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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蝼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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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凌少倒杯酒。”方合与随手示意着。心里盘算,正好有笔生意要和凌家谈,要是这女人成了事,也算是有点利用价值。
“不好意思,这并不是我的工作。”女人将托盘里的酒整齐摆放在桌上,瞧都没瞧凌少一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她不傻,方合与嘴里说的‘倒酒’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个意思。
这种事,有其一,就有其二,更何况是在鎏金大地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给凌少面子,是在打方合与的脸。
生意没谈上倒是不要紧,关系走不动了,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办。
“怎么?鎏金的服务员都这么不知规矩?我怎么不知道梅姐什么时候收了这样的人?”方合与不依不饶。
女人停住脚,正色道:“方小姐挑我的刺,大可不必带上鎏金。凌少要是想喝酒,下次来吧台,我请客。”她看见方合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许是喝多了,加上心里本来就有怨气,她拦住女人,喝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看着女人孤傲的样子越发来气,“装什么!来这种地方工作,还要立牌坊吗?”方合与说得不加掩饰。
女人的清冷不屑,孤高自赏,和自己完全不同,男人在她眼里完全无足轻重。不管面对什么样的男人她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而自己一整颗心都扑在男人身上。
“合与,就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凌源笑着说。
话虽如此,凌源的眼光落在女人的身上随意打量。
方合与明白,凌源只是不想做那个坏人罢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顺手捞点油水,圈子里一唱一和的戏码还少吗!
“凌少愿意让你给他倒酒,是看得起你。伺候好了,我相信凌大少不会亏待你的。”哄情人一样的话。
方合与端起干净的空酒杯朝女人递过去,一时间包间溢满众人的笑声,不少人跟着附和:
“去啊!”
“快去啊!”
“真是不知趣儿!”
看着女人向她走过来,方合与以为自己说动了,心里一笑,心想: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说得好听,还不是一样下贱。
女人走上前,接过方合与手中的杯子,带着三分力道反扣在桌子上。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工作。方小姐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自讨没趣。”她直起腰,向下看坐在沙发上的方合与。
方合与觉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心里的怒火顿时往上窜。在鎏金可没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看在丁哥的面子上,别人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眼看场面要控制不住了,站在角落里的服务生上前赔着笑:“方小姐,您别生气。让杨sir倒酒确实不合适。我给您叫几个懂事的进来,您看行不?”
凌源窝在沙发上没出声,他本来就摸不清方合与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来鎏金玩,连人都使唤不动了?今天丁哥不在,去把梅姐叫来,我倒要看看梅姐是怎么教人的!”明明没喝多少,方合与却像是耍起了酒疯。
男服务生不好当面和方合与顶撞,说来说去都是金主,他得罪不起,应声而去。
一面叫人知会梅姐,一面给丁哥发消息。怎么说也是丁哥带进鎏金的人,他理应知道。
收到消息,丁野刚从医院出来。
踏上车,驱向鎏金。
今晚是方合与的生日宴,他差点忘了。
看眼时间的功夫,他将油门踩到底。
——啪!
梅姐进了包厢就把人打了。
杨sir伸出食指擦去溢出嘴角的血,没开口。
寄人篱下,少不了看人眼色。
比起一个调酒师,梅姐自然不会惹得客人不快。少了一个杨sir不要紧,还有千千万万个杨sir。
一个耳光就能解决的事,她也不想将人送进医院。如果今天不给个交代,她知道方合与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不是个能吃闷亏的女人。
“杨,你来这时间也不短了。”梅姐走到方合与身边坐下,牵起她的手,“这里不是宠物收留所,我养的是伺候人的狗,不是祖宗!”
女人捏紧还没放下的托盘,眼神冰冷。
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过是替别人过来送个酒。
“还要我亲自教你吗?”梅姐催促。
不愿参与这些蝇营狗苟,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房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挨一个巴掌的事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收起情绪,她去拿酒。
倒好之后,双手递到凌源跟前,那人却没有接。
杨红语心中一紧。
“你把它喝了。”凌源语气调侃。
一时间感觉众人都盯着自己,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朝门口看去。
是丁野。
他看见女人半蹲在凌源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梅姐在这,自然还轮不到他来开口,他站定在梅姐旁边,眼睛也望向女人那边。
“凌少,这杯酒是为您倒的,您……”
“让你喝你就喝,废什么话!”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合与打断了。
丁野走过去,掐过酒杯掰着女人的嘴就往下灌。
来不及吞咽的酒,顺着鲜红的嘴唇流下去,打湿了胸前的上衣,沾了水的红衬衫颜色深谙。
丁野丢过空杯,女人的咳嗽声不绝于耳。他没理会,转身走到方合与面前。
梅姐刚才就已经走了,剩下的事丁野会替她办好。
训狗的好处,可不就是在这吗!
“合与,”丁野坐下搂着方合与的腰,语气难得温柔,“我迟到了,别生气。”
他看了眼站在那的女人,怒道:“还愣在那干嘛?碍眼吗?”
方合与顺着丁野的目光看去,迈步的女人除了濡湿的一点嘴角外看不出任何狼狈的地方,她像暗夜里闪烁的星辰,是无法摧毁的耀眼。
她很清楚,丁野是在维护那人。再待下去,凌源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事,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这个女人,当真有本事。
丁野伸手勾起女人的双腿,直接揽到自己怀里,附在腰上的右手摸了摸那朵半露的玫瑰。
方合与下意识颤抖着,男人仿佛知道自己全身上下的开关。只要他轻轻一碰,自己就如他掌中的猎物,任人宰割。
她环上男人的后背,像是怕会掉下去。
走在刀尖上的爱,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呢?每一步都寄希望于男人更多一点的怜爱。
丁野亲了亲方合与的锁骨,匿在她耳边说:“我们去外边,这里留给凌少玩。”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凌源跟着起哄:“咱们合与什么时候也变得重色轻友了?”
方合与乖巧坐在男人怀里,微微垂下头,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像是害羞的少女,慌张的眼神又不敢看向他,身体上男人留下的余温熨烫整片肌肤。
丁野搂着女人站起来,朝凌少摆摆手,让他玩得尽兴。
两人去了楼上的房间。
没有了外人在,丁野此时看她的眼神分明没有刚才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