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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墙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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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块组成的空间随着唐岩的消失而变换，梅观云和梅潜山两人仿佛从高空坠落，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唔啊！”梅潜山毫无防备地后背着地，狠狠牵动了伤口，他疼得缩成一团。
梅观云落地的时候往前滚了半圈，听见梅潜山的动静马上扑过来看他。
“哥！你怎么样，”梅观云不敢动他，只半跪在旁边按住梅潜山的肩膀，“我看看伤口。”
梅观云伸手拽起梅潜山的上衣，那数据块组成的伤口已经从梅潜山的腹部扩张到胸部了，他整个上半身的血肉都快要消失了。
梅潜山的眼前变得模糊，他觉得自己眼里好像流了眼泪，只能伸手紧紧拉住梅观云的手臂，手指都压进对方肉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疼痛。
梅观云双膝都跪在了地上，他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抹了抹梅潜山的眼泪，环顾四周想找救命方法。
两人正在一个舞房里，四面墙上的镜子映出他们此时狼狈的模样。
但这也预示着四周除了墙和镜子也没别的了，更没有可以救命的东西。
“哥，你刚才怎么拿到枪的？”梅观云急切地问。
梅潜山哪里还有心思回答，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昏迷了，瘫在地上的手臂缓缓指向最近的墙壁：“墙……砸墙……”
说完，他眼前一黑晕倒过去，身体也跟着瘫软下来。
梅观云喘了几口粗气，摸了摸梅潜山晕倒后还紧皱的眉头，站起身准备找一些工具。
目之所及的舞房铺的是木地板，房间呈长方形，较长的两面墙前立着压腿用的杆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他走过去，摇了摇横杆，杆子晃了几下，显然不太牢固。
梅观云蹲下身，看到将横杆固定在地面上的螺丝钉松了一颗，他将松动的螺丝钉拧了出来，尝试着用它拧开另外几颗螺丝钉。
他蹲在原地试了大半天，另外几颗螺丝钉愣是纹丝不动。
梅观云没了耐心，站起身直接猛踹了杆子几脚。
“哐当！”
横杆在巨大的冲击下左右大幅度摇晃了几下，将底下连着的木地板也撕裂，破裂的木板乱七八糟地翘起。
“唔唔唔！”
“唔唔唔！”
梅观云脚步一顿，听到裂开的木地板下传出了一些类似人的动静。
“唔唔唔！”
他没冒进，将昏倒的梅潜山拖着离开声源很远，才走向已经损坏的横杆，拉着横杆将底下断裂的木地板完全剥离。
“唔唔唔！”
那类似人的声音还是一直响着，他做出防备姿势，一步一步慢慢往声源处走。
一步一步走进，梅观云往地板黑暗的缝隙里一看，缝隙里居然躺着失踪的路长亭！
“路长亭？！”梅观云惊讶，地板下的路长亭被绑住了嘴，正求助地瞪大眼睛看着他，嘴里“唔唔唔”的。
梅观云扯下路长亭嘴上的绑带，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种地方？我哥是怎么回事？”
“别废话，快先把我弄出来！”路长亭气急败坏地想，怎么这时候还想着他哥。
梅观云也不跟他多说，把刚才松动的横杆完全取下，还好杆子是空心的，不是很重，他把杆子插进地板缝隙里，把木板一块一块撬开，路长亭才完全露了出来。
路长亭的手和脚都被绑住，在坑里蹦跶了几下也没起来，他怒瞪着梅观云：“过来帮我下啊。”
梅观云勾了勾嘴角，觉得他被裹成一条的样子很搞笑：“你先说我哥的伤怎么回事。”
路长亭又无语又怨怒，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去问你那位亲爱的妈妈？还不是她打的。”
梅观云愣了一下，路长亭催他：“快点过来帮我解绳子。”
梅观云没再拿他打趣，帮他解了绳子，路长亭才能从坑里站起来。
“哎，梅潜山跟你在一起？”路长亭一转眼就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梅潜山。
他连忙跑过去查看梅潜山的情况。
梅观云赶忙冲上去阻止他：“干什么？撩他衣服干嘛？”
路长亭甩开他的手：“什么时候了，都是男的怕什么？”
眼看梅潜山的情况不容乐观，路长亭像知道解决方法似的，直接冲过去拿起梅观云撂在一边的横杆就往墙上砸。
“砰！”
墙上的镜子如蛛网般开裂。
“哗啦！”
路长亭砸第二下的时候，镜子就完全碎裂，碎片纷纷从墙上掉落。
“咳咳！”一些墙灰连带着落下，路长亭被灰尘呛得咳了几下，“过来帮一下忙，把这个墙砸开。”
梅观云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路长亭和梅潜山说了一样的话，但还是走上前接过路长亭递过来的杆子，往墙上狠狠一砸。
“咔嗒！”
墙壁被砸出一条长长的痕迹，露出了一些红砖的颜色，但发出的声音不像被砸时应该发出的声音。
梅观云手上没停，继续往墙上一下一下砸，那“咔嗒”声越来越急，突然，一道冷光从砖墙的缝隙中射出来。
过了几秒，墙壁应声破裂，大大小小的数据块闪烁跳动着，从垂直的墙面流了下来，像流血似的。
路长亭立刻伸手去接，一边激动地对梅观云说：“就是这个，接着砸！”
他双手呈碗状，接了满满一捧数据块，朝梅潜山跑去。
梅观云转头看他的举动，只见路长亭将数据块悉数放在梅潜山的上身，嘴里念着什么，那些数据块居然真的一点一点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梅潜山身上的伤口从胸部以上退到了胃部左右，但路长亭手里的数据块也用完了，他转头看见梅观云呆呆地看着梅潜山，不禁咂了一下嘴。
“啧，干嘛呢？继续砸，还不够修复。”路长亭走过来从梅观云手里拽过横杆，自顾自地砸起了墙。
梅观云跑到梅潜山身边，看到他身上的伤真的退了一些，才放下心来，转头问路长亭：“你怎么知道这个有用。”
另一边的路长亭一辈子没干过这种活，砸了几下墙，手就酸得不行，停了下来叉腰喘着气看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绑着吗？”
梅观云看着他。
路长亭勾着嘴角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脑子是个好东西。”
梅观云听出他在骂自己，抬起腿踹了他一脚：“快点说！”
路长亭反应还挺快，一扭身就躲开了：“哎！”
“我们一开始不是遇到你妈了吗？”路长亭把杆子递到梅观云手里让他砸墙，“当时她拿条那么长的鞭子就开始甩人，吓死人了。”
“梅潜山没来得及躲，被打到腰了，我在跑的时候掉进一个什么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有个人一直说砸墙砸墙什么的，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醒过来就是刚刚。”路长亭耸了耸肩，“就这样。”
梅观云用力砸了几下墙，眼看着数据块流下来，用手接了跑过去放在梅潜山身上。
“是不是要说点什么？”梅观云扭头看路长亭。
路长亭说：“就复述你想要数据块干嘛就行了。”
“修复伤口。”梅观云突然想到，在休息处时，他们也是这样利用数据块的。
他赶紧念了几遍：“修复伤口，修复伤口……”
数据块在梅潜山身上慢慢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他的伤口就从胃部退到原先的腹部，人类的血肉也慢慢显现出来，只是伤口比较狰狞，可以说得上血肉模糊了。
梅潜山闭着眼睛抖了一下，手无意识地抓着，握住了梅观云的手臂。
梅观云反手握住他的手，梅潜山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额头都冒出汗珠，忍痛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还有数据块吗？还需要一点。”梅观云转头对路长亭说。
路长亭捧着数据块走过来，两人又把梅潜山的伤口修复了一些，但没想到这一次有些数据块吸收不了，顺着梅潜山的身体掉在地上消失了。
“嗯？”路长亭发出疑惑的声音，“怎么回事？”
梅观云看着伤口已经缩小到可以包扎的范围，也不管那么多了，摸了摸梅潜山的衣服，还好梅潜山习惯在内兜里放卫生纸，梅观云取了一些卫生纸，将梅潜山的伤口盖住，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条，将卫生纸紧紧绑在梅潜山身上，做了个简易的包扎。
梅观云长长呼了一口气：“暂时先这样吧。”
他将梅潜山上半身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靠着墙坐了下来。
“你刚才说你掉在一个很黑的地方，然后有一个声音是吧？”梅观云问路长亭。
路长亭点点头：“嗯……而且，怎么说呢……”
梅观云追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路长亭摸了摸下巴：“我老是感觉，那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梅观云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在哪里听过？系统里？”
“我不确定，”路长亭眼睛转来转去，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平常每天见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梅观云也放弃从他嘴里听到答案了，决定等梅潜山醒过来再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