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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为官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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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江,我真的设想过不止一次,如若有一日我被封王前往封地跟你过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
古江艰难开口:“属下……知道……”
不仅萧见贤想过,古江也想过,可一切终是烟云,两人的关系也不可能回到完全没有隔阂的时候。
“原来,你也还记得。”萧见贤意味深长地说完这句便甩袖离开,古江有些落寞,早知如此,他便该拿刀提前抹了脖子,总归不会让萧见贤丢这么大的人吃什么些苦。
早知如此,他便该对萧见贤好些。从前他只想着等萧见贤发现自己是五皇子是冯家的人后,能毫无负担把自己弃了,这样自己也就伤不了他了。没想到冯家人竟会直接控制他的身体,让他做出这等事来。
古江还在这里自责,萧见贤却是溜之大吉,为自己今日无需洗碗沾沾自喜。
萧见贤熬到半夜,在原有基础上又重新定了一份分田制,古江一直看着他,萧见贤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偏古江还精神百倍,这劳什子活真该全都给他!
萧见贤没想到包左右会在门口坐一夜,他本打算带着古江去府衙,没想到差点一脚踹到门口的包左右。
没把人踹到,古江自然是不高兴的,心里想着门口的人若是自己,萧见贤是会赶紧停下还是会一脚踹走?
“殿下!”原本睡着的包左右听到开门声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像等了萧见贤很久一样。
“你怎么没回去?”萧见贤问。
“我回不回去关你屁事!”包左右回怼完古江后又把他从萧见贤身边挤开,扯着萧见贤的袖子,“殿下,今日我还要跟着你。”
萧见贤停下脚步,包左右没防备直接撞到他肩上。
十三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力气不小,这一下子撞得萧见贤肩膀疼了好久。
古江立刻把包左右扒拉到一边去,轻轻揉着萧见贤的肩膀。其实这并没有什么止疼效果,不过手掌传来的温度倒是很好的安慰。
“有一事还真得用你。”萧见贤由着古江给他揉着,“你去带他找几个人学学岭南的地方话。”
萧见贤察觉到古江给他揉肩膀的手停顿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接着揉起来。
“你不愿意?”萧见贤问他。
“为殿下效命是属下的职责。”他哪里还能拒绝,若是拒绝后被扫地出门该如何是好?
萧见贤挥开他的手:“你知道就好。”
“殿下,我看他就是对您图谋不轨。”包左右趁机凑到萧见贤身边压低声音道。
古江冷哼一声:“没见你心思多单纯。”
“至少比你单纯,我留在殿下身边是想做官的,你又是想要什么?”包左右质问。
古江不答,萧见贤也只是笑笑:“走吧。”
古江依然站在原地:“殿下,我也想做官。”
萧见贤挑眉看向他,似乎有些东西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萧见贤倒是忘了,古江是个有自己想法的活生生的人,萧见贤不可能一辈子都用那点情分和愧疚栓住他。
“好啊,你先去做个学究,其他的等回京再说。”
在场三人皆知这只是敷衍,包左右冲古江扮了个鬼脸,又扯住萧见贤的衣袖纠缠。
古江一声不吭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府衙。
这回那五人倒也没昨天客套,只简单寒暄几句就开始干正事。
“我有一个学堂先生的最佳人选。”萧见贤招手让古江过来,“他自小跟在我身边学识自然不必说,再加上他学东西也快,岭南的地方话肯定也能很快学会。”
“殿下……”吕尚甫犹疑道,“可他毕竟是奴籍,让一个奴隶教课当先生,怕是不合规矩。”
“这有何难?他的奴籍既然在宫里,过几日吕大人修书一封给京中同僚,将他的奴籍取回来消掉即可。”
五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吕尚甫开口:“殿下,其实我们在朝中的人缘没有殿下想象的那么好。”
萧见贤竟是忘了,他们都是被贬来岭南,京中那群人精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哪里会帮他们的忙?
“我知道了。”他得再想想办法,跟京中的官员取得联系。
“先让他去学岭南地方话,其他的之后再说。”萧见贤道。
马上就要过冬,岭南百姓纷纷在田里种上小麦,因着萧见贤积极带领百姓开荒种田,小麦的产量估摸着得是以往三年产量之和。
古江学东西确实快,不到十天就把岭南的地方话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又常帮着百姓干活,话还少,人们对他也有了好印象,即便他还是奴籍,百姓们也不甚介意,甚至还有几个热心肠的问古江有无婚配,要给他找个媳妇,被古江一句喜欢男人吓跑了。
虽然中间有个小插曲,但这也不妨碍古江学堂办得好,岭南的学子也终于是有了个正经读书的机会。
萧见贤听说古江在学堂深受学子敬重,一日闲来无事也来了学堂,却不想古江见他进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学堂里一群十几岁的小屁孩东张西望,全都看到了来听课的萧见贤。
自那日起,岭南百姓便都说学堂里那位不爱说话的夫子怕岭南王。更是有人说岭南王如此平易近人哪有无缘无故怕他的?想来是心悦岭南王这才怕见到他。众人又想到两人一直是住在一处的,便猜测这是日久生情,全都等着岭南王什么时候能被这位不爱说话的夫子打动。
对于这些话,萧见贤从来没管过,百姓喜欢说什么便说吧,他又不会少块皮肉。倒是古江因着这些传言愈发大胆,几次三番对萧见贤动手动脚,有一回还差点做到最后一步。
萧见贤那叫一个气,哪有撩完火就跑的?他不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这种事有了一次自然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他几次勾引偏古江就是没反应,素得萧见贤在岭南都能剃头去当和尚了!
若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他早就把古江换了!
岭南无严寒,春日里就能见一片麦浪翻滚。萧见贤看着大片麦田,猜测今年或许不止是往年三倍去,说不准还要多。
从种麦子起他们就选最好的种子,期间浇水施肥全都不落,今年还开了好几片荒地,将那些杂草全都埋进地里当肥料,那些荒地的收成看着也不差。
麦收时京中也传来好消息,那一群大人扯了几个月头发,终于同意在岭南开办盐业了,还让岭南王萧见贤全权负责此事。等到种下新一季的水稻,大家就可以忙活盐田的事了。
“我有个同窗给我传来消息,说九皇子娶了郑家女当晚就跑去北疆从军了。”刘少卫偷偷对众人道。
“不是,这四皇子……不是,这岭南王还未成婚,怎么九皇子就成婚了?”方尽国看了眼正在一旁处理公文的萧见贤,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九皇子与郑家女的婚事是早早定下的,两人感情也不错,可这秋猎以后九皇子就求着陛下解除婚约,也不知是为何。”刘少卫道。
“这一次秋猎怎么整出这么多事来?”向进豪的眼神也不自觉往萧见贤那边瞟,毕竟这位岭南王也是那次秋猎之后来的岭南。
这几日要准备盐田的事,萧见贤忙得很,没空理会这些。可他们一个两个全都往他这边看,他也实在忍无可忍:“有什么话直接问,孤都能听到。”
萧见贤离京前还记得他这位九弟萧风迟对郑家女郑云间的袒护,怎么突然就要退婚,还在新婚夜就去北疆了呢?他就舍得让这么个美人独守空闺替他守活寡?
“殿下,那场秋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少卫小心翼翼问道。
“不清楚,孤才去两天就被关了禁闭,随后就来岭南了。”萧见贤说的是实话。
刘少卫的八卦之心没得到满足明显有些失落,吕尚甫训斥:“一天天不想着怎么干活,净想些有的没的。九皇子和九皇子妃不合关咱们什么事?就算他们生出一窝孩子来也跟咱们半毛钱关系没有!”
“知道了。”刘少卫趴下身叹气,“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咱们,把咱们调到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去。”
“知足吧,咱被丢这起码还有实权,前朝有位大人被贬以后连实权都没有咯,听说还连饭都吃不起。”吴淮扬看得倒是通透,不为这些世俗烦恼。
“现在能吃得上饭,以后说不定啊,万一咱们陛下想起咱们来就生气,跟那位大人一样了怎么办?”刘少卫道。
“你们放心,孤还不至于让你们吃不起饭。”萧见贤头也不抬,好在这里是岭南,不然他们几个这大逆不道的话不知道要被贬几次。
“不好了几位大人,外面出事了。”一个侍从急匆匆进来通报。
“何事,你慢慢说。”吕尚甫道。
“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你别大喘气了,真是急死个人!”刘少卫道。
“外面围了一群百姓,说岭南王是妖孽,要将岭南王处死!”侍从也是受过岭南王恩惠的,自然是担心岭南王安危。
刘少卫率先拍桌而起:“他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刁民!一群刁民!殿下一心为他们,他们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方尽国气得捂着心口,显然也被气得不轻。
“殿下,您打算怎么办啊?”吕尚甫深知成也民心败也民心的道理,一时也拿不了主意。
“还能怎么办?直接把那群刁民拿下,以儆效尤!”向进豪看向萧见贤,没想到整个屋子里最淡定的就是萧见贤了。
“殿下,您别喝茶了,您拿个主意吧。”吴淮扬催促道,“实在不行,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啊。”
萧见贤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向大人说的不错,把这群刁民全都抓起来,挂在闹市,他们的家人什么时候领什么时候放人。”
“殿下,您这是何意啊?”吕尚甫不解。
“几位大人真以为闹事的是岭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