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暴躁但无自理能力的单亲寡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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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226在叹气。
因为腿瘸了的霍封凌瘫在轮椅里在家里滑来滑去，表情从无聊慢慢转变为灵机一动，很明显正转动他的坏脑筋。
几乎可以看见一只非常邪恶的坏猫鬼鬼祟祟在绕着杯子走，冷不丁就会伸出猫爪。
系统226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我有一个好主意。”
霍封凌卡住最后一个音，眼睛亮晶晶。
系统226：【……】
系统226充满麻木，他权当没听见。假装自己信号不好，妄图用沉默改变霍封凌的想法。
但反派之所以是反派，是因其知不可为而为之。世界上有几个会听人好好说话的反派？
霍封凌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霍封凌：“你看，我现在腿瘸了。”
这句话听起来太正常了，因此系统226机敏地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对话将会是更高级别的战斗。他严肃地把自己站直了——这对一团白光来说挺艰难的。
难道是要钱？
226猜测，惊恐万分。
霍封凌说：“我们去染个八千的白毛吧。”
呼。
226放松了，两眼一闭。
原来是要命。
系统平稳地飘浮，幽幽开口：【没钱。】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封凌对白毛的热爱是从哪里来的，几乎每到一个新世界这家伙就要找一圈理发店。系统226最开始还会阻拦，到现在早早就在不理解和挣扎里放弃了。
他们现在一屁股债，封凌指望他去哪弄钱来？难道指望他一团去做勾子文学吗？
不过，要钱总比真要命好。系统226又琢磨了一下，与其把猫关在家里，过几天静悄悄地憋一个大的——还不如把猫放出去溜达溜达。
他太了解封凌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最标准的坏东西，装着一肚子坏水，不声不响，总冷不丁地要炸所有人一下。保姆弄了他儿子这件事好像是轻飘飘放过去了，实际上保不齐心里在写什么邪恶计划书。
为了他们的任务着想，也为了那么一丁点的现代社会应该有的道德底线。系统226决定还是想想办法。
系统有点犹豫：【不然，你等几天？】
霍封凌本来无聊地摊进轮椅里，像一滩黑猫一样要渐渐滑下去。听到这句话后精神了一点，从融化状态半凝固。
系统接着说，虽然规则上肯定不允许，不过如果做得小心一点。在不违反剧情线的前提下，还是可以赚一点钱的。当然啦，一定要当心，千万不可以太张扬。
霍封凌选择性地听，只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有钱。
他满意地说：“先给我来部手机。”
语气简直是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系统226：【……】
系统226还能怎么办，祖宗都发话了。但封凌肯定不愿意自己挣钱的，按照他的歪理来说——“什么？我都是反派了！被主角打败之前世界不就是围着我转的吗？！”——所以只能靠他一只系统自己努力。但他是一只系统，他都没有手指！他要怎么努力！
靠体力劳动是不可能的了，在虚拟世界搞搞倒有点看头。可是这也不行，剧情没开始时世界不稳定，高维智慧生命体一连上网络就等于一台坦克在城市里横冲直撞。还会随机给捕捉到他的人类造成精神污染。
除非是霍封凌这个反派身份本来就认识的人，不然没有剧情保护……嗯？等等？
系统抓到了漏洞。
所以只要是认识的人就可以了。
但霍封凌在娱乐圈的人脉圈被他自己断了，老婆是和父母一起出事的。平常除了喝酒就是赌，又没朋友又没家人的，上哪找人际关系……嗯？等等？
系统计上心头。
……
“叮咚。”
门铃被按响。
一个黑发男人坐在轮椅上，整洁清爽，带着一种哪怕腿断了还依旧存在的从容，从偌大的客厅里慢慢转向门。头发似乎刚刚洗过，蓬松而有一定韧性，散碎在眉眼。他从外卖员手里接过袋子，客气地道谢，先挑了杯果茶喝。
保姆被辞退，霍封凌又瘸，柳晔手在维修期同时只有五岁。这个家的觅食任务暂且全由外卖小哥代替。
至于钱从哪里来？
封凌不关心。
系统解释了好几遍都没见霍封凌听进去，只好又做了精简plus版：【你卡里是没钱的。但我追踪到了上一笔还款去了谁的账上，然后先挂在他的名下。】
霍封凌总结：【我们在花债主的钱。】
系统肯定：【我们在花债主的钱。】
系统已经累了。
他冷漠：【总有一天你会还的，多欠点少欠点又有什么区别。就算还不起，反正都还不起了，多欠点又怎么样。】
真是邪恶。
霍封凌长吁短叹。
立马磨着系统把他手机买了，还不客气地要求系统加钱，当天送达。又另外点了提拉米苏。手机和蛋糕前后送到，霍封凌拎着外卖盒上楼找儿子吃饭，眼睛和手指先和手机打招呼。
你好，我的手机，我的游戏承载者！
手指在界面敲敲打打，一口气下了五十个G的游戏。霍封凌心满意足地打开聊天软件，戳戳系统让他把翟医生加上。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什么时候染头。
系统麻木地看他在购物软件里加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甚至还买了新冰箱和新车。欲言又止，又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
管他呢。
反正说了也不会听。就让霍封凌的债主多背负点吧。
他半是自我催眠半是放弃思考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堂堂高利贷大债主，怎么可能天天惦记自己几十张银行卡里的一张呢？哈哈，孩子爱咋花咋花呗。肯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
“他妈的有傻逼胆子肥到敢盗老子的卡！”
宋以恒暴躁地一锤桌子站起来，不可置信地将手机短信看了又看。
“偷就算了！眼光差到买这种车？！”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晕泼洒在大理石地面上。空气里凝滞的烟霭却将光打散在牌桌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将筹码垒成尖塔，食指无意识摩挲黑桃A边缘的烫金花纹，像在抚摸刀身的脊背。他身侧座位上穿貂皮的女人叼着细长薄荷烟，猩红指甲掐灭烟蒂时，溅落的火星正巧跌进威士忌杯，浮冰便裹着这点灼热沉向琥珀色。
宋以宣方才在发呆，听到自家兄弟的动静才慢悠悠望向牌桌对面。老虎机的电子音效自不远处传来，夹杂笑声哭声吼叫和另一个方向钢珠掉落的动静，如同集体癔症患者的呓语。女人为此皱了眉头。
“以宣，”女人笑脸盈盈，“你知道的，我爱你，也爱以恒。但如果下次你们再邀请我到楼下来，除非是要我见到你或者他的尸体，否则我绝不可能动身。”然后她将烟一扔，一旁有眼色的服务生立刻端来新的威士忌。女人一只手接过，抿了一口后面朝另一个穿皮衣的男人。
“有意思，他买了什么？”
“我还要关心小偷买什么？！”宋以恒愤怒地说，气得把手机一砸。几秒后又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但不看生气，越看又越是恼火。
宋以恒大声骂：“看看！姐！你看看！他特妈的甚至用老子的卡点外卖啊！”
宋以宣没什么精神：“你都有地址了，随你怎么处置。别大惊小怪，我头疼。”
宋以亘又点了烟，在烟雾缭绕里撩了把头发：“打牌，不要光说话。既然我都下来了，我至少要赢了再走。点的什么外卖？”
棕色皮衣的男人看起来更不爽了，他把手机往自己没有兄弟情姐妹爱的子宫分享者面前一拍。将消息摆给两个人看。
“聪明人，醒醒，看看，这个地址根本就不存在。”
宋以宣终于提起了点兴致，他掀掀眼皮盯住屏幕上的消息。半响，总是耷拉着的眼皮睁大了。
“这是有规律的坐标。”
他兴致勃勃，像大型肉食动物看见了心仪的猎物，以至于眼睛都亮起诡异的光。他笃定：“这不是偷盗，这是挑衅。”
两个人都已经对牌局失去关注，牌面翻开摊开在桌上。宋以亘知道暂且是打不下去了，便把烟往酒杯里一用力，索性也去看手机。
“有意思，怎么，老头的部下还没死绝？”
“不像。”宋以宣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那都是半只脚进坟的人。没得老年痴呆症是幸运，这个年纪还能突然会编程就叫奇迹了。”
宋以亘不懂这个，她收回视线。确认自己两个弟弟一个因为愤怒一个因为有趣都不会再打牌。于是将牌一盖：“虽然我还是觉得打牌更有意思。”
“不过既然这个小游戏摆在我们跟前了，那就来玩会。”女人勾起红唇，如草原上一只落霞时刻的金钱豹，黑色的眼睛锋利又危险，“先生们，先到先得。”
“你们最好动作快点，”宋以恒咬牙切齿，皮衣一脱，露出结实的上臂肌肉往外就冲，“因为要是让我找到了这个小贼，老子一定立马弄死他！”
宋以宣翻白眼：“这是人才，你能不能珍惜点。”他打了个响指，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两个黑西装男人。手里各自领着一个银色手提箱，打开来后组装成一台电脑。宋以宣现场开始尝试破译，同时不忘和另一个能听得懂人话的姐妹商讨：“如果你先找到，我拿上次那块地皮的一成利和你换。”
他没得到回应。
宋以亘玩弄着指尖的发丝，和他微笑。
“亲爱的弟弟，我还是那句话。”
她站起身，所有本来穿梭于人群中忙碌的服务生都停止动作，跟随她的视线，无声而快速地聚拢。
人群的领导者，这赌场的所有者笑了笑，意有所指。
“先到先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暴躁但无自理能力的单亲寡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