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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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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曜的虹膜第七次出现数据乱流时，自动贩售机刚好吐出最后一罐橘子汽水。少年扯了扯便利店制服的领口，战术手套擦过鼻尖沾染的橙子香精气息，视网膜上跳动着倒计时23:59:47的虚拟沙漏。
这是他在第七区「罗生门」便利店值夜班的第三十七天。
"欢迎光临神经漫游者。"江曜用指节敲了敲收银台的脑机接口插槽，全息投影在雨幕中勾勒出微笑的弧度。防弹玻璃外漂浮的霓虹僧侣正在诵经，数据流组成的佛珠串突然崩裂，几颗滚烫的代码珠穿透玻璃，在货架上烧出焦黑的孔洞。
穿灰色连体工装的男人跌跌撞撞闯进来，后颈的苍寰医疗接口喷着电火花。江曜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飞溅的金属碎屑在触及收银台前突然悬停，像被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的暴雨。
"两包...神经元阻断剂..."男人抽搐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焦痕，"再要...记忆保鲜膜..."
江曜的虹膜泛起克莱因蓝的涟漪。货架上的商品自动飞入购物篮，当他扫描对方颈后的芯片时，读卡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男人浑浊的眼球瞬间爬满血丝，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纹路。
"客人，您的信用点只够买包纸巾。"少年扯开棒棒糖的包装纸，犬齿咬碎草莓味的糖球，"或者考虑把左肾押给九章重工的当铺？他们新推出了器官回购计划..."
玻璃幕墙突然炸开蛛网裂痕。江曜偏头躲过飞溅的碎片，看见男人后颈的接口迸发出耀眼的电弧。那些失控的电流在空中交织成梵天云网的莲花图腾，收银台的显示屏突然开始播放电子讣告。
【死亡通告NO.736495】
姓名：江曜
年龄：18
死亡原因：脑机接口过载
遗体认领码：Ω-000
便利店的光线突然扭曲成漩涡。江曜的战术手套按在报警器上，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数据化。货架上的商品包装褪去颜色，变成跳动的像素块，冷冻柜里的速食面在融化，汤汁流淌成哭泣的颜文字。
"搞什么..."少年扯下胸牌砸向监控摄像头，金属牌却在空中分解成量子尘埃。当他转身冲向安全通道时，防爆门突然浮现出九章重工的青铜机关锁，齿轮咬合声里传来机械女声：
【黑曜石协议载入完成】
江曜的虹膜彻底化作炽白色。他后腰别的古董GameBoy突然发烫，八比特像素风暴从裂开的屏幕喷涌而出，与空中飘散的量子尘埃产生诡异共振。少年在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自动贩售机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十七个不同年龄的"江曜"正隔着时空对他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