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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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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电闪雷鸣，整个夜空刹那间被恐怖的电光照亮。
其中所爆发而出的乃最纯粹的自然雷霆之力，从古至今，世间无出其右。
若是此时的李朔月还醒着的话，看到如今天幕之上的景象，怕是也会感到几分心惊，自问即便是她自己都难以召唤出如此恐怖的雷霆、并游刃有余地驱使之。
在这一点上来看，王朝曦确确实实是天地间的宠儿。
原本漆黑的夜幕在雷电炸开之时，仿佛忽然燃起了一片接着一片的烟火，耀眼的光芒美丽而恐怖，如同一场盛大宴席的开场。
王朝曦冷沉的双眸里映照着天空之上久久不散的雷光，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人类召唤雷霆，需要凭借法诀为引来借天地之力，但他不需要那么麻烦，雷霆本便是他的天赋之力，因此，只需李朔月帮忙减弱他体内那颗剑心的桎梏，他便有余力驱使雷霆，而若非体内禁制犹在，陆解元此时已然是个死人了。
当然，即便方才那一击陆解元不死，为了不受雷霆中伤继而损坏修行根基，他必然也要避其锋芒，这时候应当早早逃往仙庭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
王朝曦心想，反正自己这时候也已经没有再出一击的气力了，一念及此，他低头看向怀中因帮他减弱禁制之力而昏迷不醒的李朔月，双眸之中涌上浓重的怜惜之色，紧接着，他俯身舔去少女唇角的血迹，
青雨绵绵不已，像是落下了一层雾似的。
少年抱着昏迷的少女站在雨中，浑身湿透，气息冷然，天上是闪烁不已的电闪雷鸣，二人的周身还弥漫着雷霆余威，电光隐隐闪现，似有若无地光时不时会映照在二人身上。
这一刻，无人可以靠近。
仿佛，二人之所在便自成一方世界，像是…命运一般。
始终站在不远处的沈三问见此情形，不由得微微怔住，这两个人…
他本无意插手两族纠葛，因而并未有所行动，自始至终只是都将方才少年引动雷霆暴起、与陆解元交锋之景尽收眼底，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似乎无意针对自己，但…
沈三问袖中的手猛的一颤，率先做出反应，周身独属于第八境——道宫境巅峰强者的真气疯狂地向外倾泻，仿佛已然做好了每时每刻都殊死搏斗的准备。
方才那少年自称本君，还说…二十多年前应龙出世袭击仙庭结界时，仙庭伤亡众多高手，实乃他的手笔？
事已至此，这少年的身份昭然若揭，很显然，看似境界低微的他其实便是云边洲妖族之君主…上古神兽、先天应龙！
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沈三问如临大敌般警惕到了极点，虽然心中一再宽慰，告诉自己即便是应龙，这时候也怕是因当初与棠序真人一战导致如今修为难以恢复，没有什么好怕的，但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要知道，刚才这少年可是不过一击就逼得陆解元落荒而逃的啊！
他深吸一口气，尽管感到恐慌不已，但心中某份强烈的希冀令他不得不努力保持冷静——既然应龙还活着，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有存在于世的可能？亦或者她也像当年的太子殿下那样，进入了轮回？
还有如今这场绵延不散的青雨…
“…阁下只身闯入我人族地界，是不是太不将我人族放在眼里了？”沈三问面色凝重，衣袖轻挥，八方纵横砚便应召而出，悬浮在上，愣是将整片八重火山道都覆盖了去，一股极为强大的镇压之力顿时向周围疯狂蔓延，如潮水般涌向王朝曦的方向。
纵使当初云梦泽之中，八方纵横砚有所损伤，但经过修复之后，如今在沈三问这个真正的主人这里，怕是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来，说不得这片八重火山道会被就此彻底镇压，无人可以进出。
原本沈三问可以直接动手，毕竟对方是整个人族的大敌、最巨大的隐患，但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先确定对方如今是否还有更大的底牌，谨慎为之才行，更重要的是，他要从王朝曦口中获知与某个人有关的消息。
面对沈三问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架势，王朝曦无动于衷，他目光闪烁，缓缓抬眸看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那块黑色砚台，淡淡开口。
“…在你看来，方才的雷霆并未攻击你，是因为我做不到么？”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沈三问并不知晓王朝曦方才的雷电为何没有攻击自己，但他可不相信对方是因为仁慈，对此，他更倾向于，王朝曦如今的实力并不足以同时对付两位八境大修，故而方才不过才逼退陆解元罢了，“陆解元很快就会带人来，阁下先下最紧迫之事不该是逃离这里吗？”
“逃？”
王朝曦冷笑一声，道：“怎么，仙庭乾坤阙阙主现在是在为我这一个仙庭大敌考虑吗？还是说…你其实有事要求我？”
沈三问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他很讨厌对方用那样一张完美的脸和那样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说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话要问，至少，要先获知这场青雨的来源才行。
“让我猜猜…”
王朝曦倒是不慌不忙，他一把将昏迷的李朔月拦腰抱起，游刃有余地道：“听说你与当年与我交战的那位棠序真人关系不错，莫非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她的消息？”
听他提及某人，沈三问袖中的手猛地收紧，似因情绪影响，他周身的真气波动都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天上那台八方纵横砚都是轻微颤动了一番，由此可见，他的内心有多么波涛汹涌，谁能料到，素日里冷静自持的堂堂仙庭仙君、乾坤阙阙主，竟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在沈三问看来，王朝曦绝无可能平白无故说出那样的话，换句话说，若是月儿当年真的已经彻底陨落，王朝曦便没有理由再提起她，说不定，月儿真的…还活着！
他始终不语，王朝曦同样如此，他淡淡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
终于，沈三问率先妥协，他二话不说收回了天上杀气逼人的八方纵横砚，神色冷静地问：“…我知两族之间众多恩怨，但还请阁下暂时息怒，如阁下所说，我确实有事要问，故而如今并无意与阁下作对，而阁下想必也需休养，您怀中的那少女也需医治，不如各退一步，我会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此离开，而阁下只需要解答一个我的疑惑即可。”
很难想象，在面对人族大敌、仙庭最大的威胁时，沈三问犹豫之下竟是没有要动手铲除隐患的意思，反而还要与之做个交易。
王朝曦冷眼不言，静待下文。
“我只想问，既然您如今安然，那么当年在天外天与您交战的棠序真人，是否可还活着？若是活着，人又在哪里？”沈三问的嗓音微微颤抖，隐隐透露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悲伤与希冀。他话音微微颤抖，显然对此紧张不已、十分忐忑。
王朝曦微微眯眼，“…你看起来似乎一早就认为当年那名女子可能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