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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秘境（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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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道古老而威严的声音，不辨男女，仿佛从时光深处传来。
“天命所归，终至此处……”
五人皆是一凛，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却什么也看不见。
“谁？”崔向弋握紧长剑，剑气蓄势待发。
那声音却不再回应，只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笼罩了全场。
姜无痕的眼神猛地变得空洞，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朝最粗壮的那棵怪树飘去。
“姜无痕！”李千铭最先反应过来，身影一闪想去拉他，却在靠近三尺之内时，被一道金色光墙狠狠弹开，踉跄着后退几步。
霍芙和谢宁雪也试图上前，同样被光墙阻隔，雷鞭与朔水剑落在光墙上，只激起一圈圈涟漪，根本无法穿透。
“这光墙……好强的力量！”霍芙咬着牙，看着姜无痕离火木越来越近，急得不行。
崔向弋皱眉观察着，忽然沉声道：“看他身上！”
众人望去，只见姜无痕周身渐渐浮现出奇异的光晕，一半赤红如火焰，一半翠绿如草木，两种光芒交织流转，竟与岁华树的气息完美契合。
“是双灵根。”谢宁雪出声，“他的火灵根和木灵根与这树相契。”
话音未落，姜无痕已经飘到这颗树前，那上的金色光带突然暴涨，如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身体剧烈震颤起来，眉头紧蹙，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接纳某种馈赠。
那道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像是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回荡：“岁华木承时光，双灵应法则……此子，当掌时间之钥。”
随着声音落下，岁华木的金色光带不再涌入，姜无痕的身体软软地垂下，周身的双灵根光芒也渐渐隐去。那道阻隔众人的光墙随之消失。
李千铭第一个冲上去，接住下落的姜无痕，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脸色苍白，呼吸却平稳了许多。
只是他的眉心处，多了一个淡金色的印记，形状如同沙漏，隐隐散发着与火木相似的气息。
“他怎么样？”霍芙急忙问道。
李千铭探了探姜无痕的脉搏，沉声道：“没事，只是脱力昏迷了。而且……”
他顿了顿，看向姜无痕眉心的印记，“他身上多了一股很奇特的力量，像是……能拨动时间的流速。”
崔向弋看着那棵恢复平静的岁华木，又看了看昏迷的姜无痕，若有所思：“刚才那声音说的时间法则，恐怕真的被他得到了。”
谢宁雪轻轻拂去姜无痕衣襟上的灰尘，低声道：“先带他离开这里吧，这里太诡异，不宜久留。”
李千铭点了点头，小心地将姜无痕打横抱起。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撼。
谁也没想到，这趟秘境之行，竟会遇到传说中的岁华树，还让姜无痕得到了如此逆天的机缘。
只是，天命之人的说法，又意味着什么？前路，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扑朔迷离。
离开这里后，众人找了处相对安全的山洞休整。
姜无痕还在昏迷，李千铭守在他身边，谢宁雪则在洞口布置了警戒的符文。
霍芙和崔向弋靠在石壁上，正低声说着话，忽然听见洞外传来符文碎裂的轻响。
“有情况。”崔向弋瞬间起身，长剑已然在手。
霍芙也握紧了雷鞭，跟着走到洞口。只见洞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道兽型身影，它们动作僵硬，双眼翻白，浑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正一步步朝山洞逼近。
“这些是……”谢宁雪皱紧眉头，软剑出鞘，“气息好诡异。”
霍芙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雷鞭上的电光噼啪作响：“是魔气！它们被魔气侵了心智，变成魔物了！”
崔向弋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剑峰直指那些身影：“和上次在古寺遇到的一样。看来这秘境里，也藏着魔气的源头。”
上次在城郊古寺，他们曾遭遇过被魔气侵扰的僧人，与眼前这些“魔物”如出一辙。
说话间，最前面的魔物已经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利爪带着腥风直抓霍芙面门。
霍芙侧身避开，雷鞭顺势甩出，银紫色的电光狠狠抽在魔物身上，激起一阵黑烟。那魔物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嘶吼着再次扑来。
“这些东西不怕痛，得毁了他们体内的魔气核心！”崔向弋沉声提醒，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刺穿了一只魔物的胸口。
黑气从伤口涌出，那魔物动作一滞，随即软软倒下，化作一滩黑泥。
李千铭将姜无痕安置在山洞深处，转身掠出洞口，两把短匕带着风刃，瞬间解决了两只靠近的魔物：“数量不少，得速战速决，别吵醒姜无痕。”
霍芙引动星轨，银白光芒在魔物群中炸开，暂时逼退了它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的！崔向弋，左后方！”
崔向弋心领神会，长剑反手一挑，正好刺穿了从左后方偷袭的魔物。
两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将靠近洞口的魔物尽数斩杀。
李千铭也杀到了另一侧，风刃与剑光交织，黑气不断升腾又消散。
谢宁雪没动，静静观察局势，随后运用凝水化冰冻住了妖兽。
一番激战，十几只魔物终于被尽数消灭，化作黑泥融入地面。
众人喘着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再有魔物出现。
“看来这秘境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霍芙看着地上的黑泥，眉头紧锁，“魔气蔓延到这种地步，恐怕不止是为了修炼。”
崔向弋擦拭着剑上的黑气，冷声道：“不管目的是什么，敢挡路，就斩了。”
李千铭走到洞口，望着远处雾气弥漫的森林，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更麻烦的是，姜无痕还没醒。我们得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等他醒来再说。”
谢宁雪点了点头：“我刚才在符文碎裂前，好像看到西北方有亮光，或许是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众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李千铭背起依旧昏迷的姜无痕，五人再次启程，朝着西北方而去。
身后，那些黑泥渐渐渗入土壤，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魔物化作的黑泥还未完全渗入地面，脚下的土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
众人脸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四周的树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倒塌，远处的山峦更是传来轰隆巨响，仿佛整个秘境都在崩解。
“怎么回事？！”霍芙稳住身形，雷鞭下意识护在身前，看着眼前天崩地裂般的景象，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崔向弋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昏暗的秘境此刻竟裂开了无数道缝隙，露出外面灰蒙蒙的虚空：“秘境在塌！”
就在这时，那道古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比之前更加急促，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时间之钥已归天命之人，秘境使命达成，即将关闭——尔等速速离去，迟则无及！”
“是那道声音！”谢宁雪惊呼，“它说……秘境要关了？”
李千铭背着姜无痕，脚步踉跄地避开一块坠落的巨石，急声道：“别管为什么了！快跑！”
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隐约出现一道扭曲的光门，像是秘境的出口，“出口在那边！”
众人不再犹豫，互相掩护着朝光门冲去。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地面不断开裂，稍慢一步就可能坠入深渊。
霍芙引动星轨，银白光芒化作一道桥梁，铺在裂开的地面上，让众人得以借力通过。
崔向弋则挥剑劈开挡路的断木碎石，为众人扫清障碍，剑气纵横间，竟硬生生在崩塌的乱石中开出一条通路。
谢宁雪的软剑缠上一根即将倾倒的古树，借力将自己和身边的霍芙往前送了一程，两人在空中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地落地继续狂奔。
李千铭背着姜无痕，脚步却丝毫未慢，风刃在他脚下形成无形的托力，让他总能在碎石坠落前及时避开。
昏迷中的姜无痕似乎被震动惊醒，眉头微蹙，却依旧没有睁眼。
那道声音在崩塌的轰鸣中再次响起，带着最后的催促：“出口将闭，速离——”
光门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不稳定，边缘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消失。
崔向弋一马当先，长剑劈出最后一道剑气，扫清光门前的碎石，回头喊道：“快！”
霍芙和谢宁雪紧随其后，李千铭背着姜无痕也冲到了光门前。
就在四人即将踏入光门的瞬间，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上方砸落，眼看就要堵住出口。
“小心！”霍芙回身甩出雷鞭，银紫电光缠住岩石，试图将它拉开，却被岩石的重量带得一个踉跄。
“我来！”崔向弋反手一剑，剑气精准地斩在岩石侧面，借力将它推向一旁，岩石擦着光门边缘坠入深渊。
“走！”
四人相继跃入光门，就在他们身体穿过光门的刹那，身后的秘境彻底崩塌，那道古老的声音也随之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穿过光门的瞬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等众人再次站稳时，已经身处秘境之外的山谷中。
阳光刺眼，鸟语花香，与刚才的崩塌景象恍若隔世。
“出来了……”霍芙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崔向弋伸手扶住。
李千铭将姜无痕放在地上，看着远处已经彻底消失的秘境入口，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底也多了几分深思。
谢宁雪望着天空，轻声道：“结束了。”
只有姜无痕依旧昏迷着，眉心那枚沙漏印记却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秘境中那段不可思议的经历。
山谷外早已围满了各宗门的长辈，见光门闪烁后走出几道身影，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霍子安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儿，那身原本精致的衣裙沾着泥污，头发也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天衍宗小公主的样子。
他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急切：“芙儿！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霍芙刚从眩晕中缓过神，看到父亲就想扑过去撒娇，脚下却没站稳，差点顺拐。
她赶紧稳住身形，拍了拍身上的灰，努力摆出高冷的样子：“爹~放心，女儿没事，就是……”
话没说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顿时垮了脸，委屈巴巴道，“就是有点饿。”
霍子安又气又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回来就好，回去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另一边，崔逑也走到了崔向弋面前。崔大将军常年征战，气场凌厉，此刻却难得放柔了语气：“向弋，秘境里还顺利？”
崔向弋收剑入鞘，脸一别，语气硬邦邦的：“还行。”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崔逑挑眉，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被他侧身躲开。
“没丢崔家的人。”崔向弋嘴硬道，眼角余光却瞥见父亲无奈的表情，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遇到点麻烦，解决了。”
霍芙在旁边看得直乐，刚想打趣两句，就被霍子安瞪了一眼，只好乖乖闭嘴。
心里却嘀咕：明明关心得要死，偏要装得这么冷淡，父女俩一个样。
这时，李千铭背着姜无痕走了过来。清风门的长老和姜无痕所在宗门的长辈赶紧迎上去，看到昏迷的姜无痕都吃了一惊。
“千铭，无痕这是怎么了？”清风门长老问道。
“在秘境里得了些机缘，脱力昏迷了，没大碍。”李千铭简单解释道，将姜无痕交给了他的师门长辈。
谢宁雪也被她师父拉到一旁，低声询问着什么。
霍子安看着崔逑，拱了拱手：“崔宗主，看来孩子们这次收获不小，就是这秘境塌得蹊跷，你怎么看？”
崔逑望着秘境入口消失的方向，沉声道：“能让秘境崩塌的，必然是得了里面的核心宝物。听刚才那声音说什么‘天命之人’，恐怕不简单。”
霍芙凑过来，插了句嘴：“父亲，我们在里面遇到了岁华树，还得了星髓呢！姜无痕好像还拿到了什么‘时光之钥’，天命之人应该说的就是姜师兄。”
“岁华树？时间之钥？”天衍宗主霍子安，阙云宗主崔逑，清风门主李永锋，凤鸣谷主昭雪，华云楼主何风都是一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崔向弋瞥了霍芙一眼：“就你话多。”嘴上嫌弃，眼底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丫头，人前装得再高冷，一见到家人就原形毕露。
霍芙才不怕他，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拉着父亲讲起秘境里的见闻，把刚才的惊险忘得一干二净，活脱脱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阳光洒在山谷里，驱散了秘境的阴霾。虽然还有许多谜团未解，但此刻，长辈们关切的目光，伙伴们放松的神情，都让人心头一暖。
这场秘境之行，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哎……魔气出现越发频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