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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检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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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陵回警局换了一身衣服，就出来了。
蓝色板正衬衫老老实实穿在身上，银色腰带规规矩矩地束着，整个人看上去挺拔有力。邵陵是不怎么喜欢穿正装的。
帅是帅，却不自在。
一如现在，刚进医院大门就引来许多人的目光，非常显眼。
救援队来的时候，邱卓就晕过去了。他不放心，出任务之前打算先过来看看。到病房，正遇上李老从里面出来。
老人家脸色难看！
邵陵眉头锁紧。
“李队。”他先开口。
李老带上门，看了一眼周正的邵陵，“你俩为什么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多危险？这是搞着玩的吗？”
“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李老截断邵陵的话，“没想到会发生意外？还是没想到差点会死？”
干这一行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有更重要的东西。
邵陵无法反驳。
他透过门向惨淡的病房里看去，浪花翻涌的包裹感又随之而来，眼前是邱卓溺在水底的样子，渐渐又与病床上的人影重叠。
“他怎么样？”邵陵沙哑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
“没事，休息够了就好了。”
“我看看他”。
“别磨蹭太久，我在外面等你，马上一道去现场，陈队已经在那了。”
“是。”
邵陵推门而入。
李老没有另加责怪，知道这两个都是刚从死里逃生的人。要不是这孩子的话，躺着的那个或许早就没命了。
只是做事应当要讲规矩，万事都有程序，不声不响地出了这样的事，没有提前部署，没有预留反应，只会降低成功的几率。在这个领域，生机就是生命，多一分的成功率，便能挽救许许多多鲜活的生命。
别人的命是命，警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说到底，李老还是心疼邱卓，自己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孩子，像他，投缘得很。以前还想着要把自己孙女给介绍他，一个是记者，一个是警察，也般配。这孩子是个有心性的，猜到意思，直接婉拒了。
“大爷爷？”
李老朝走廊那头正走着，就听到刚刚想到的孙女叫他。
“你怎么在这？生病了？”李老将李安情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不是，我是来给邱警官打杂的。”李安情笑笑。
“您办案吗？”李安情看大爷爷也不像生病，警察来医院办案太正常不过。
李老没回答，转而又问：“小邱有什么要你忙活的？”
他还挺欣慰这两小辈能走动起来，说不定以后就成了呢？男女的事也说不准。
李安情解释：“邱警官今天有事，麻烦我照顾一下他女朋友。”
李老想起来早上给邱卓打电话的情景，他当时还不怎么愿意来，现在明白了。
“怎么回事？他也没跟我说。”
李安情难得见一回大爷爷，走上去挽住爷爷的手，笑起来：“也不是啥大事，做个小手术，不过没人照顾，想必邱警官是不放心而已。”
“那小女娃娃没有亲人吗？”李老问。
亲人？
李安情突然想到了周行，外界确实没有关于他们双亲的消息。然而周行已经死了，案子还是爷爷他们负责的。
李安情想了后回答，“也许没有吧，我也不清楚。”
一瞬间李队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早上因为这个事小邱才不情愿过来。他好像是想解释来着，自己没听，反倒以为小子着急和女朋友待在一起，忘了本心。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要是自己多听上一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两个都进了医院，他有点于心不忍。
李安情：“对了，大爷爷您也认识。”
李老有一点惊讶。
“白静。”李安情说。
李老又不解了。
怎么会是白静呢？
她不是周行的未婚妻吗？
这才大半个月，怎么和自家小子在一块了？
李安情不知道李老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问：“大爷爷，您想去看看吗？”
李老望了一眼病房，心里觉着那小子应该挺想看的，可是现在他自己却躺在病床上。
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不仅是替那小子看一眼，自己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的。要不是自己先入为主，陪在女娃子身边的就该是小邱了。估计她还不知道小邱出事，李老越想心里越不自在，自己现在像是个不近人情的老坏蛋。
李老：“我是来看小邱的，遇上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去看看小女娃娃吧，顺便把这事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小邱应该也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了，到时候再让他亲自过来看她。”
李安情：“噢，好，白静病房也在这一层。”
邵陵一出来就看见，不远处挨在一起的两人，他朝那边走过去，“李老。”
“小邱女朋友生病了，也在这，我们过去看一趟就走。”李老对邵陵说。
“要不您别去了吧，我赶过去就行，您在这边也能照看邱副。”
邵陵说的也是心里话，李老都快60了，平时看起来是个精神的小老头，忙起工作来也是不要命，和邱卓一个样。现场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差李老一个。孙局和陈队都在，少一个指挥影响也没有多大。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白静的病房前，邵陵顿了一下，和李老笑着说：“我去就行了，您一个老头子没我们腿脚利索。”
“找打是不是？皮条！回来两万字的检讨少不了你。”
李老也没再坚持，就让邵陵走了。
门被打开时，白静靠在床边休息，背对着门，握着从手里取下来的戒指。医生说刚刚做完手术，不建议戴，减轻不必要的影响。
她很舍不得，这戒指还没捂热乎呢。昨天才戴上，没想到今天就要取下来，至少要隔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戴回那个位置，那个彰显婚姻殿堂的神圣地方，那是她一直以来所向往的。
“安安，你怎么这么快回……”白静转身看到了除李安情之外的第二个人。
他穿着警服。
白静不明所以。
李安情：“这是我大爷爷，知道你在这便想来看看你，没事，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买午饭，一会就回来。”
李安情出去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有一丝艰难，像是办案，一对一的谈话。
“白小姐，手术做的还好吧？”该寒暄的还是要寒暄，其实除了这个之外，他还有很多想问的，但眼下确实显得唐突又不合时宜。
“谢谢您的关心，医生说只要好好恢复就没问题的。”白静扬了扬手，示意着她没事。
李老还是觉得不好张口，就和白静聊其他的，氛围逐渐好起来，他能感觉到白静的身心放松下来，也不再像开始他进来那般抵触他了。
他仔细想了一下，虽然小邱没什么大事，但还是不想隐瞒她。
李老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其实我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
白静心里又紧张起来，当一个警察在和你说有事要告诉你的时候，总会莫名会让人害怕，更会让白静害怕。
白静凝视着，语气还算平静：“警官，您直说就好。”
“你男朋友出了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