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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月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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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疑问，沈三问神色沉凝，并不言语。
一如王朝曦所说，在二十多年前光息之渊形成时，所有人都以为棠序真人已死，但他偏偏不那么认为，她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明明在最后一刻，他还能感受到她的元神气息。
“我听她说起过你。”王朝曦又道。
“当真！”沈三问忽然脸色一改，出乎意料之余，似乎又有几分激动与欣喜。
王朝曦眉头微皱，下意识将怀中的李朔月抱紧了些，让后者的下巴靠在自己肩，免得被沈三问看到脸，他的神色有些不悦，很显然他并不喜欢沈三问的反应。
从前他与李朔月讨论过以后的打算，其中便提到了后者的某些旧事故人，自然而然也包括了沈三问的存在，因此，他才知晓，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仙庭乾坤阙阙主、传闻里的冷傲仙君，其实也是李朔月除了她那位青望宗掌门师兄外，最亲近的两人之一。
至于剩下那个人是谁，不提也罢…
“她是否还活着…这个问题或许你不该问我。”王朝曦冷声道。
“这是什么意思？”沈三问眉头一皱。
王朝曦道：“意思便是，即便她真的死了，也不是我杀的，甚至令我沦落至此之人，与害她的是同样的几个人。”
“你说什么？”沈三问大吃一惊，上前一步，“人？还是几个？阁下到底在说些什么？”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王朝曦神色冷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道：“当年天外天，攻击她的可绝不仅仅只有我，同样的，攻击我的也并不只有她，她当年为了人族挺身而出，但到头来，害她的却恰恰是她豁出性命保护的人族，真是可笑！”
他的眼神太过冰冷，居高临下之余还有一丝鄙夷与蔑视，仿佛在说一件本该与他毫无关系、但他却因之感到了愤怒，除此之外，还有一丝对于人类本就如此卑劣的了然——人族本便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出倒打一耙之事也在预料之中。
“绝无可能！”
沈三问哪里还猜不到王朝曦话中之意，只是…！
“当年何等危急的时刻，她挺身而出救人族于危难之中，世间千万人感恩戴德都尚且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暗中算计她，要她的性命？？”
王朝曦冷笑一声，“如若不然，相思树何故转眼间仙光黯淡？仙庭至宝天命境因何破碎？你们那位仙庭之主又何至于至今重伤不愈？”
听到这话，沈三问脸色一变，就连声音都是充满了震惊之意，“你、你的意思是？当年她的陨落全然是我仙庭之人所为？！这、这怎么可能！”
“仙庭当年几番羞辱凤凰，后来甚至私下囚禁我族瑞兽麒麟，种种恶事都做了，这样一件背后偷袭同族之事，之于仙庭而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王朝曦语气冰冷。
沈三问瞳孔微震，对于王朝曦所提及的当年之事，他作为乾坤阙阙主自是知晓，但彼时仙庭与妖族商谈凤凰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时，他并不在场，只因他作为棠序真人的好友，深觉此事荒谬至极，便拒不参加。
而后他便听闻双方谈崩，说是因妖族公主、凤凰诀玉一再得寸进尺，提出各种无礼要求，更是宣称要掀起战争，仙庭无奈之下才扣下麒麟以作要挟，与妖族就此对立。
对于这样的传言，沈三问自是半信半疑，但好歹是仙庭之人，对于仙帝的决定他自是不好否定，加上因棠序真人之故，他并不喜妖族，因此从未干涉，谁能想到…如今看来，是否当年所传双方就婚事谈判一事与真相并不相符，仙庭才是率先翻脸的一方？
“当年之事究竟如何我也不想多言，只是可怜你们人族那位棠序真人，年纪轻轻成就飞升，拯救千万人于水火之中，却落得一个被同族偷袭、不得善终的下场。”王朝曦淡声道。
原本他并不愿意与沈三问交谈过多，但许是因为李朔月重生后总是孤单一人、活得小心翼翼，更是无人敢相信，他心中便存了些气，非要发泄出来不可。
既然眼前这位所谓的仙庭乾坤阙阙主是李朔月以前的好友，那总该派上点用场吧？
听王朝曦这般一说，沈三问神色一颤，不得善终…
“…即便如此，但事涉我仙庭清誉，阁下一面之辞，我又怎能轻信？”
王朝曦冷笑一声，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嘛，反正他也不打算对其他人类抱有希望，“当然，信不信都随你，只不过，看来你与她之前的交情也不过如此嘛！”
对于这样的结果，从某种方面而言，他多少也还算满意，沈三问这位所谓的故友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李朔月嘛，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李朔月身边就只有他了。
“阁下怎会知我与月儿之间有所交情？”沈三问猛地一怔。
此话一出，王朝曦脸色微沉，挑眉道：“…月儿？”
他嗓音低哑，言语之中透露出一种极明显的不喜，竟隐约可见方才驱使雷电时的睥睨之势来。
沈三问不知王朝曦为何忽然不高兴起来，感到几分费解，以为他单纯是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便解释道：“当年与阁下交战的那位棠序真人名字当中有一个月字，故而我便以月儿相称。”
王朝曦拧眉，这事儿需要你说？
但问题是就算你们是故友，称呼‘月儿’是不是过分亲昵了？
他冷冷道：“既然你二人交情不深，便就此忘记吧，免得惹人心烦。”
沈三问顿时面露挣扎之色。
他虽不知王朝曦口中的那所谓‘惹人心烦’指的是什么，但他与李朔月之间的交情怎可能就此风轻云淡的揭过？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无法接受李朔月已经陨落的事实，但天命镜尚未修复，难以获取她的元神下落，也就无从知晓她是否真的活着，他的心，也便只能这样一上一下地吊着。
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如王朝曦这样强大的身份，自是不屑于说些谎言。
王朝曦所说的那些异象他当年并非没有察觉到，也曾为此询问过仙帝，但后者却答复说那些异象全然是当年应龙突袭所导致的结果，他心中虽然存疑，却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如今听王朝曦这么一说，若其所言为真，那么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