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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末路囚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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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表达爱意的话,我就说,在夜色深处我也想你。
失眠这个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不叫它失眠,我把它称之为思念,整夜整夜的思念。
我想他想得发狂,又一个周五他也没回来。我忘记了,他在画江这边的帮扶计划已经结束了。
他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突然有点不喜欢这个房子了,心里有些排斥。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想留在这里等他回来。但这日子太难熬了,一夜,又一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每天十点半我都会给他发一句,我爱你。
十点半,是我晚上睡觉的时间。
以前我会跟他说晚安,现在我只想跟他说:我爱你。
刘智扬曾告诉过我,其实晚安就是我爱你的意思。不过这在我看来太不相同了。
如果我爱你,我就会告诉你。
如果我爱你,我就会每天都说一遍。
如果我爱你,那我也希望得到你的爱。
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就永无止境地说下去,直到你相信的那一刻,直到你爱上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咬着玫瑰花跪在你的脚下。我会用我最虔诚的方式向你表达我的真心,热切地希望你能接受我。
就拴住我吧,给我一条引绳,我想我会喜欢的。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臣服。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就是我的王国,你是我的国王。
我们的感情好像渐行渐远了,我坐在书桌前写卷子,像以前一样。可是又不一样了,我感受不到你的气息,真假参半之间我骗不了自己。
你不在,不会有人催我睡觉,不会有人给我热牛奶。这些,是活生生的真实。不过我还是很乖,到点了会休息,自己热牛奶。虽然你不在,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一切还和以前一样,是不是?
我比以前更乖了,如果我表现得足够好,你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了?
一定会的。是不是?
你一直心疼懂事的我,怎能可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我爱你。
十点二十九分,对话框已经溢满我的狂潮。
叮咚——
安医生给我发消息了。
是一条转账。
十点三十分了。
我发出了那条消息。
我爱你。
这是我对你泣不成声的挽留。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什么你知道的。
十点三十三分。
我的银行卡收到了转账提醒。
我不要他的转账,他就直接打到我的卡里。若是他对我的爱也这么霸道就好了,可他不要我,走得决绝。
“束束,给你的生活费,暂时回不去。”
“我爱你。”我又发了一遍。
除了这句话,我想不到用什么来挽留他。也可以看做是我的固执,我沉默的反抗。他越不想听,我越要说给他听。别当做视而不见,你无法忽视的,我会一遍遍说下去,除非你爱上我。
冬夜寂静无声,我的思念不是。没翻越千山万岭,就藏在我心中。
我强忍着喝下我最喜欢的草莓味的牛奶,没一会儿就全吐了出来,一滴不剩。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我不相信。
又倒了一杯,没有一点食欲。
我还是喝了,我还是吐了。
第三次再去倒的时候,我停下了。我不能让自己再吐了,不能让自己彻底地厌恶这个味道。不可以,我不允许。
夜深人静,我在想他。
我想他想到睡不着,闭上眼是他,睁开眼还是他。我怎么这么牵挂他,他现在过得好吗?能不能给我一句回答,我想听他的声音,想疯了。
胃里一阵翻涌,早没什么可吐的了。他像是在提醒我,会胃疼的是他。他有好好吃饭吗?有人像我一样给他找药,给他捂热吗?
影片重复放映,都是我们的身影。我闭上双眼,感受余温。
天亮了,栀子花的香味也淡了。
我的情绪消失了,我又变得爱笑了。
从衣柜里找出校服的领带,我站在镜子前一遍遍打着。打好了,我又解开了。如此反复了几遍,我才肯罢休。
“安医生,好看吗?”
有问无答。
我不想叫他哥了,我不要这份亲情。我只有爱,等着他来救援的爱。
出门之前,我亲了一下他送我的围巾手套,就当是吻别。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大口呼吸着空气,阴霾散不开。
我想我还不算末路的囚徒。
生活还在继续。
“怎么想起来打领带了?多此一举,还嫌校服不够丑吗?”刘智扬问。
“在里面,看不见。”
“你看谁这么穿了?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品味!”
“这不是挺周正的吗?”我强词夺理。
“周正!”他笑起来,附和我的话,“傻帅傻帅的。”我也跟着笑起来。
这不是整挺好嘛,一点也不难看。
“寒假我想跟你一块去兼职,你帮我物色物色呗。”
他问我:“你哥同意吗?不跟他去合津吗?”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他同意!”我反驳道。
“比起他,我更舍不得你。”
“哦呦!没看出来啊!我这么讨人喜欢的。”他夸自己从来不害臊。
我不想用安医生的钱了,他不是我哥。
我没有依靠了,我想自己做依靠,成为安医生的依靠。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应该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天,等到你回头再看看我。到时候,别再把我弄丢了。这次,我就不怪你了。
“帮我看着,我睡一会儿。”
刘智扬又开始打趣我,“呦!昨晚做贼去啦?”
“你懂什么?我那是奋战备考,这次我要拿第一。”
“赌一个,五毛钱。”
我爽快答应:“好。”
我不是困,只是有点难受,无法排解。
我在桌上写了一遍遍安平生,刘智扬以为我在背单词。
这是我生命里的另一个名字,刻在我心上,无法抹去。
你只要记得,我爱你,义无反顾。
安平生,等我这次拿了第一,你就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你,再久一点,我怕我会坚持不下去。
我把主动权交给你,你也让我看到一点甜头啊。
生活不是只有苦,还有甜。
你曾经告诉过我的,我还记得,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