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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土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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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宁释槐和施明玉还是没有出现在餐桌上,卡洛估计是因“醉酒”还未起,宁五德因太晚回来现在还在睡觉,安桉只是着几个仆人端了些粥点送去给宁五德和卡洛二人,自己则避开人亲自端去了宁释槐房中。
安桉敲了几遍房门,都没有响应,周遭还是没有馒头身影。
安桉想了想,转身朝练武场走去,果然见宁释槐在武场自顾自打拳,轻轻将吃食放在角落的石桌上后,便静静坐在石凳上等候。
宁释槐打完一套拳后,立马注意到角落里的安桉,也看清了桌子上的食物,有些轻喘的走过去,直接拿起几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他吃的狼吞虎咽的,安桉在一旁细细舀了一碗米粥。
“当心噎着,又没人和你抢。”
宁释槐看着安桉递来的粥,放缓了嚼动的速度,轻轻道了声谢,便接过粥吃了起来,安桉也拿起糕点慢慢吃着,顺便看了看四周。
“你在找馒头吗,他暴露了身份,想来是被叫回去了,已经不在我这当差了。”
“是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只是默默吃自己的东西。
宁释槐轻轻咳了一声:“那个,我们要不找个时间看看白金吧,我知道他遗体被埋在城南土坡了,给他烧些纸钱报个信,也顺便,再看看那四个小家伙。”
“嗯,好啊,那我去收拾收拾。”
两人一起往卧室方向走,在经过卡洛卧房时,门居然轻轻开了,里面蹑手蹑脚的伸出了一只脚,再然后,钟泰红红的脸紧张的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
宁释槐张大了嘴,安桉皱了皱眉,钟泰没想到一开门就遇到这俩人,也是一时楞在原地石化了般。
“你,你,不是,这儿,卡洛,他的房间,不是,你怎么,你....”宁释槐有些语无伦次。
钟泰憋的脸更红了,重重的咬了咬唇,而这时一只色气的手出现在钟泰身后,轻轻抚上他的下巴,将他咬着的唇微微掰开,往后一看,竟是袒胸露乳的卡洛。
两人这才注意到钟泰的衣衫十分凌乱,像是事后胡乱套上的。
钟泰恶狠狠的瞪了卡洛一眼,眼底水雾就那么倔强的堆在那里,狠狠推开他之后不再看这三人,忍着疼有些瘸拐的快步离开了这里。
满面春光还带着戏谑神情的卡洛让宁释槐打消了这两人是打了一架的想法,随即有些表情复杂的沉沉开口:“你是那个?”
卡洛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在上面~”
谁问这个了!!!
宁释槐感觉自己脸抽了抽,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转头却看见安桉一直盯着卡洛看,视线还在下移,卡洛没有穿上衣,精瘦的上身就那么裸露出来,卡洛虽和宁释槐差不多高,但体型却比宁释槐小些,没想到脱光了居然也还是健壮的,胸肌发达,腹肌紧实,因为毛发旺盛,胸肌之间还有一滩零散的金色毛发,沟壑的人鱼线之间也有,蔓延到下方不可描述的地方,衬得本就白皙的身体更加通透,这身材,是受专人训练过的,会是一个普通商人拥有的吗?
还未思索完,安桉便被宁释槐强行扳过了身体,推着安桉离开了这里:“这么大酒味,一看就是酒后乱性!”
怎么会是酒后乱性,他压根没醉,虽然卡洛也好这方面安桉是没想到,但更没想到怎么会是钟泰那个老古板?见色起意也不至于,钟泰长相和宁释槐属于一个流派,都是五大三粗的正义感,那就是有目的?钟泰家世世代代都在青鸟帮,他对帮主是绝对忠诚,莫非是因为这点?这卡洛究竟是什么人?
“你还在想呢?一身毛和猴似的有什么好看?”
再次被宁释槐打断了思路,安桉无奈的叹口气:“没有,我只是在想,钟泰那么身手矫健的人,竟也被卡洛给...”
“对哈,钟泰可是帮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挣脱不了?那卡洛就和猴似的有那么大能耐?外国商人都那么厉害?那天珠宝店里另一个胖胖的也不长他那样啊,不过他居然是...啧,唉......”
安桉看了一眼宁释槐:“都说了别瞎点鸳鸯谱,你给杜鹃选的亲事已经没戏了。”
宁释槐撇了撇嘴,还是叹了口气,表情复杂的看了看雾茫茫的天,安桉没有说话。
两人都打理好后,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在门口相遇,安桉对看门的说了几句,看门人痛惜的看了一眼宁释槐,没说什么便放行了他们。
宁释槐:?????
待走远后,宁释槐开口问:“你对他说什么了?他怎么那种眼神看我?”
“没什么,我说宁五德让我带你去看病。”
宁释槐:“?????”
普通的小病倒也不至于还要亲自带去看,而且让大夫直接上门就好,所以安桉说的其实是:宁释槐有不举之症,特秘密前往医者处行医治疗。谁都知道青鸟帮皇位世袭,宁五德那般恶癖好,若宁释槐又是这般,那青鸟帮后继无人了,所以看门人知道此事不得宣扬,放他们离开了。
宁释槐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到今早看到的光景,又想到宁五德和安桉,不免得心下烦闷起来,舌头顶上左边腮帮,一个小包就那么鼓在那,突然间,一根手指软软的抵在了那鼓包上,宁释槐瞪大眼,身体僵硬着没有动,视线却机械的挪到了左侧安桉身上,只见安桉指尖红红的,暖暖的触感从脸颊传到喉头,再直达心里,略微抬高的手臂后面,是尽含笑意的桃花眼。
右眼下的红色泪痣在白雪皑皑里显得更加粉红伊人。
安桉抵着的手指轻轻用力,将那处鼓包软软的戳了下去,宁释槐的舌尖感受到外侧指尖传来的微微压迫,舌头就那么乖乖躺了回去,微微张着嘴就那么僵在原地。
安桉收回手,笑出了声:“我发现你这人心里一不痛快就爱用舌头戳左边腮帮子,再这么戳下去,都快戳出洞了吧?”
见宁释槐还是傻在那,安桉继续道:“怎么啦?说你生病了不开心啦?”
“不、不是,我哪那么小气...”宁释槐挠了挠后脑勺,快步往前走了,见安桉跟了上来,他小声问道:“诶,你和宁五德...有没有...像卡洛和钟泰那样...今早那个......”
见安桉没有回答,宁释槐怀疑是自己意思不到位还是声音太小,正打算再问一遍时听见安桉的声音幽幽传来:“没有,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有。”
宁释槐觉得安桉话里有话般,奇怪的看向安桉,安桉只是笑着也看向他:“你放心,我不是那类人,和卡洛不一样,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宁释槐只觉安桉步伐更快了些,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没有多想,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二人先去看了白木四人,绕过雪堆刚准备敲门,门便打开了,白木慌慌张张的从里面出来,正巧撞宁释槐身上,被宁释槐弹回地上的白木懵了懵,抬头看是宁释槐二人又喜极而泣,赶紧擦了擦眼泪,宁释槐急忙蹲下身扶起了他,问道:“没事吧?怎么毛毛躁躁的,撞疼没有?”
白木慌忙摇头:“没有没有,”起身后拉着宁释槐和安桉往里屋里走,边走边解释:“小土,小土他好烫,我找了大夫买了药给他服下,可他更烫了,美人哥哥宁叔叔,求你们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到白土床边的宁释槐看见小白土紧皱眉头,满脸通红的窝在双胞胎哥哥白火的怀里,似是呼吸不畅,时时哼唧,白火一边掉眼泪一边擦,还不停轻声安慰着白土,床尾坐着白水,轻轻哭着给弟弟按腿,希望能缓解他的难受。
几个小孩仿佛看见救星般,眼泪就和开了闸一样,但又怕惊扰到小病人只能呜咽着求宁释槐和安桉。
安桉伸手探了探白土的额头,小孩子本就体温高,又是男孩子,一发高烧,白土就和小火炉一样,烫的安桉不免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烫?烧了多久了?吃了些什么药?”
“前日晚上就已经发现发烫了,可小白土忍着不说,估计还要早些,昨日上午本想去宁府西南角找哥哥你们的,可许久不见人影,我便只能先去找大夫,大夫只是开了药给我,我回来煎了给小土服下,没想到,没想到...”白木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安桉摸了摸白木的小脑袋:“没关系,你已经尽你所能,做得很好了,让哥哥看看剩下的药渣好吗?”
白木连连点头,将药渣抬来给安桉,继续说道:“这是叶家医馆给的药,因为西方那套我担心小土小孩子受不住,所以还是想买中药,那大夫收了我十个大洋给我两包药,说药到病除,我就带了回来...可是...”
安桉仔细闻了闻,又拿起筷子翻了翻这团黑乎乎的药渣,随即皱了眉,宁释槐见状连忙紧张问道:“怎么了?不会是里面下毒了?还是都是些劣质药材?”
“不是,非但不是劣质药材,反而是好药材,难怪收了十个大洋,这么多人参,还加以那么多枸杞和生姜,激发了更大的药性,恰恰这三样都是大补。”
“那怎么还会加重呢?都这么补了。”
“笨蛋,发烧期间不能大补,何况小白土病了那么久,本就病情加重,这三样加在一起让他病情重上加重。”
白木慌了神,立马拉住安桉衣袖:“美人哥哥,求您救救小土,求您救救小土。”
安桉蹲下安慰白木,示意他先别慌,然后对着宁释槐道:“你快抱上白土我们去我平时买药的那家小医馆,那是位老中医,也懂西方医法,医术很高明,再晚些白土就快烧糊涂了。”
宁释槐赶忙连着被子把白土抱起来,又问有没有更厚点的毯子,又嘱咐另外几个穿厚些,外面很冷,白木从破破烂烂的柜子里抱出薄薄的破破的被子,白火将自己一件稍厚的带补丁的衣服拿了出来,白水用小水壶接了些热水带身上,待把白土裹好,几人便快步随着安桉走向医馆。
到了小医馆后,安桉简洁明了的喊着林大夫对他阐述症状,林大夫听闻后立马让自己的两个徒弟抱过已经不省人事的白土进了一间屋子,白火担心的想跟进去,被安桉拦下:“小火乖,小土出来后就会没事的,我们在外面等,不要进去叨扰了大夫。”白火望着里面点了点头。
白木来回踱步,不安的搓着手,嘴里念叨着大夫加油,爹娘保佑,菩萨保佑,白水也被哥哥影响,闭着眼睛对着墙壁不停地默念各路医仙保佑。
等白土被抱出来放在一张小床上,他仍然是昏迷的,白木轻轻喊了喊他,见没回应,看向了安桉和宁释槐,安桉伸手探了探:“无碍了,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医者过来将安桉喊过去,对着安桉嘱咐着什么,随后又给安桉把了把脉,皱起眉说了什么,安桉只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催着医者去开药,宁释槐仰头看了看,安桉消失在他视野后便转过身来,看这几个小孩围在床边,白木不停念叨着对不起,白火拍了拍他的手,白水不是掖掖被角就是给小弟弟理理衣领,宁释槐不禁欣慰的笑了笑,把几个小孩拉了过来。
“好啦好啦,小白土这不没事了吗,你们几个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好,小白木,这不怪你,美人哥哥不是说了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担心。”
白木点点头,带着弟弟妹妹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宁释槐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宁释槐连忙抚起他们,白木眼泪不要钱似的一颗颗砸了下去:“这次若不是叔叔和哥哥,我就铸成大错了,也对不起自家哥哥的嘱托,感谢叔叔和哥哥的恩情,白木以后一定尽我所能为叔叔和哥哥养老送终。”白火和白水跟在身后使劲点头。
宁释槐噎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白木提起了白金,宁释槐有些心虚的舔了舔唇,只是对着白木道:“叔叔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们好好的长大就可以了,另外你们一定要记得,男儿膝下有黄金,”顿了一下,又对着白水道:“姑娘也是,女儿本就是千金,你们,可不能再轻易跪了知道吧?一来我们是自愿,也当你们是自家娃了,你们老跪我们显得生分,二来这样会让坏人觉得你们好欺负,白白让人欺辱。”
几个小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恰巧安桉提着药包过来,笑问道:“你在说教什么呢?”
“就教他们不要轻易示弱,”宁释槐回头看见药包:“这应该就没有什么大补了吧?”
“那是自然。”
安桉蹲下对着白木转述着医者的嘱托,又教他如何把药煎得更好,宁释槐看着这一大一小温情的一幕,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小只,不免晃了晃神,有一种...好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