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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温水煮青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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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医院的VIP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闻让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宿舍宵禁，索性就在客间住下。
忙活了一晚上，他只觉得浑身疲惫。
闻让打发走一直粘着他的陈知，从购物袋里翻出换洗衣物。作为一个轻微洁癖患者，他实在无法忍受身上沾染的消毒水味和汗味。
浴室里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磨砂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隐约可见青年修长的轮廓。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外间，陈知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论坛里保存的闻让照片一张张划过——图书馆里专注的侧脸、食堂里微微蹙眉的表情、走路上被风吹起时若隐若现的腰线...
突然，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入耳中。
陈知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你洗澡干什么？！”他猛地坐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几秒后，闻让雾蒙蒙的声音才从浴室传出：“不能洗吗？”
陈知感觉自己的耳朵要烧起来了。
他死死盯着那扇磨砂玻璃门，水汽氤氲中，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轮廓。
“当、当然不行！”陈知结结巴巴地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又补充道，“我是说...这么晚了，会吵到别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VIP病房隔音效果极好，这个借口简直拙劣得可笑。
果然，浴室里传来一声轻笑：“这里是VIP病房，不会吵到别人。”
陈知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却无法阻挡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涌入脑海。
水声仿佛就在耳边，他甚至能想象水珠顺着闻让的锁骨滑落，流过精瘦的腰线...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烫得能煎鸡蛋，喉咙干得发紧。陈知慌乱地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却呛得直咳嗽。
这种反应太奇怪了。
在过去十九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这样过。就算是前世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看着闻让，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亲密的时刻。
水声停了。
陈知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他听见毛巾摩擦的声音，听见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轻响，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等等！”他几乎是跳起来，“我、我还没准备好！”
闻让擦着头发走出来，一脸莫名其妙：“准备什么？”
陈知看着眼前的人，瞬间僵在原地。
闻让只穿了件宽松的白T恤，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
他的皮肤被热水蒸得泛着淡淡的粉色，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汽中。
“我...我去趟洗手间！”陈知落荒而逃，差点撞到门框。
闻让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浴室里，陈知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颊。
镜子里的自己像个熟透的番茄，他绝望地发现，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居然有了反应。
“完了...”他捂住脸，“这下真的完了...”
夜色沉沉，医院的VIP套房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细微的嗡鸣。
闻让擦干头发，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他走到厕所门口，轻声说：“陈知，我先睡觉了。”
陈知正把自己蜷缩成团，听到声音猛地一颤。
他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声音闷闷的：“...晚安。”
闻让关上客间的门，很快传来被子翻动的声响。
陈知竖起耳朵，听见隔壁床垫轻微的吱呀声，然后是闻让均匀的呼吸声。
他悄悄站直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客间门口。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陈知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闻让侧躺在床上，月光勾勒出他优美的背部线条，被子滑落到腰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陈知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能把整层楼的人都吵醒。
他慌忙退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却怎么也挥不去刚才看到的画面。
这一夜，注定无眠。
陈知在床上翻来覆去，像只煎锅里的鱼。
他数羊数到一千只，脑子里却全是闻让的样子。
他低头看书时垂下的睫毛，他皱眉时微微抿起的唇角，他洗澡时朦胧的水汽...
凌晨三点，陈知终于放弃挣扎。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摸黑走到客间门口。闻让还在熟睡，月光下他的睡颜安静得像个天使。
陈知蹲在门口，像只守着主人的大狗。
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自己的“复仇计划”：
1.明天早起给闻让买早餐
2.帮他整理法医系的笔记
3.陪他去图书馆...
写着写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把脸埋进膝盖。
这哪是什么复仇计划，分明是施玉所说的舔狗日记！
“不行不行，”他小声嘀咕，“我得冷酷一点...”
但一想到闻让明天醒来可能会对他微笑，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月光渐渐西斜，陈知靠在门框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闻让对他伸出手，他刚要握住，就惊醒了。
天已经蒙蒙亮，陈知揉着酸痛的脖子，看了眼时间——五点十分。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备去给闻让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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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在病房的地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闻让翻了个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被一股诱人的包子香冲淡。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VIP病房的床垫确实舒服，比宿舍的硬板床强多了。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直到七点的闹钟响起才悠悠转醒。
闻让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酸痛都缓解了不少。他揉了揉眼睛，刚要下床，就听见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你...你醒了吗？”陈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忐忑。
闻让这才想起自己昨晚住在了陈知的VIP病房。
他穿上拖鞋，走过去开门。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还没适应光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陈知双手捧着一大堆早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活像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狗。
“你喜欢吃哪个？”陈知献宝似的把早餐往前递了递。
闻让低头看去，琳琅满目的早点几乎堆成了小山：
素包子、肉包子、煎饼果子、油条、豆浆、小米粥...甚至还有几个精致的饭团。
“这都是你买的？”闻让有些惊讶。
陈知骄傲地昂起头：“当然！”
他背后的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脸上。
闻让忍不住弯了弯眼角：“谢谢。”
他拿起一个素包子和一杯小米粥，转身走向沙发。
陈知站在原地，看着闻让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偷偷握拳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又赶紧收敛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我还买了茶叶蛋，你要不要...”
“不用了，这些就够了。”闻让头也不抬地说。
陈知失落地“哦”了一声，像只被主人忽视的大狗。
他默默把剩下的早餐放在茶几上，偷偷观察闻让的表情。
对方正专注地吃着包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阳光洒在闻让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陈知看得入神，连自己什么时候坐到了对面都不知道。
“你不吃吗？”闻让突然抬头。
陈知吓了一跳，慌忙抓起一个包子：“吃、吃！”
他咬了一大口，结果被烫得直吐舌头。
闻让无奈地摇摇头，把小米粥推过去：“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陈知捧着温热的粥杯，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他偷偷看了眼闻让，发现对方已经继续低头吃早餐，仿佛刚才的关心只是随口一说。
但这对陈知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美滋滋地喝着粥，心想：今天的复仇计划完成得不错！
闻让用完早餐，起身走向浴室。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带走了最后一丝朦胧的睡意。
他掬一捧温水泼在脸上，指尖沿着衬衫领口细致抚平每一道褶皱。
镜面蒙着薄雾，映出青年清隽的轮廓，他用绒布擦拭镜片时，金属边框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推开浴室门的瞬间，闻让怔在原地。
床铺已被整理得一丝不苟，被子叠成了棱角分明的豆腐块，连他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也被整齐地挂起，褶皱都被精心抚平。
陈知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箱鼓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背包的拉链未完全合拢，露出一角柔软的毛毯，整个人活像个移动的杂货铺。
“你这是？”闻让挑眉问道。
陈知眨了眨眼，脸上写满无辜：“和你一起回学校啊！”
他献宝似的举起鎏金保温杯，玻璃内胆里漂浮着几粒殷红的枸杞：“我还给你泡了枸杞茶，养生。”
闻让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绷带上，白色的纱布隐约透出一丝血色：“你的伤没事吗？”
陈知立刻挺直了背脊，甚至还用手掌拍了拍胸口，试图证明自己的无恙：“我好着呢！”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可是......”话音未落，动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皱起。
闻让无奈地摇头：“别逞强，给我吧。”
他轻叹着伸手去接保温杯，却被对方骤然收紧的手指阻了动作。
陈知眼底泛起执拗的光，像是守护幼崽的猛兽：“不行！这是我特意给你泡的！”
他警惕地看着闻让，语气里夹杂着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
闻让：“......”
“其实…”青年忽然驻足，廊间穿堂风掠过他熨帖的衣角，金丝镜框在鼻梁投下浅淡的影：“你不用这样。”
陈知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慌忙后退一步，语气有些慌乱：“什、什么不用这样？”
“不用刻意讨好我。”闻让的声音冷静而淡然，镜片后的眼眸如同深潭，波澜不惊，“我们之间......”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疏离，“保持普通同学关系就好。”
陈知愣住了。
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阳光明明温暖地洒在身上，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我......”陈知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闻让没有等他回应，而是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背影挺拔如松。
陈知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保温杯，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像个傻子。
但下一秒，他又打起精神，快步追了上去：“等等我！”
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呢！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能把闻让煮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