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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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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刚开学，楚茗便交了男朋友。楚茗告诉蒋野，李想是他在画室里认识的。李想比他大一岁，现在读高二。
楚茗接下来有没有告诉蒋野他是怎么和李想在一起的，蒋野已经记不清了。或许那时楚茗和他说了，只是蒋野忘了，又或者他当时根本没有听。
他只记得，后来他经常看见楚茗和李想呆在一起。蒋野自觉地退出了楚茗的生活，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去找他，也不再陪楚茗上下学。
蒋野想，或许楚茗抱定决心想要来渭城一中就是因为李想，他想和李想在一起。
蒋野开始有意识地避免与楚茗的见面，但偶尔的他还是看到了楚茗和李想在一起。他看到楚茗对着李想笑，还看见过楚茗在地铁站等李想，还有体育课上楚茗给李想送水、擦汗。
蒋野远远站着，装作是看周围的一棵树一样远远看着楚茗。他曾经幻想过楚茗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幻想过楚茗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模样，然后他真的看见了。
楚茗喜欢的李想富有艺术细胞，与楚茗一样善于交际，永远脸上带着微笑。而不是像他蒋野，比起艺术更擅长去计算一道数学题，去解出一道物理题。蒋野的身边虽然经常围着很多人，只要他想要，会有很多人愿意和他交朋友甚至谈恋爱，但是蒋野自己却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他并不感兴趣的人。
楚茗喜欢的人，是蒋野的反面。
而谈起恋爱的楚茗，就像蒋野之前设想的那样快乐又让人移不开眼。
蒋野无权干涉楚茗的感情生活。楚茗不是非蒋野不可，那么蒋野或许也不是非楚茗不可。
蒋野想，他是喜欢楚茗。可既然楚茗有了自己的感情，那他也应该适时放手了。
蒋野16岁生日那天开了生日派对，这是蒋苛的意思。蒋苛认为蒋野越来越大了，为他举办隆重的生日宴会既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既是彰显蒋野作为蒋家独子备受疼爱的最好时刻。而蒋苛也需要这样一个好父亲的形象。
蒋苛迅速拟出了一张邀请的名单，蒋野看到了许多蒋苛商业领域的合作伙伴，还有一些是他经常在新闻或者电视节目上看到的人。
这是蒋野的生日宴会，但是几乎没几个蒋野认识的人。于是蒋苛问蒋野，“你还有什么想要邀请的人吗？一律写上来吧。”
蒋野看着那张名单想，他最想要来的人是楚茗，而楚茗是一定是会来的，作为朋友。那么其他人谁来也无所谓了，于是蒋野交给蒋苛的助理看着办了。
助理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生日那天蒋野看到许多我曾经的同学或者是曾经有些交集的人想。
蒋野没有顾得上去找别人，他自然而然地先去找楚茗。方才他进来的时候蒋野被蒋苛要求去招待来的一些长辈，远远瞥见楚茗进门却没有什么机会和楚茗说话。
蒋野避着人群最终在二楼他房间的阳台找到了楚茗。蒋野的房间平日里是不会允许其他人随便进去的，而此刻楚茗站在他的房间之中，蒋野竟然觉得楚茗入侵他私人领地的感觉很好。
见蒋野进来，楚茗笑了笑，“生日快乐！”
蒋野走到他身边和他一同站在栏杆前，“谢谢。”而后陷入一阵寂静之中。
他们有太久没有面对面地坐下来好好聊天了，蒋野有很多想说的，可是此刻楚茗真的呆在他身边他却什么都不想再问了，只想好好留住当下的时光。
月光像一条薄纱覆盖在楚茗的肌肤上，蒋野站在树影投下的阴影里静静看着看向屋外的楚茗。
蒋野很想吻楚茗，在此刻，并且他也这么做了。他悄悄向前踱了几步，一只手已经虚空环绕在了楚茗的后腰处。蒋野知道这样做很不合时宜，但是他想吻楚茗，吻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却从不属于他的楚茗，就现在。他不想去想后果，想遵循本能地勇敢一次。
他的手就要拉到楚茗的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楚茗突然跳了起来，对着屋外挥手。蒋野顺着楚茗的目光望去，是李想。
楚茗笑着对蒋野说，李想来了，今夜你会多得到一份祝福！
蒋野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复楚茗的了，他大概是露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勉强的笑容。因为楚茗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蒋野记得那天晚上楚茗的背影，是雀跃的掩藏不住欣喜的。即使蒋野说了令楚茗不悦的话也无所谓，有李想在，楚茗总会开心的。
就像只要楚茗在，蒋野总是开心的一样。
蒋野以前总以为楚茗是没有心的，他没有强烈的喜恶之分。他能和所有人做朋友，能真诚地表达自己对他人的喜欢却又灵敏的规避掉他人递来的沉重的情谊。
蒋野原本以为楚茗对待所有人都是这样，然而，楚茗是有例外的，比如李想。
没有人知道，蒋野在那一天放弃了什么。
后来楚茗又在蒋野的生活中消失了一阵。具体是多久蒋野也不知道了，他好像丧失了时间概念，每天只是在埋头学习，参加竞赛，做题练习。
那段时间，蒋野拿到了好几个全国竞赛的前几，蒋苛见了他也笑得很欣慰，捏着他的肩膀说以他现在的能力以后申哪里的学校都不成问题。在学校老师同学都在夸他，而他拿着一张张奖状一座座奖杯却很麻木。他忽然想起那个很经典的比喻，他在围城中，其他人在围城外都想进来，而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很偶然的，有一次蒋野路过艺体楼。他几乎没有什么去艺体楼的必要，除了以前经常会在艺体楼和楚茗见面。那天他绕远路路过艺体楼原因未知，但是他碰到了李想。
李想那天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背着一块画板，见到蒋野后他先和蒋野打招呼。
“你好，蒋野，上次你过生日我还去了，你记得吗？”阳光下李想笑得很有礼貌，他笑起来甚至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蒋野忽然间觉得他很讨厌脸上有酒窝的人。
蒋野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你是楚茗的朋友。”
李想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他说：“我比你们大一届，马上就要高三了。高三我可能会去上城集训，到时候还得你多陪小茗了。”
蒋野从不知道楚茗还有这样的昵称，他皱了皱眉，随后捕捉到了李想高三就要离开渭城的消息，又展平眉心道：“我和楚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这些话自不用你说。”
说完这句，蒋野便转身离开了。
和李想说完狠话并没有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见到楚茗。楚茗这个人更多是活在他的耳中，楚茗今天抽烟被老师逮住送去政教处了，楚茗今天没来学校，楚茗画的哪副画又投展成功了……
如此诸多的消息，蒋野在自习室里研究圆锥曲线时总能听到这些。
直到有一天，蒋野在自习室听到一个男同学在和一个女同学八卦。
“听说楚茗已经拿到首都一个学校的保送了。”
“这么厉害？他不是才高一？”
“对啊，他才高一就已经可以准备养老了。”
“你确定是真的吗？他干什么能拿到保送资格啊。”
“艺术生那些弯弯绕绕我也不懂，我哥们的女朋友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不然不会传到咱们耳朵里啊。如果是假的那也太尴尬了……”
那两个人后来很快转换了话题，蒋野没有再听下去，他忍不住分析刚才听到的那些。如果是真的，楚茗真的要去首都了吗？他的成绩虽然去首都不成问题，可是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出国……
蒋野想了很多，他想去问问楚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会去首都吗？可是他又想起那个夜晚，他已经决定要放弃楚茗了，如果现在去见他，恐怕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轻而易举的击碎。
最终蒋野没有去问楚茗什么，很快他也听到消息，说是楚茗放弃了去首都的机会。
“他是傻子吗，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你懂什么？人家这种天才和咱们不一样，我听说他是想去上城。”
上城？蒋野又想起了那一日李想说的话，他高三要去上城集训。所以楚茗是想和李想在一起所以才放弃了首都的机会而选择上城的吗？
蒋野高一最后的生活过得很是混乱。他不敢再去打听有关任何楚茗的消息，他怕听到有人说楚茗已经离开渭城去了上城或者任何一个蒋野不可能去的地方。
渐渐的，他好像真的屏蔽掉了任何有关楚茗的消息。即使他和楚茗同在渭城一中，可是如果不想见到一个人，还是有很多方法不去见到他的。
高一的暑假，黎耀来渭城玩。和黎耀一起出现的还有黎耀的姐姐黎晓，她现在已经是预备大学生了。比起三月份，黎晓变得成熟又美丽，举止中多了几分少女的妩媚。
也是这时蒋野才知道，原来黎晓也是学画画的，只是她的专业是设计相关的。蒋野并不太清楚其中的门类，但是他很尊重那些富有艺术天赋的人。
那个暑假蒋野和黎耀黎晓一起去北欧看了极光，也在国内陪黎晓登了西藏的雪山。黎晓有些恐高，在陡峭的山坡上蒋野一直是走靠悬崖的外侧。
蒋野每次看到万丈悬崖心中也是一阵晕眩，黎晓也看出来了，可是在这样的处境下蒋野决定适当“牺牲”一下自己。
从雪山下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又心有余悸。回到渭城以后，黎晓带蒋野去了她家，一栋小洋楼。黎晓的父母很热情地招待了蒋野，黎晓在小花园为蒋野画了一副素描。
黎晓画画的时候很专注，那副专注的沉迷于画作的神情的确让蒋野的心快速跳了几拍。
那天傍晚，黎晓的父母进屋子准备晚饭，黎晓和蒋野站在花园中。橘黄色的夕阳斜射下来，黎晓将那副素描送给了蒋野。
黎晓捏着画的一角，笑靥如花，“蒋野，我喜欢你。你能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蒋野看着那幅画，又想起来黎晓作画时投入的神情，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人，想到那个人的选择，也想起自己做好的决定。他想，他也是时候去接受其他的感情了。
蒋野接过那幅画，他拉着黎晓的手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