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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甜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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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阙云宗内。
崔逑刚对着身旁长老感叹完：“向弋这孩子，近来修炼越发刻苦，倒让我省了不少心。”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灵光从宗门传送阵闪过，正是他儿子崔向弋的气息。
长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咂摸道：“宗主，少主这是……去了天衍宗？”
崔逑望着传送阵余波，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小子，眼里除了修炼，便只剩往天衍宗跑，去找霍芙那丫头了。”
天衍宗那边霍芙正给鞭子缠新淬的雷纹绸，冷不丁瞅见窗外飘进来一缕火苗，在她刚收好的清心茶上绕了三圈，茶杯“咔嗒”裂了道缝。
“崔向弋你再用你那破剑烤我的茶，我就让惊雷鞭在你剑穗上织个电网笼！”
她抓过鞭子往窗外甩，鞭梢带着细碎电光擦过檐角，惊得几只信鸽扑棱棱飞起来。
墙头上露出半张含笑的脸，崔向弋手腕转了转，长剑归鞘时带起的热风卷走了她发间一片落叶。
“谁让你昨天用雷灵根催熟我圃里的火灵果，现在个个甜得发腻，淬剑都嫌糖分太高。”
霍芙挑眉，指尖在鞭柄的雷纹上敲了敲。
“那你倒是说说，今早谁偷摸用剑鞘装我晒的雷暴花蜜？”
话音未落，崔向弋忽然纵身跃入院中，长剑“噌”地出鞘，剑尖悬在她头顶三寸——那里正落着片被火灵根熏得发焦的梧桐叶
“喏，赔你的。”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个玉瓶。
“刚从熔岩泉眼接的活水，泡茶比你的清心泉甜。”
霍芙接过玉瓶，指尖触到瓶身残留的灼温，忽然手腕一翻，惊雷鞭如灵蛇缠上他手腕，带着的电流让他指尖发麻。
“这还差不多，”她眼梢弯起。
“不过下次再敢燎我新做的雷纹绸，我就把你剑穗上的火羽换成避雷针。”
崔向弋笑着挣开鞭子，剑穗上的火羽晃了晃，竟窜出朵小火苗，在她发梢轻轻燎了下。
“那我就用剑把你鞭子上的雷纹都改成火焰纹，让你抽人时顺便烤肉。”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惊呼声——天衍宗后山的雷竹林里，不知何时窜起了簇簇火苗，而阙云宗的炼剑池上空，正滚过几声闷雷。
霍芙瞥见雷竹林上空腾起的火烟，拽着鞭子就往后山冲，路过演武场时正撞见崔向弋拎着桶水往炼剑池跑——那里的雷暴云已经开始往下掉冰碴子了。
“你那破剑穗的火星子烧了我半亩雷竹！”霍芙的鞭子在他脚边炸出串电火花，把青石板灼出几个小坑。
崔向弋反手将水桶扣在她头顶，冰凉的泉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却在触及脖颈时被她周身的雷光蒸成白雾。
“彼此彼此，你让惊雷鞭往我炼剑池里引雷，现在池底的玄铁都结霜了，我这月的淬剑进度全得耽搁。”
两人正吵着，忽闻山脚下传来弟子们的尖叫。
霍芙踮脚一瞧，只见她昨天用雷灵根催长的雷竹笋，此刻竟被崔向弋剑上逸散的火气催得疯长，竹节间还噼啪闪着电火花，活像成排的 （闪电）火把。
“你看你干的好事！”
霍芙气笑了，扬手让鞭子卷住最粗那根竹笋，想把它劈断，却不想鞭子刚缠上去，竹笋突然“嘭”地炸开，溅了两人一身带着焦味的竹汁。
崔向弋抹了把脸，忽然低笑出声。
霍芙正想发作，却见他指尖燃起一小簇火苗，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脸颊——那里沾着片焦黑的竹叶。
“别动，”他声音带着笑意。
“再烧下去，天衍宗就要多个‘烟熏美人’了。”
火苗在离她皮肤寸许处停下，被她抬手挥开的雷气打散。
霍芙瞪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却没注意到自己甩动的鞭梢上，悄悄沾了片崔向弋剑穗上掉落的火羽，正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泛着暖融融的光。
……
霍芙蹲在药圃边，对着那丛被雷劈得焦黑的火龙果唉声叹气。
昨天她脑抽想试试“雷火并济”催熟法，结果一鞭子下去，不仅把崔向弋的宝贝火龙果劈成了炭球，还顺带燎了他半片衣摆。
“还蹲这儿忏悔呢？”崔向弋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惯有的嘲讽。
“再蹲下去，泥土都要被你瞪出坑了——不过也好，正好埋你这颗不灵光的脑袋。”
霍芙猛地抬头，后脑勺“咚”地撞上他膝盖。
她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颗没被劈坏的青火龙果。
“你看！还有一个活的！我查过典籍了，火灵根蕴养的果子沾点雷灵气，吃了能……能提神醒脑！”
话没说完，手里的果子突然被他抢了去。崔向弋掂量了两下，挑眉。
“就你那半吊子典籍解读水平，怕不是把‘误食暴毙’看成‘提神醒脑’了？”
他说着在果子上划开道缝，凑到鼻尖闻了闻，突然塞到她嘴边，“自己种的孽，自己尝。”
霍芙咬了一大口，酸得五官皱成一团，正想吐出来，却见他突然抬手捏住她下巴：“咽下去。”
指尖带着火灵根的温热，烫得她心尖一跳，竟真乖乖咽了。
“怎么样？”崔向弋挑眉，眼底藏着点促狭的笑。
“没死成？看来你这脑袋虽然不灵光，抗毒性倒挺强。”
霍芙正想反驳，突然瞥见他袖袋里露出半片油纸。
她眼疾手快拽出来，发现是包蜜饯，还是她上次说过好吃的那家桂花味。
“哟，崔公子也会偷偷买甜的？”她贼兮兮地拆开纸包，刚想拿一块，手腕就被他按住。
“谁说是给你的？”崔向弋脸微微发红，语气却硬得像块石头。
“昨天被你燎了衣摆，赔我的精神损失费。”
话虽如此，按住她的手却松了劲。
霍芙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抓起一把蜜饯塞嘴里。
含糊不清地说：“那我用雷灵气给你烤红薯赔罪呗？保证外焦里嫩，比你那破剑烤的好吃一百倍！”
“拉倒吧，”崔向弋别过脸，耳根却泛着红。
“上次你用雷鞭烤红薯，直接把灶房炸了个窟窿，最后还是我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不过，要是你想烤，我可以站旁边看着。”
霍芙没听出他话里的别扭，兴冲冲地拽着他往灶房跑，鞭梢甩得欢快，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腰带。
两人拉扯间撞在一起，她手里的蜜饯撒了一地，有一颗滚到他靴边，被他弯腰捡起来，吹了吹灰，塞进了自己嘴里。
“喂！那是我的！”霍芙跳着脚抢。
“现在是我的了。”
崔向弋嚼着蜜饯，嘴角扬起个极浅的弧度。
“甜的。”
阳光透过药圃的竹架洒下来，照在两人纠缠的身影上，把那丛焦黑的火龙果都衬得没那么碍眼了。
第二日崔向弋来找霍芙时，她抱着个巨大的陶罐蹲在溪边，正费劲地往里面装水。
罐口飘着张纸条，是她昨晚花了三刻钟画的“作战图”——计划用雷灵气给水罐通电，等崔向弋过来时“不经意”泼他一身，报上次被他用火龙卷燎了刘海的仇。
“你蹲这儿练□□功呢？”
崔向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得霍芙手一抖，水罐“哐当”砸进溪里，溅了她满脸水花。
她抹着脸站起来，看见崔向弋手里拎着个食盒，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藏什么呢？我老远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该不会又在谋划什么馊主意吧？”
“才没有！”
霍芙梗着脖子嘴硬，脚却下意识往水罐掉的地方挡。
“我、我在给我的鞭子洗尘！”
崔向弋挑眉，慢悠悠打开食盒，里面是两串烤灵鱼，金黄的鱼皮上还冒着热气，撒着的孜然粒混着火灵根的暖意，香得霍芙直咽口水。
“喏，”他递过一串，语气还是那副欠揍样，“昨天你用雷鞭帮我劈了炼剑炉里的顽石，算……算谢礼吧。
别多想，我才不是怕你又发疯去烧我剑庐。”
霍芙眼睛一亮，也顾不上报仇了，一把抢过烤串就啃，鱼肉外焦里嫩，带着恰到好处的烟火气。
她吃得太急，鱼刺卡了喉咙，咳得直拍胸口。
崔向弋翻了个白眼，嘴上骂着“蠢货”，手却已经探进怀里摸出个蜜饯，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含着，”他别过脸，耳根却红了，“再咳下去，隔壁山头的妖兽都要被你引来围观傻子了。”
蜜饯的甜意混着鱼肉的鲜香在舌尖散开，霍芙含着糖，突然发现他另一只手背上贴着块纱布，隐约还能看见焦痕。
她猛地想起昨天帮他劈顽石时，自己没控制好雷劲，飞溅的碎石好像划伤了他。
“你手怎么了？”她拽过他的手腕就看，语气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崔向弋想抽回手，没抽动，只能嘴硬：“被你蠢到，气得用剑鞘砸石头砸的。”
霍芙却突然凑近，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吹了口气，指尖凝聚起微弱的雷灵气——她听说雷灵气能消炎，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劈得他更疼。
崔向弋浑身一僵，感觉那点酥麻的电流顺着手臂爬上来，痒得他心尖发颤。
他想骂她胡闹，低头却看见她皱着眉，眼神认真得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秘籍，嘴角还沾着点烤鱼的油星。
“喂，”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你嘴角沾东西了。”
霍芙下意识舔了舔，没舔到。崔向弋沉默两秒，突然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指尖的温度比平时烫些，像有小火苗顺着皮肤窜进心里，烧得霍芙脸“腾”地红了。
“谢、谢谢啊！”她猛地松开他的手，转身就想跑，结果忘了身后的溪水。
“噗通”摔了个屁股墩，溅起的水花正好浇了崔向弋一身。
崔向弋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她在溪里手忙脚乱扑腾的样子，突然低低笑出声。
阳光落在他扬起的嘴角上，连带着那些刻薄的话都软了几分。
“蠢货，这下不用你泼了，满意了？”
霍芙在水里扑腾着摆手，嘴里还含着没化完的蜜饯。
含糊不清地喊：“不满意！你还没给我烤鱼呢！”
溪水流淌的声音里，混着他无奈又带点纵容的笑，还有她咋咋呼呼的嚷嚷，把午后的阳光都搅得甜丝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