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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复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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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盖板砸碎月光时，沈星回看清了琴槌上干涸的血迹。江夏的指纹与十二年前的儿童血迹在紫外线下重叠，谱架夹层里掉出的诊断书显示，他们在福利院时期共享的不止是助听器——还有同一份器官捐献同意书。
"RH阴性血。"沈星回碾碎掌心的抗排异药片，苦涩在舌尖漫开。监控画面里的江夏正在与制药公司代表接吻，青年后腰的荆棘玫瑰纹身泛起诡异的荧光，那是生物追踪剂的化学反应。
拍卖行的鎏金请柬躺在解剖台上。沈星回戴着乳胶手套翻开拍品手册，第17号藏品让他瞳孔骤缩——玻璃展柜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正是江夏虹膜复刻的仿生艺术品。参展日期正是火灾周年祭的午夜。
江夏的呻吟从监听耳机里溢出。沈星回调试窃听器的指尖一顿，青年在电话里带着情欲的喘息："李总确定要买我的眼泪？"背景音里有离心机运转的嗡鸣，"毕竟上次的汗液样本...让令郎多活了三个月呢。"
暴雨夜的古董钢琴行像个巨型标本馆。江夏赤脚踩过满地琴键，脚链铃铛惊醒了暗室里的红外警报。沈星回看着他跪坐在1973年的施坦威前，用那柄库克锐匕首撬开琴板——十二具童尸的X光片雪花般飘落，每张胸片右下角都印着沈氏制药的鹰隼logo。
"礼物喜欢吗？"江夏忽然仰头喝下透明液体，喉结滚动时颈侧浮现青黑色血管，"这是用你父亲实验室的原料合成的。"他笑着扯开衬衫，心电监护贴片在苍白的胸口闪烁，"看，我的心脏每分钟都在为你震颤。"
沈星回掐着他脖子按在低音区，琴弦震颤发出悲鸣。江夏却用脚尖勾开他的皮带扣，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人鱼线："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挑选祭品。"他指着X光片上的钢印编号，"你逃出去了，因为我的血型更稀有。"
安全屋的淋浴间突然溢出鲜红。沈星回撞开门时，江夏正把手术刀从肋下取出。青年举起泡在血水中的微型定位器，显示屏上的数字是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植入七年了。"他把芯片按进沈星回掌心，"每次靠近你，就像有火在烧。"
黑市医生的无影灯下，沈星回看清了江夏体内的金属支架。肋骨间的钛合金板上刻满陌生名字，髌骨处的压力传感器连着卫星定位系统。"这是礼物。"麻醉剂生效前，江夏将磁卡贴在他颈侧，"去听听我们共同的心跳。"
生物公司的地下十八层冷得像停尸房。沈星回刷开标本库的瞬间，声控灯逐一亮起。三千个圆柱形培养舱里，漂浮着与江夏面容相似的克隆体。最近的舱体标签写着：【0923号实验体·记忆清除完成度87%】
警报炸响时，沈星回正盯着操作台的监控回放。画面里真正的江夏被按在解剖台上，而此刻躺在手术室里的"江夏"睁开异色瞳仁，用口型对他说："快逃。"
天台的风灌满西装外套。沈星回看着手机里刚破译的加密文件——母亲疗养院的监控视频显示，江夏连续七年每月15号都会送来三色堇。而今天的花束里藏着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此刻站立的位置。
"喜欢这个楚门的世界吗？"江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机械质感的电流声。沈星回转身看见无人机群组成的巨大笑脸，每架旋翼上都涂着RH阴性血标志。"游戏才刚刚开始。"青年按下遥控器，整座城市的电子屏同时播放他们昨夜在钢琴行的纠缠。
沈星回扯开领口露出锁骨追踪器，在千万人注视中纵身跃入霓虹海洋。下坠时他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而江夏的声音穿透风声："接住你了。"
坠落在充气垫上的瞬间，沈星回摸到后腰的金属异物。嵌在皮肤下的芯片开始发烫，全息投影在夜空展开——十二岁的他和江夏在福利院天台的合影，背后用血写着：【我们杀死过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