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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七夕幻梦 ...

  •   七月初七。

      风带着甜腻的桂花香,卷着凤鸣谷里漫天飞舞的流萤,把夜幕烘得格外热闹。

      霍芙拎着盏兔子灯,刚躲过崔向弋挥过来的折扇——那扇子差点把她灯上的兔耳朵削下来。

      “崔向弋你有病啊!”她跳开两步,举着兔子灯照他,“好好的七夕灯会,你非要跟我过不去?”

      崔向弋收了扇,指尖敲着扇骨,下巴抬得老高:“谁让你走路不看路,差点撞翻我师妹的灯。”

      他眼风扫过霍芙手里歪歪扭扭的兔子灯,嘴角撇得更厉害。

      “还有,就你这手艺,也好意思拿出来?活像只被雷劈过的兔子。”

      “你懂个屁!”霍芙气得把兔子灯往他面前凑了凑。

      “这叫抽象派!天衍宗的美学,不是你们阙云宗这群只会舞刀弄剑的糙汉能懂的!”

      “哦?抽象派?”

      崔向弋挑眉,伸手就要去戳那兔子灯的眼睛,“我看是手残派还差不多——”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灯面,两人脚边的地面突然泛起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那光晕像水波般荡开,瞬间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将两人罩在其中。

      “什么东西?”霍芙下意识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黏住了一样。

      崔向弋脸色一沉,“唰”拔出剑,灵力灌注其上,扇骨泛出冷光。

      “是阵法!”他挥剑去劈那光网,谁知剑身刚触到光晕,就像泥牛入海般没了动静,连带着他的灵力都被吸走了几分。

      周围的喧闹声在瞬间变得模糊,流萤、灯火、远处弟子的笑闹……全都像被蒙上了层厚厚的纱。

      霍芙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兔子灯“啪”地掉在地上,灯油泼了出来,却没燃起半点火星。

      崔向弋想拉她一把,可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袖,眼前的景象就彻底变了。

      桂花香和烟火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

      璀璨的灯火不见踪影,只有头顶漏下的几缕微光,照亮了眼前……一间破得快要塌的茅草屋?

      霍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灰扑扑、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裙子,又看了看蹲在门槛上、正拿着块石头磨锈柴刀的崔向弋——他那身挺括的宗门锦袍,不知何时变成了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烂了的短褂。

      “……”

      霍芙沉默了三秒,猛地抬脚踹向崔向弋的屁股。

      “崔向弋!你搞什么鬼?!”

      崔向弋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柴草堆里。

      他回头,脸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错愕,随即被怒火取代。

      “喂!你踹我干嘛?!”

      “我不踹你踹谁?”霍芙叉腰,“不是你搞的幻境?”

      “我闲得慌?”崔向弋瞪她,刚想再说点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粗暴的砸门声,伴随着一个粗嘎的吼声:

      “崔小子!欠债还钱!再不把你那小媳妇交出来,老子今天拆了你这破屋!”

      霍芙:“???”

      崔向弋:“???”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四个大字:什么玩意儿?

      崔向弋,正穿着打补丁的短褂,蹲在门槛上磨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见她望过来。

      思索了几秒,恶劣的笑了笑。

      突然脸一沉:“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挑水,想渴死老子?”

      霍芙懵了三秒,撸起袖子就想揍人。

      “崔向弋你脑子被幻境啃了?信不信我……”

      话没说完,门外忽然冲进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一把揪住崔向弋的衣领。

      “欠债还钱!再不把你那小媳妇交出来抵债,老子卸你一条胳膊!”

      霍芙:“???” 小媳妇?谁?她吗?
      崔向弋却猛地把她往身后一护,梗着脖子瞪壮汉。

      “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她是我媳妇,死也不能给你们!”

      说罢,还偷偷往霍芙这边瞟了眼,耳根竟泛了点红。
      霍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想吐槽“谁是你媳妇”。

      就见崔向弋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壮汉“呸”了一声:“病秧子还想护人?” 扬手就要打。

      千钧一发之际,崔向弋竟拖着病体扑过来,硬生生挨了壮汉一拳,闷哼着倒在地上。

      却还嘶哑着喊:“阿芙,快跑!”

      霍芙彻底傻了。

      这剧情……是把她俩按在狗血剧里摩擦吗?

      她没跑,反而抄起墙角的扁担就冲上去,一扁担抽在壮汉背上。
      “敢打我……我搭伙的!”

      话一出口自己都想咬舌头,什么鬼设定!

      壮汉被打懵了,骂骂咧咧地跑了。

      霍芙转身看崔向弋,他还趴在地上,肩膀却一抽一抽的。

      “喂,死了没?” 她踢了踢他的腿。

      崔向弋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吓人,却不是疼的,是气的。

      “谁让你不跑的?你是不是傻!”

      “我傻?” 霍芙气笑了。

      “你刚才逞英雄挨揍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傻?还有,别叫我阿芙,肉麻死了!”

      “我不叫你阿芙叫什么?” 崔向弋撑着站起来,捂着胸口瞪她。

      “难不成叫你……蠢婆娘?”

      “崔响鸽你找死!” 霍芙举着扁担就追了上去。

      两人围着茅草屋追得鸡飞狗跳。

      崔向弋一边跑一边喊:“你别追了!我这是为你好!等我病好了,就去挣钱还账,到时候……”

      “到时候你先把柴刀磨利了再说!” 霍芙一扁担拍在他背上,却没用力。

      崔向弋“哎哟”一声,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竟有了几分幻境之外从未有过的执拗。

      “蠢婆娘,等我好起来,就娶你。”

      霍芙的脸“腾”地红了,举起的扁担僵在半空:“你……你脑子真坏了!”

      就在这时,幻境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茅草屋和崔向弋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崔向弋急了,伸手想抓她,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嘴里还在喊:“蠢婆娘,等我——”

      “等你个大头鬼!” 霍芙的吼声刚落,幻境轰然碎裂。

      两人猛地跌回原地,周围还是凤鸣谷的七夕灯会,身边弟子们正笑着看他们。

      霍芙摸着发烫的脸,抬头撞见崔向弋看过来的眼神,他的耳尖红得像要滴滴血。

      却梗着脖子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幻境而已,傻子才当真!”

      霍芙“切”了一声,转身就走,嘴角却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

      傻子才当真?那刚才是谁红着眼喊“娶你”来着?

      幻境碎裂的瞬间,霍芙和崔向弋还维持着一个追打一个躲闪的姿势,脚下踉跄着跌回凤鸣谷的石板路。

      流萤依旧绕着灯盏飞,桂花香漫过来,把刚才那股霉味冲得干干净净。

      “呸!什么破幻境!”

      崔向弋揉着被扁担抽过的后背,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红,却梗着脖子瞪霍芙。

      “要不是幻境限制灵力,就你那两下子……”
      “就我怎么着?”

      霍芙刚要回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两个人,顿时闭了嘴。

      李千铭正垂着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有些苍白。

      姜无痕站在他身侧,眉心的时间之钥印记淡得几乎看不见,目光落在远处的灯会上,侧脸清冷如月下松。

      “姜师兄,李师弟。”霍芙先开了口,语气里还带着点幻境后遗症的别扭。

      姜无痕闻声转头,目光在两人略显狼狈的模样上顿了顿:“你们刚才……”

      “别提了!”崔向弋没好气地打断,“不知踩了哪处阵法,被拽进个莫名其妙的幻境,演了场傻子都不信的戏码。”

      他说着,还偷偷瞟了霍芙一眼,耳尖又开始发烫。

      李千铭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眼神暗了暗,像只被忽视的幼犬。

      喉咙里滚出低低的一声:“幻境?”

      话音刚落,他脚边的地面突然亮起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淡紫色光晕。

      姜无痕反应极快,伸手想拉他后退,却被那光晕瞬间裹了进去。

      “姜无痕!”李千铭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无痕的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运力挣脱,周围的景象就开始扭曲。

      流萤和灯火像被揉碎的星子,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朦胧的雾气。

      等视野清晰时,两人正站在一间雅致的厢房里。

      李千铭低头,发现自己穿着身大红喜服,领口绣着俗气的鸳鸯。

      而姜无痕……竟也穿着同样的喜服,只是那清冷的眉眼配着这热烈的红色,显得格外违和。

      “……”

      姜无痕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刚要说话,就见李千铭猛地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背抵着门板,眼底翻涌着惊慌和……一丝隐秘的期待。

      “师、师兄……”李千铭的声音发颤,像受惊的兽。

      “他们说……说你要娶我……”

      姜无痕:“?” 他什么时候有这打算了?

      正想开口澄清,门外突然传来哭哭啼啼的女声。

      “无痕哥哥,你怎能负我?我们自幼定亲,你却要娶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李千铭的脸色瞬间白了,手指死死抠着门板,指节泛白,看向姜无痕的眼神里淬了毒似的怨怼,却又藏着点乞求。

      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明明恨着靠近的人,却又舍不得对方转身离开。

      “我与你并无婚约。”

      姜无痕的声音依旧清冷,目光扫过李千铭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头莫名一动。

      “那你是要娶我了?”

      李千铭立刻追问,眼底亮起细碎的光,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疯狂。

      姜无痕刚要否认,就见李千铭突然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窝。

      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师兄,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苦气息。

      姜无痕的身体僵住了,抬手想推开他,指尖触到对方单薄的脊背,却又莫名顿住。
      门外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厢房里却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李千铭抱得很紧,像要把自己嵌进对方的骨血里,那股阴湿又执拗的气息,缠得姜无痕几乎喘不过气。

      “松开。”
      姜无痕的声音沉了沉,却没用力。

      李千铭非但没松,反而得寸进尺地抬头,鼻尖擦过他的下颌,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点算计好的勾引。

      “师兄,你看,他们都觉得我们该在一起……”

      姜无痕的眸色深了深,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苍白,倔强,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偏执。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少年也是这样,总是喜欢偷偷跟在他身后,眼神像黏在他身上一样,甩也甩不掉。

      幻境之外,霍芙和崔向弋看着那片突然亮起又迅速隐去的光晕,面面相觑。

      “这……又是演哪出?”霍芙摸着下巴。

      “看这阵仗,比咱们那出还狗血啊。”

      崔向弋哼了一声,别过脸:“管他们的。反正都是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只是不知为何,想起刚才幻境里的“小媳妇”,再看看那片光晕,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光晕里的厢房静得诡异,门外的哭喊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李千铭贴在姜无痕颈窝的呼吸,温热又带着点颤抖。

      姜无痕抬手,指尖悬在李千铭的后颈上方,迟迟没落下。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那是一种既渴望靠近又害怕被推开的紧绷,像只在寒冬里瑟缩着,却又忍不住蹭向暖炉的流浪狗。

      “李千铭。”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被幻境扭曲的微哑。

      “别闹。”

      李千铭却像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抬起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鼻尖。

      烛光落在他眼里,映出两簇跳动的火,那点阴暗的偏执被放大了数倍,混着点孤注一掷的疯狂。

      “师兄,你不敢承认吗?”

      “承认什么?”

      姜无痕的眉峰蹙得更紧,试图后退,却被对方死死箍着腰,退无可退。

      “承认你心里……”李千铭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淬着刺。

      “哪怕只有一点点,是向着我的。”

      话音刚落,他突然低下头,带着点破釜沉舟的莽撞,吻了上去。

      姜无痕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那吻很轻,带着少年人唇齿间的微凉,甚至有些笨拙,却像一道惊雷劈进这诡异的幻境里。

      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可李千铭的手扣在他后颈,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带着种“要么一起沉沦,要么同归于尽”的狠劲。

      呼吸交缠间,李千铭的眼眶红了,睫毛上沾着点水汽,分不清是哭是别的。

      他吻得又急又凶,像在宣泄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可舌尖扫过对方唇齿时,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讨好。

      姜无痕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逐渐加重,语气冷得像冰:“松开。”

      李千铭却充耳不闻,反而变本加厉地贴近,胸口贴着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心跳的频率。

      沉稳,规律,不像他自己,早已乱得不成章法。

      “师兄,”他含糊地开口,唇瓣擦过对方的。

      “就一次……假装你是我的,好不好?”

      这句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姜无痕心底某处隐秘的角落。
      他想起很多年前,少年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胳膊,仰着脸问“师兄,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那时候的眼神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不似现在的贪婪与偏执。

      恍惚间,他按住李千铭肩膀的手松了半分。

      就这半分的松动,被李千铭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执拗覆盖,吻得更紧了。

      幻境之外,霍芙看得眼睛都直了,拽着崔向弋的袖子。

      “我的天……这发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崔向弋皱着眉,视线落在那片光晕上,脸色不太好看。

      “伤……伤风败俗。”嘴上这么说,却没移开目光。

      光晕里,姜无痕终于回过神,猛地推开李千铭。

      两人都踉跄了几步,李千铭撞在门板上,背上传来钝痛,他却像没感觉到,只是望着姜无痕。

      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病态的笑:“师兄,你刚才……没推开我。”

      姜无痕的脸色铁青,胸口起伏着,显然是动了怒。

      他看着李千铭那副样子,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恼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

      就在这时,幻境再次剧烈晃动起来,厢房的梁柱开始扭曲,烛火疯狂摇曳,像随时会熄灭。

      李千铭看着姜无痕模糊的身影,突然笑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点释然:“师兄,下次幻境……换我追你,好不好?”

      姜无痕的眉头蹙得更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景象便彻底碎裂。

      两人跌回凤鸣谷的石板路,流萤依旧绕着灯飞,桂花香漫过来,带着点不真实的甜。

      李千铭踉跄了一下,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冰凉,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

      他低着头,长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只有肩膀微微颤抖着。

      姜无痕站稳身形,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仿佛刚才那幻境里的一切从未发生:“走吧。”

      李千铭没动,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霍芙和崔向弋看着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只有远处的笑闹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衬得刚才那幻境里的暧昧纠缠,像一场荒诞的梦。

      幻境彻底消散的瞬间,四人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流萤在他们脚边打着旋,桂花香甜得有些发腻,却盖不住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霍芙最先打破沉默,干咳两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这什么破阵法,平白无故搞些幺蛾子,肯定是哪个捣蛋的弟子设的捉弄人玩意儿。”

      她说着,眼角却偷偷瞟向崔向弋,想起幻境里那句“等我好起来就娶你”,耳根又热了热。

      崔向弋立刻接话,突然出现个折扇“唰”地打开挡在脸前,只露出一双眼。

      语气硬邦邦的:“多半是,手段低劣,内容更是荒唐可笑。”

      可他攥着扇骨的手指泛白,脑子里偏生挥不去霍芙举着扁担追他的样子,还有最后那句红着脸的“你脑子真坏了”。

      李千铭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

      他低声附和:“嗯,不知是谁的恶作剧。”

      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幻境里的温度,姜无痕推开他时的力道、眼底的复杂,还有那半分未及时收回的松动,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姜无痕站在一旁,眉心的时间之钥印记发出微弱的光随后隐去,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许是谷中某处上古阵法感应到气息异动,并无恶意。”

      话虽如此,他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蜷起,幻境里李千铭那双湿漉漉、带着偏执和渴求的眼睛,还有那个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吻,总在眼前晃。

      四人谁都没再说话,目光错开,落在远处的灯火或脚下的石板上。

      风卷着流萤飞过,留下点点微光,照亮了彼此脸上那点不自然的红晕和躲闪的眼神。
      嘴里都说着“幻境而已”“无聊把戏”,心里却像被投入了小石子,漾开一圈圈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那些在幻境里放大的情绪、脱口而出的话、失控的靠近,明明是假的,却又真实得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咳,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霍芙率先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逃。
      “我也走了。”

      崔向弋立刻跟上,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霍芙背影一眼,只是那眼神里,早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

      柳树下只剩李千铭和姜无痕。

      “师兄……”李千铭刚想开口。

      “回去吧。”姜无痕打断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先一步迈开了脚步。

      李千铭望着他的背影,站了许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靠近,时而错开,像极了他们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谁都没说破,可那幻境里的狗血与暧昧,早已悄悄在心里生了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番外∶七夕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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