传来，白静总是微微抬起头，仔细地听。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有几天了，一直都没人来修。
邱卓出了电梯口，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蹲在地上，像那天一样无助。
“白静？”他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白静？”他又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冷不冷？”他连忙走过去将女人揽在怀里。
白静的目光随着声音移了过去，“我在等周行，下雨了，我想出来接他。”
等周行？
邱卓移过去的手僵在原地，雷声在空气里戛然而止。
这房子里有太多回忆了，好的，坏的，都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白静。他不确定白静现在脑中的记忆线是不是只有一条，明明他都装作周行了，为什么她还念着以前得那个人。
“跟我走，你不适合一个人住。”邱卓说。
“不行。”白静立马开口反驳。
“为什么？”
“我要留在这里，等……”
等谁？
周行吗？
可他不是在我身边吗？
可她不是已经将我错认成周行了吗？
两道声音响起在各自的心底，是不被理解的自问。
邱卓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渐渐浮现一丝无奈。就算搬到自己那儿又怎样，还不是她一个人！想到这，他无奈地笑了笑，不再勉强，大不了自己多往这跑就是了。
“周行，我们回家吧。”女人的声音响起。
“回家，我们回家。”邱卓啼笑皆非，尽量不去难过。他靠近了一些，也许这样可以缓解一下心底的烦躁不安。
夜风席卷喧嚣，雨后的空气渗着寒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