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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单亲（三）：数据清道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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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观云！你在干嘛，快出来啊！”路长亭的声音传来。
梅观云顿住了脚步，猛然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对劲。
他喊了一句：“路长亭？你们在哪里？”
“梅观云！快出来啊!”路长亭重复着。
梅观云抿了抿嘴唇，并不打算回答，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把菜刀、一根铝制棒球棍和一副羽毛球拍。
他将东西都丢在地上，在系统催命的倒数声中捡起了棒球棍。
【玩家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副本，数据清道夫已到场】
世界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机械声中重塑，房屋碎成数据块，数据链悬空飘荡，霎那间，格斗场已经搭好。
梅观云手中的棒球棍出奇的长，顶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盯着周围狂乱舞动的数据链搭成数据墙，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慢慢浮现。
唐岩仿佛比上次见他时更加健壮了，脸上表情凶恶，胸膛处尤为扎眼，一颗机械心脏在他体外虚伪地搏动。
“装都不装了。”梅观云盯着唐岩的脸，那里有他小时候看过无数次的，父亲家暴他时的表情。
也许他还会害怕记忆里那个凶狠的父亲，他也忘不了莫名消失的母亲，但他已经长大了，他不会再躲避。
直面痛苦，是永久抹去痛苦的唯一出路。
唐岩拖着一根长鞭慢慢朝梅观云走来，那条鞭子像龙的尾骨，细长且嶙峋，冷凌的光泽从鞭子尾部一直蔓延到手柄。
梅观云紧握着棒球棍，转了转手腕。
小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养父要求所有的孩子都至少学习一种武术技能，现在那些形成肌肉记忆的兵器技能也许可以救他一命。
他学的是空手道和传统枪术，虽然现在没有长枪……
“啪！”
唐岩突然向梅观云冲了过来，长鞭直冲他正脸！梅观云手臂一旋，铝制的球棍撞在骨鞭上发出一声巨响，鞭子顺势甩到一旁的数据墙上，墙壁被砸出一道深深的痕，数据块像血液一样纷纷淌了下来。
鞭子是中远距离武器，离拿鞭人越近，鞭子能发挥的作用越有限。
梅观云提起棍子几大步靠近唐岩，唐岩的反应更加快，他转动身体，鞭子迅速旋转一周，梅观云扭身一躲，但还是被鞭尾尖锐的部分扫到了小腿。
“唔！”梅观云腿上一痛，一点红色液体溅到雪白的地板上。
但眼看马上就要近唐岩的身，梅观云不敢懈怠，趁着唐岩还没有甩出第二鞭之前猛地举起棍子，朝着他的头砸了下去！
“砰！”
唐岩偏过身，棍子堪堪砸在唐岩的肩上，他的半边身体猛然碎成无数的数据块。
还剩一只手……唐岩还想起手，梅观云抬腿一脚踢在他腰部，唐岩往后退了两步，没发出什么声音，悬在梅观云身后的鞭子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唰”的一声砸在梅观云的腰后！
“咳！”梅观云往前咳了口血，血液染红了唐岩的脸。
梅观云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唐岩红了半边的脸还是梅观云记忆里的模样，可惜他早已在童年时就单方面与父亲反目成仇了，如今两人相对站在格斗场上，他势必要与对方争个你死我活。
梅观云忍着痛，双手将铝棍高高举起，身后那骨鞭还想偷袭，但棍子比它更快一步落到了唐岩身上！
【数据清道夫销毁1次】
【数据清道夫销毁1次】
【数据清道夫销毁1次】
身旁的数据块全数褪去，唐岩也化作数据块的一部分消失，周围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白。
一串电子数字出现在梅观云的头顶上：
【1:0】
“观云……”
梅观云突然听见梅潜山的声音，他急切地往声源看去：“哥？”
梅潜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梅观云面前，他仿佛受了很重的伤，控制不住地跌倒在地。
“哥！”梅观云冲过去抱住梅潜山，“你怎么了？”
梅潜山深吸了几口气，攀着梅观云的手臂挺直了身体：“我们遇到了你妈妈，她拿一条鞭子，追我们。”
“啊……”梅潜山仿似忍不住痛苦，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忍不住弯下了腰，腹部和腿部的伤疼得他太阳穴直跳。
梅观云心疼得不行，连忙检查他身体：“哪里疼？肚子？还是腿，还是背？”
“这里……”梅潜山伸手摸向肚子，手指忍不住抖。
梅观云把他上衣撩了起来，一下惊讶地说不出话。
梅潜山的腹部居然变成了和刚才的唐岩一样的数据碎块，皮肤的边缘不规整地跟数据碎块连在一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块没有规律地闪着莹亮的光。
“刚才她拿的是一根骨头鞭子吗？”梅观云抹了抹梅潜山额头的汗，问道。
梅潜山皱着眉点了点头：“像，打到别的地方会，会变成数据块。”
梅观云跪在地上，将梅潜山的上半身抱进怀里，不让他跌到地上：“对不起，哥，连累你了。”
“刚才我遇到了我爸，他也拿了条鞭子追着我打。”梅观云摸着梅潜山的头发，跟他讲述刚才的情况。
梅潜山疼得冷汗直冒，紧紧地揪着梅观云的衣服，有点搭不上话。
“你受伤了吗？”梅潜山终于问。
“嗯。”梅观云应了声，又扒开梅潜山的衣服让他看自己的伤口，“应该没有你严重，你看你的伤口。”
梅潜山低头看了一眼，有点惊讶：“这是……”
他喘了口气，大脑在身体的阵痛中抽出点空隙来思考：“你观察到……那条鞭子，甩在墙上，可以瓦解系统……搭建的东西。”
“嗯，我看到了……”梅观云坐了下来，让梅潜山靠在他身上，“怎么了？”
“哈……好疼……”梅潜山皱了皱眉，头无力地靠进梅观云的臂弯里，意识都有些涣散，也想不起来自己想说什么了。
梅观云摸了摸他被汗浸湿的发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数据清道夫到场，第2次】
【数据清道夫到场，第2次】
【数据清道夫到场，第2次】
“唐乔！”
“唐乔！”
“你个赔钱货！赶走了你妈现在又想来害我！”
“把我逼死了你就高兴了！”
“小杂种！我打死你！”
唐岩的叫骂混着孩子的哭喊倏然出现，一阵黑云压在了梅观云头顶上，梅潜山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梅观云找了个角落，将梅潜山暂时安置，一转头，正面上那张熟悉的脸孔。
“啪！”唐岩没多说话，甩着长长的骨鞭凶恶地朝梅观云扑来。
那些小时候听过的咒骂、指责、怒斥全数朝他压来，四周升起曲面的数据墙，黑色的墙体里仿佛有无数的蛆虫在蠕动，细看才能发现那是长短、大小不一的数据链和数据块。
“啪！”
“啪！”
“啪！”
唐岩接连不断地甩着鞭子，这一次梅观云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寻到，只能狼狈地左右疾跑闪躲。
另一边，骨鞭砸到的墙壁落下稀稀拉拉的数据块，掉在梅潜山身上。
数据块很轻，落在身上像水流一样就淌走了，梅潜山忍着痛抓了一把数据块，突然想到在休息处时用到的方法。
“变成武器……”梅潜山轻声念，“变成武器，变成武器……”
他脑中不断地想着传统长枪的模样，他记得梅观云精通长枪。
那些数据块在他手里慢慢开始震动，像在感知什么一样变换形状，最终在他手里变成一把小臂长的长枪。
“啧。”梅潜山皱了皱眉，捂着腹部的伤口靠在墙壁上，觉得应该是数据块不够，他勉强伸手，将能看到的数据块全部拢在一起。
他将手探进数据块里，那触感像游乐园的海洋球。
“咳咳！”他拧着身体，轻声念道，“长枪，变成长枪。”
数据块们迟钝地感应他的想法，变了几次又自己推翻重来，最终，一把M16自动步枪出现在梅潜山手里。
梅潜山甚至都想笑了，他摸了摸枪身，金属的触感凉飕飕的。
他退下弹夹，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子弹。
“咔哒！”
他将弹夹推回枪里，端起枪向正缠斗的两人瞄了瞄。
“观云，”梅潜山聚了几口气才喊了一声，“枪。”
他将步枪放在地上往前一推，梅观云跑过去的时候顺势俯身捡起了枪。
梅观云靠着墙拧了几下扳机：“不会用！哥！”
“啪！”
他侧头躲过唐岩甩来的一鞭，突然暴起向唐岩助跑几步，坚硬的枪托狠狠砸在唐岩的脸上！
“呼……”梅观云喘了口气，唐岩的手肘却突然撞向他腰窝，梅观云闷哼一声侧身往一边躲，长鞭砸在他腰上瞬间旋了几圈将他牢牢绑住。
梅观云大力挣了几下都没挣开，他手里的枪掉在地上，眼前的唐岩碎了一半。
“你个赔钱货！赶走了你妈现在又想来害我！”
“把我逼死了你就高兴了！”
“小杂种！我打死你！”
只剩半边的唐岩对着梅观云怒吼，他手上的鞭子已经完全与梅观云绑在了一起，他松开手柄，冲上来一下掐住了梅观云的脖子。
“观云！”梅潜山猛地往前扑，看见唐岩将梅观云掐得脸色紫红。
梅潜山急得不行，他的眼神瞟到一旁掉在地上的枪，用手撑着身体往前挪了几步够到枪把，将枪端在了肩上。
他旋了一下枪身上的按钮，从准星里看唐岩。
3、2、1……
“砰！”
准星里的头颅猛然炸开，数据碎块崩了梅观云一脸。
【数据清道夫已销毁】
【数据清道夫已销毁】
【数据清道夫已销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