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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心满意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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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开了暖灯,沙发上都是安医生掉落的视线。
“为什么大晚上一个人出去喝酒?”
我窝在沙发上不理他。
我为什么出去喝酒你不知道吗?自己做的事情怎么不承认,还要人家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你还未成年,真不知道酒吧是怎么让你进去的。”
我抽了一包胃药,放在桌子上。躲进浴室,反锁上门。我才不要听你唠叨,你一个人待着吧。
浑身长满反骨,带着一头的刺,谁靠近我我就扎谁。
浴缸里泡沫泛白,我的脑子却五光十色。
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从我第一次见他,从他送我花菱草,从他无数个夜晚和我相拥。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他以前对我越好,现在我就越难过。
这一天,终于就要来临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有另外一个人占据了他的心头。而那个人不会是我,一直都不会。
庙里的菩萨都没给我保佑,哥的平安和哥的爱,这两样,我只能选一样。
那我就要我哥一辈子平平安安吧,我爱他就好了。
我这条命早就荒芜了,余下的岁月我都用来爱他。
菩萨给我指的路,再艰难也是要选的。比起我哥的平安顺遂,我心甘情愿。
我总是这样一个人,不用你坦白我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你开罪。安医生站在那里,我就会爱他,不需要理由。
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求别的。安医生继续当我的哥就好了,抽空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
我知道自己算不了什么,这个位置以前我肖想很久,那是因为没有别人。现在哥有了,我自然要退而求其次。我不乖,哥会不要我。他说过不会将我扫地出门,但一切都是有变数的,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混浊荡漾,睁眼间见安医生抱着我,我身上光溜溜的只围了一条浴巾。
我竟然在浴室里睡着了。
“泡美了你!”他笑我。我求他别用这么温柔宠溺的语气和我说话,他要是对沈音燃这样,我会受不了的。
属于我的温柔,分了一大份给别人。控制欲刺向我心脏,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也没剩下。
此刻,我的身体也是空的。
羞耻感席卷全身,如果有面镜子的话一定能看到我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我搂着他脖子怕掉下去,脸全部埋在他的胸膛里。
“谁允许你进来的,我不是锁了吗?”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进来?”
对,是你家,不是我家。
他把我放在床上,我扯过被子将自己捂得紧紧的。房间里开了空调,不是很冷。不可否认,他总是这么贴心,连衣服都给我找好。
“一分钟之内穿好,不然我不介意等会儿进来跟你□□。”他笑着放下我的衣服出去了。
混蛋,谁要跟你□□。你就是成心的,刚又不是没看到,这会儿装模作样给谁看。我看上你,也要赖你一份瞎撩。
还是那套淡黄的睡衣,显得整个人很明亮,灯光也要逊色一些。
扣子刚系好,安医生就进来了。
“现在可以说说什么原因了吗?”
我要怎么说?难道要我说不想看到你谈恋爱,不想你去爱别人,害怕你把我丢掉吗?
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哥,我下次不会了。”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我没有生气的资格,只是安医生太惯着我让我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不愿意说?”
“那为什么又不接哥的电话?”
“我没看到。”我又开始扯谎了。
“没看到?电话还没响两声就被挂断了,这叫没看到?”
我骗不了我哥,我的谎技太拙劣。
“今天不给我说清楚,就不要睡觉了。”他惯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严厉的话。
“哥,下次真的不会了。”我声音轻轻的,用最可怜的姿态乞求他给我留点尊严,不想把我的肮脏拿到台面上说。
“是因为沈音燃那个快递是吗?”
我突然害怕他知道我心底的想法,我是不是很快就要被抛弃了。
我不说话,怕张嘴就是忍无可忍的哭泣。
“看着我。”他抬我下巴,硬要我对上他的目光。
温热的手指一碰我,心里就软成一滩水。他是不是没有心,非要到处留情。只凭那一双眼睛,就让我无法自拔。
“想知道什么,自己问我。”
我纠结了半天只想出一句:“你吃过了吗?”
“你这么不省心,我怎么吃的下去。”他有些生气似的。
我看看他,下床就要给他找吃的。
他给我按回去,“坐好,什么时候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再吃。”
我急得要哭,他怎么这个样子。
无赖!
我试着开口:“你……”
不行,我说不出来,我做不到赤裸裸地问他。坚持不过三秒,我哭了出来,为什么非要逼我呢?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你要我说什么?你想听我说什么?
“呜……”
抽噎声不绝于耳,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委屈。冰碴子凿进心脏,又冷又胀。
他复又抬起我的头,没有预兆地吻了过来。吻在我的睫毛上,眼睛上。
真实的触感挑起我皮肤上的热欲,这感觉比酒精还要上头。
温暖的呼吸也一同喷洒在我的眉眼,很轻,像恋人之间的缠绵。带着盐味的泪水都被他吻进嘴里,一直在我眼周索取,我不值钱的眼泪都要被他吸干了。
一呼一吸之间,我忍不住颤抖,哭泣也失了声。
心底咚咚作响,却也无法睁眼看他。挤出体外的水液被他拆吃入腹,我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掠夺。
我不知道他这吻代表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吻在了我的心上。
就让我溺死在这沉沦里,我想我大概永远也出不去了。
“还哭吗?”
我摇摇头又感觉到羞怯,他怎么能无所事事般和我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
“再哭、就吻到你不哭为止。”
轻佻的话语让我有胆子坐到他怀里,靠在他胸膛上。一场吻越发让我放纵,我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下,替他暖胃。
他主动张口,“沈音燃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早就分了,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那个快递只是他的恶作剧,他知道我在合津,若是真想送我东西,又何必寄到画江来。这点道理,你怎么会想不明白?”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东西呢?”我弱弱地问,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那得问你咯。”
“我?”
我不懂沈音燃是因为关于我的什么原因,反正他这一脚是踹到了我的心上,让我不敢乞求,不敢再奢望。
“我又不知道,我又不跟他联系。”
“他找过我几次,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他想聘请我给他叔叔当医生,不过我拒绝了。”
安医生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三言两语便知道我的要害。
“哥,你胃疼不疼?”
“疼,怎么不疼。”
“那我给你揉揉。”
“揉了也疼。”
“那,那怎么办?”我焦灼起来,舍不得我哥疼。况且这疼痛还是因为我,我罪大恶极。
光着脚往床下跑就要给我哥找吃的,他叫我老老实实拽回去坐在他腿上。
“今天叫谁混蛋呢?”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低声在我耳边说:“再叫一句我听听。”
知道真相了的我怎么也叫不出来,当时只是一时情急口无遮拦。
我腻歪地回抱住他,撒娇般叫了一声,“安哥。”
安医生胸膛上传来热切的心跳,咚咚传入我的耳膜。我心脏里的水声,也跟着激荡。
我还在琢磨着安医生是不是生气了,没想到下一秒他咬住了我的耳垂。我毫无防备,一阵细密的疼痛传来,好疼好疼。尤其是在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这便更像是一种惩罚。
“疼,哥,疼,”我跟安医生求饶,“哥,我错了,哥,好疼……”
他放开我,还嫌意犹未尽:“就要让你跟哥一起疼。”
“去哪儿啊?”他抱着我出了房间门。
他没说话,我也不敢再问。
“给储物间的门打开。”我哥腾不开手,只好我来。
里面的景象掀开我泪腺的阀门,鼻头酸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副画面。
翠绿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彩色苹果,亮眼的星星灯缠绕在树枝上,只不过早就没有电了,亮不起来。枝干上绑着一张明信片,再底下有一个礼物盒。
原来安医生也给我准备礼物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这间储物室平时都用来堆杂物了,基本不怎么用。
“喜欢吗?”
我从他身上跳下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有个小混蛋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能穿越几十公里的喇叭告诉他。”
“踩在我脚上,地上凉。”
我偏不听,喜欢的不得了,就在这看着也不走了。
他拿上礼物盒,又将我抱了回去。
“哥,我太喜欢你了!”
他不相信,“怎么证明?”
我想了一下,还真不好证明,只道:“我以后要挣很多钱给哥花,我以后要买大房子给哥住,我以后要买好车子给哥开。”
我想养你,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什么都是你的,不仅仅是身还有心。我说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理解。
他随口笑了起来,估计也只当我是孝顺。
这不是孝敬,这是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