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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又闹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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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释槐看安桉又把包子包好放在一边瞪了瞪眼睛:“怎么滴?嫌弃呢?”
安桉淡淡看了一眼宁释槐:“不是,只是我喜欢吃冷包子。”
宁释槐挑了挑满是疑惑的眉,但既然不是嫌弃心下便舒服多了,一边吐槽什么怪癖一边移开视线看了看摆在桌上的物件,开口对杜雪萱问道:“怎么样,有喜欢的吗,没有的话待会随便逛逛,你看你喜欢什么。”
“有喜欢的,这个娟花发饰我就收下啦,”杜雪萱拿起那朵海棠绢花戴在了头上,宁释槐淡淡嗯了一声,杜雪萱又继续道:“对了,桉桉他选了发带。”
宁释槐微微挑眉哦了一声,然后意识到什么:“你喊他什么?安桉?你知道了?”
“啊?你难道一直都知道吗?那你对桉桉怎么恶意这么大?”
安桉看对话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两人无语一瞬:“杜鹃喊我的名而已,他对我恶意大仅仅是因为我是他小妈这个身份,其余的,他不想也不必知道。”
“切,”宁释槐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知道什么,还杜鹃,还桉桉...我还不知道一顿咖啡把你俩喝那么合拍...”宁释槐狠狠的吃完最后一口烧饼,大手一揽把桌上的东西顺袋子里起身就离开了,杜雪萱懵了一下,和正把包子往袖子里放的安桉对视一眼,便一起跟了上去。
冬天天黑的早,路上的街灯亮的没那么快,几人在昏暗的街道上各怀心思的走成一列,安桉看到药店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对杜雪萱说了几声便进去了。
宁释槐走着走着一回头,正巧撞上杜雪萱靠上来正欲拍他肩而举在半空中的手。
宁释槐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又往后一看,“他人呢?”
“我正想告诉你呢,”杜雪萱收回手,看他退后的动作不免抿了抿唇,“桉桉他说他去买药,让我们在前面街道出口等他。”
“嗯...”宁释槐心烦意乱的继续往前走,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杜雪萱:“诶,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和他关系这么好?还让他叫你小名,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一直给我母亲难堪诶。”
“你,”杜雪萱想起来安桉说的保密和宁释槐不必知道还是选择闭了嘴:“释槐,也许,并不是表面那样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也许你母亲需要一个契机离开青鸟帮呢?施家不给机会,或许桉桉就是那个契机?你要不尝试着不要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桉桉?或许真的有很多事情是我们都不知道,又或者说,桉桉有他的难处。”
“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啊?他对你来说是个陌生人吧。”
“我不是胳膊肘朝外拐,我是中立,就事论事,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他的魅力吧,他不像个坏人,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我肯定也是站在你们这边啊,或许,他对你来说不是陌生人?”
“......是陌生人,很陌生...”宁释槐转身走了,似乎不想再提。
杜雪萱皱了皱眉,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奇怪?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药店,还是小跑着跟上了宁释槐的步伐。
安桉刚从药店出来路灯就亮了,天上也开始密密麻麻飘起了小雪粒,安桉加快了步伐去往两人的方向,刚到街道的出口,就看见宁释槐已经拦下了两辆黄包车,绅士的扶着杜雪萱上了一辆并让车夫拉着走了,自己正欲上另一辆便看见了走过来的安桉。
“哟,这不是二夫人吗?不好意思啊,飘雪了怕生病,我们比较废,比不上你身体壮,你这么厉害,自己走回去不成问题吧?”
安桉皱眉,不知道他又唱哪出:“随便,那你顺便把药带回去吧。”
宁释槐看安桉递上来的药包,心想这是给宁五德的药,沉默了一下,然后手一挥把药包拍在了地上,“他死了都不关我事,”随后便坐上了黄包车,从里面露出半张有些赌气的脸:“不知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好像谁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一样,没关系,反正我们只是陌生人,比不上你和你的杜鹃,小哥,走吧。”
安桉看着离开的黄包车,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宁释槐到底扯什么牛疯,又闹什么别扭,什么叫你的杜鹃,还陌生人,安桉闭了闭眼,用五官骂了一遍宁释槐,看了眼地上的药包,恨不得这个是炸药包,好朝着宁释槐扔过去。
刚准备蹲下去捡,便已经有人捡起来了,安桉警惕抬头,发现是安毅海,立马恭敬的低下了头:“义父。”
安毅海闻了闻药包,“嗯...一包是降火的,没怎么见你有脾气啊,给自己准备的?另一包...怎么是枸杞?”
“降火的是给宁五德买的,担心我下毒的事他会察觉,枸杞是给宁释槐的...讨好他,您刚才应该看见了,他厌恶我。”
“枸杞,我记得宁释槐只爱吃白米饭,你担心他得消渴病?你倒是灵醒,知道对号入座。”安毅海将药包还给他。
“不是担心,只是讨好而已,义父...”安桉接过药包警惕的望了望周围。
“放心,我让六子带人看着呢,这儿没有多余的人。”
“义父,宁释槐对我的态度您也看见了,想让他对我有那些想法怕是没有可能了,咱们不如换一条思路?”
“他爹那尿性居然没有遗传到他?真是可惜,我还想看他们自相残杀呢,行,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不如扶持宁释槐做青鸟帮帮主,我观察过了,他是一根筋,何况他自己也厌恶英国人,只要说得好听说的在理,很好把控,青鸟帮和英国人交流甚深,我们直接切了青鸟帮恐怕引起不满,这里毕竟是英租界,就算撤退转移阵地,或许做准备时也会被察觉到。”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安毅海眼神暗了暗。
“只是觉得不妥,硬碰硬终归有伤亡,这里毕竟是英国人占领地的金融中心,就算武器储备不是那么多,可有钱就有一切,万一我们失手,或者英国人支援及时,受难的还是普通民众,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块东方芝加哥的宝地,我们慢慢架空他们,再和国人联手不是更好吗...义父有自己的抱负,可是,您不能没有退路,玄鸦帮需要您。”
“你是想让宁释槐做傀儡,表面他们交好,我们在背后搞动作,慢慢瓦解?”
“正是。”
“倒也不错,可......罢了,先这样,青鸟帮也算英国人手里的好武器,毁了确实可惜,只要为我所用就行,其他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对了,明玉?”
“我已经告知了施大小姐,她同意了。”
“嗯...”安毅海精明的眼望着安桉:“你早就做好这个打算并且已经进行了?你不会是和宁释槐相处久了把他当朋友了吧?不想我对他出手?”
“不是,当他知道我是什么人的那一刻,那些日子于他来说或许就是风流公子的一时兴起,因为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厌恶,所以有了这个计划。”
安毅海从安桉的脸色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真是没想到,宁释槐没这个兴趣,还以为...算了,记住,宁五德的死,不能太突然,你的毒,要慎重。”
“是。”安桉将腰弯了弯,头也低的更低了。
再抬起头,已经没有了安毅海的身影,安桉缓缓舒了口气,看了看下的越来越大的雪,四处也没有黄包车的身影,叹了口气,心里又腹诽了一遍宁释槐。
另一边,两人陆续到了宁府门口,杜雪萱下车看了看身后只有宁释槐不禁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你不是说你和桉桉一起坐回来吗?他呢?”
“...人家自己身强的很,不和我坐,要自己回来。”宁释槐付了车夫钱,想了想又多给了些,车夫道谢离开了这里。
“真的?不会是你...”杜雪萱半信半疑。
“你别把他当姑娘了,他就算头发长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铁着呢,雪越下越大了,你先回房休息,别生病了,不然以后可不好出门玩了。”
“...可是——”
宁释槐打断雪萱:“别可是了,他没事着呢,馒头!”
不远处踱步的馒头听见宁释槐的喊声拿着伞急忙跑过来:“少爷您回来了,我等好一会。”
宁释槐把纸袋里的木头长命锁拿给馒头:“拿着,给你买的,卖锁的人说今天是你的吉时吉日,时间紧凑没找着银店,我看这个挺好看,寓意也多,他说的挺玄乎,感觉这对你挺好的,你不是前不久一直盯着小孩脖子上的锁看嘛,喏,你也有了,记得一百天后摘下啊。”
馒头眼眶一热,“我很喜欢,谢谢少爷,”他微微颤着手接过,立马戴在了脖子上,傻笑着说:“不摘了,我要永远戴着,死都不摘。”
宁释槐瞪着眼警告了一下:“诨说什么呢你,别乱搞讲究,诶对了,还有这些,”
宁释槐把纸袋子也拿给馒头:“你自己回去再挑挑有没有喜欢的,也拿走,然后剩下的分给照顾我的其他几个下人,现在把杜小姐好好的送回房间。”
“好嘞,杜小姐,这边请。”馒头撑开伞打在了杜雪萱头顶,杜雪萱看了看馒头抬手的方向,又看了看宁释槐,她觉得宁释槐应该是要在这里等安桉回来,便跟着馒头离开了。
宁释槐搓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看门的人不禁疑惑:“少爷,您这是?”
“没看见你们二夫人还没回来吗?他要是出事了没回来,老秃头不得打死我?”
“哦,那个,少爷,我们这附近最近总是有不少来挑衅的人,扔完石头就跑什么的很常见,万一谁喝多了...这二夫人看着挺瘦弱,怕是有危险...”
“......”宁释槐舔了舔唇,假装摸了摸身上,“诶呀!我东西掉了,我返回去找找,你看着点你们二夫人有没有回来,他出事了你可要被牵连啊!看仔细喽!”
宁释槐原路返回,仰着头看远处有没有什么人影过来,但只有白雪纷纷。
“这么慢吗......不会真出事了吧...或者迷路了?”
宁释槐焦急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起来了。
而另一边的安桉敏锐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一开始以为是义父的人,但这边是青鸟帮的地盘,不会是义父,那么应该就是那些对青鸟帮不满的普通人了,也是真敢。
一块小石头砸到了安桉的手指,安桉往扔来的方向一看,是有人躲在暗处。
“我看见你了,出来。”安桉厉声开口。
黑暗中的人影动了动,安桉仔细一看,发现不止一个人,警惕的慢慢靠近:“你们是想针对青鸟帮的人对吗,我不是青鸟帮的人,我们好好谈谈。”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你撒谎!我们亲眼看见过你被宁五德带回家!”
居然还是小孩?宁五德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是这样没错,可我和他不是一伙的,你们几个小家伙,赶紧回家吧,这么晚了,外面可不安全。”安桉慢慢蹲下对黑暗中的几个小家伙放软语调说着。
黑暗中的人沉默了,正当安桉以为他们要离开时,却被突然飞来的一堆石子模糊了双眼,双臂下意识挡在眼前,下一秒便被人推在地上,小孩子的力气不重,但几个小孩的手和脚纷纷落在安桉身上,安桉不想伤害他们,可也不想做替罪羔羊,正想把他们轻轻推开时却已经有人把他周围的几个小孩给拎起来了,安桉一看,宁释槐两只手各拎着俩。
小孩子拼命扑腾,右手的俩小孩不知哪来的默契和力道,竟一齐狠踹在宁释槐侧腰上,宁释槐吃痛的松了手,几个小孩就那么掉落坐在雪地里,在地上爬着抱成了一团。安桉看一旁揉着后腰的宁释槐担心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踢到——”
“没事!轻轻一踹而已,这有什么,我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