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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独立朔风 ...


  •   月珰使出全力想要挣脱出公子滑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实在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她只能怒道:“你放开我!”公子滑问:“你怎么在这里?”月珰咬牙不回答,公子滑把她一路拖下城墙,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箭,直射月珰,公子滑反手舞出一个刀花,却只削去半截箭杆,尖锐的箭簇深深扎入月珰的左肩,她忍不住低唔一声。公子滑问:“你没事吧?”月珰冷笑,道:“我死了你才高兴吧。”“你给我闭嘴!”公子滑恶狠狠地道,他扯住月珰另一只手向城内逃去。

      京城的街道上堆积了无数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流出的油脂让整个地面都变得滑腻难走,尸体的恶臭与鲜血的腥腐充斥在空气中,仍旧有仓惶而逃的居民奔逃在各处,祈望躲过早已杀红了眼的士兵残杀。

      被箭伤折磨得已无人色的月珰,几乎是被公子滑拖着走的。公子滑身边的侍卫已所剩无几,而左右四周也被子都的士兵堵截起来,对方架起弓箭,正对公子滑他们蓄势待发。公子滑将月珰推进一处民居内,自己躲在窗户边窥探着外面的境况,月珰看到落得如此狼狈地步的公子滑,不禁嘲笑:“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公子段转头凝视着这个满身鲜血,脸色煞白,已是虚弱得无法动弹的女人,她虽然受了如此重的伤,却没有叫过一声,面对她现在的嘲讽,他回答:“你放心,即使我今天难逃一死,我也会在死之前先杀了你,以报弑母之仇!”

      冷汗不断地从额头滴落,月珰颤抖着唇,继续说:“到底是谁杀了你母亲你最清楚!”公子滑冲了过来,扼住月珰纤细的脖子,眼睛里是嗜血吞肉般的血红,他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如果不是你,我父亲怎么可能杀了我母亲!我只怪我当初没有能够答应母亲揭穿你,不然母亲也不可能一再被你设计激怒,瞒着我率先对你下手。”月珰扬着鄙夷苍白的笑,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大公子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公子段的手指猛然用力,仿佛要把月珰的脖子扭断,他说:“别以为我是稀罕你这条贱命,若不是我想找到确凿的证据,让颍考叔百口莫辩,我才不会迟迟没用动手!”

      民屋外,子都已经赶到,他轻盈地跃下马,询问手下一名小将:“你确定在里面的是公子滑?”那名小将回答:“末将的确亲眼见到公子滑与另一名小兵躲进这里,守在外面的士卒已经被我们射杀。”子都听完,对着屋内的公子滑大声喊道:“大公子何必在里面做困兽之斗,此处已被我团团围住,我奉劝大公子还是自己出来为好,不然就不要怪末将无礼了,刀箭无眼,误伤了大公子可不好。”屋内传来公子滑的声音:“你是什么东西,难道还敢杀了我不成?”子都不以为然地笑笑,道:“主公有命,凡是度势归降者皆可免去罪责,但凡有顽强抵抗者杀无赦,我劝大公子还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公子滑来回在屋内踱步,他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死亡前夕独有的哀鸣铮颤。

      月珰靠在墙边,努力喘息着,她很清楚站在门外的人是谁,为了他,她可以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扮成守城士兵,当她亲眼看着他冲进城门,月珰的整个心都沉了下来,数月来的惴惴不安与恐惧一下子都好像烟消云散了,月珰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是这样依赖子都的保护,至始至终从未改变。

      整条左臂已经完全麻木,在听到自己混乱的喘息声的同时,月珰仿佛还能听到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逝的声音,她知道,如果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她一定会死于失血过多,她决定赌一把。稍稍地喘息后,月珰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朝门口冲了过去,公子滑立刻反应过来,手中的刀子一甩,刀背击打在月珰的膝盖,使得她整个身子扑向了门槛,半个身体摔到了门外。灰尘与石粒嵌进受伤的皮肉里,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月珰竭力抬起头,长发散落隐去她半张憔悴的容颜,她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子都。

      子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浑身是血的月珰被公子滑拽了起来,把她死命地往屋内拖,月珰虽然企图挣扎,但却绵软得好像一只破旧的布娃娃,任由他摆布。所有的矢箭都对准了纠缠的两人,仿佛顷刻间就能结束月珰脆弱的生命,子都深邃的黑眸闪烁出沧冷之色,仿佛是雪藏下的怒火一触即发,他咬牙向手下命令:“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他眼睁睁地看着公子滑重新把月珰押回屋子里。

      公子滑将月珰按压在墙上,向她怒吼道:“你要是这么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月珰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梦魇般地呢喃道:“阏哥哥.......阏哥哥......”听到月珰呼喊这个名字,公子滑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拉起月珰的衣襟,质问她:“阏哥哥?你是说公孙阏吗?原来你认识他,难怪刚才他明明有机会放箭射死我们,却偏要喝令手下不准射击!真是天不灭我,让你在这个时候落在我的手上。”

      公子滑将刀架在了月珰的脖间,把她带到了屋外,他看着子都的神情轻蔑而又怨恨,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看看谁在我的手上,有本事你就让他们开弓射死我门,有子都将军的红颜知己陪葬,我死也值了!”年轻的将军,剑眉英挺,冷着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对手,他一字一顿道:“放了她!”公子滑露出不以为然的笑,道:“让他们都把手里的弓箭折了,然后再给我一匹马,我就立刻放了她。”子都回答:“你妄想!”

      公子滑的表情残忍而又决断,他继续道:“我这人的耐性可一向不太好,子都将军可要想清楚啊。刀在我的手里,只要在她的脖子上轻轻那么一抹,到时候血会一滴一滴流尽,洒满这黄土之上......”“住口!”子都忍不住怒吼了出来,手中的龙啸枪越握越紧,仿佛手指稍一用力就有可能将枪柄捏碎,虽然相隔数丈,但子都依然能感觉到月珰的生命正在流逝,他别无选择,向手下的人命令:“把所有的弓箭都折断,然后找一匹马给他。”

      手下众将士纷纷提出异议,规劝子都要以大局为重,子都又将命令重复了一遍,众将只能听命,牵来马匹,将受伤的弓箭折断。“想不到堂堂郑国大将都是些贪恋美色之徒,姬寤生还真是会养人!”公子滑一个箭步跃上马匹,并将月珰抛给子都,留下这么一句冷嘲热讽的话后,便扬长向后城门而去。子都夺过身边小将手上的长戟,单手向马背上的公子滑掷去,长戟穿透层层沙尘,直刺进公子滑的胸膛,公子滑扑倒在马背上,随着奔跑的马匹,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子都将月珰带回营帐,叫来随营大夫给月珰医治,射入月珰左肩的半支竹箭在刚才的挣脱中又一次折断,只留下深入血肉里的箭簇,大夫拿出一把小刀,正准备取出箭头,却被子都拦了下来,他问:“她会受得了吗?”大夫回答:“疼是自然的,伤口如此之深,我需要用刀将她的伤口切开,然后把箭簇挖出来。这位姑娘现在尚在昏迷,但一会儿可能会疼醒,我已需准备好了东西,准备塞在她的口中,以防她咬到舌头。”

      月珰的脸如白色的窗纸,单薄透明的几乎能看清底下的蓝色血管,子都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紧紧握着她的手,对大夫道:“动手吧。”大夫撕开伤口处的衣物,可以看到她瘦弱的肩膀上撕裂开了一条丑陋的口子,大夫先找来一盆清水先将伤口洗净,伤口的形状变得清晰,大夫用刀尖一点一点挑开伤口里面的皮肉,钻心的疼痛却让昏迷的月珰猛烈地挣扎了起来,大夫一边将布片塞进月珰的嘴,一边嘱咐子都:“别让她动!”子都试图控按住月珰,但她却剧烈地扭曲颤抖着身体,子都实在没办法,只能在她耳边一次次的喊着她的名字。

      月珰疲惫地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那人的声音熟悉异常,月珰知道是子都,唇翼轻颤,试图拼凑出只语片句,却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捣割她的血肉,四周又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漆黑,直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落了出来,将残留的意识彻底击溃,又一次不省人事。

      如蝶翼般地睫毛轻颤了几下,月珰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影子一点点重合,层叠出子都英俊的脸庞,月珰虚弱地喊他:“阏哥哥......”子都拨去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含着柔柔的笑,道:“你终于醒了。”面对子都这样的笑容,月珰恍如隔世,她道:“月儿多久没有看到阏哥哥这样笑了?就好像看到了从前的阏哥哥,而不是五年后的公孙将军。”子都一时无言以对,凝视月珰良久,才道:“其实月儿也变了,再也不是那个开心的时候会笑,伤心的时候会哭的月儿了。”月珰无力地一笑,继续说:“生逢乱世,死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至少这样的我们都还活着。”子都默然,月珰企图坐起来,稍一动就感觉到左臂撕裂般的疼痛,她低头看着那从伤口处渗出的粉色血渍,微微叹了口气。

      子都见她低头看着衣袖,连忙道:“仓促间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所以只能让你换上我的。”月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硕大的衣服,羞红的笑还未漫上脸颊便僵持住了,她突然闭上眼睛不再看子都,子都以为她累了,便帮她掩上被子,回到桌案旁继续研究他的下一步计划。卧榻上,月珰伸出手臂,肤若凝脂,衣袖轻柔地滑落后,赫然出现触目惊心的淤青伤口,月珰连忙将其掩住,心中是难以言喻的伤痛。洁白的衣衫掩盖不住满身的屈辱,月珰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猛烈地颤抖着,衣襟袖口处依旧能闻到属于子都身上的那种淡淡气息,只是这种气息越重一分,心中的伤痛就越惨痛一分。

      连续几日,月珰都能在睡梦中听道女子的惨叫声,仿佛无数个鹞瑛在她的梦中尖叫哭泣,月珰再一次被惊醒,营帐内昏暗的烛火依旧嘈杂地跳动着,旁边是和衣而睡的子都。似乎一切正常,还是一个静谧得有一些让人害怕的黑夜,月珰强迫自己又一次闭上眼睛,黑夜中却真实地穿透着女子凄惨的叫声。月珰艰难地披上外衣,悄悄地走出营帐,帐外有几名守夜的士兵,月珰让他们不要出声打扰子都,自己去寻找那尖利叫喊的来源。

      安静的夜里,唯有一个帐子里还会传来嘈杂的声音,走近这个灯红酒绿的营帐,女子凄厉声音变得越发清晰,在如此燥热的天气里月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呆呆地营帐外,一动不动,突然有人冲出了营帐,是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紧紧地抓住月珰的叫,哀求道:“月夫人,救救我......”月珰认得这个声音,她是曾经在京城宫室里服侍过自己的宫人,月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还未等她回答,她就被两个醉醺醺的士兵拖了进去,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肩上的伤痛加上眼前所见让月珰瘫软在地,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又想起了公子段,恐惧占领了她的理智,让她失声尖叫,有士兵冲出来,将她往里面拽,另一士兵连忙阻止,紧张道:“你不想活了,将军的女人你也敢动!”月珰双手抱着膝盖,惊慌失措地哭泣着,她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她惊恐地抬头,看见子都略带怒气的脸庞。

      子都将她抱回自己帐内的卧榻,严厉地质问她:“谁允许你乱跑的?!”月珰情绪有些失控,她同样怒问子都:“谁允许你这样对待她们的?!”子都避过月珰的眼睛,闷闷道:“我并没有命令他们这么做。”月珰反驳道:“你也没有制止他们这么做!”子都说:“我不否认,我这样放纵他们是我的错,但自古军中就有这样的不良风气,上峰对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为了慰劳将士......”月珰凄然道:“不是自己的妻女就可以这般□糟蹋,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申国军队,一样的残忍无情,毫无血性!我娘就是这么死在他们手里.......战火,死城,现在的京城与当年的沙溪有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当年我们是受害者,如今我门却是杀戮的制造者,这真是讽刺......”

      月珰哭得很伤心,仿佛是把多年来积压的委屈一并哭了出来,子都环过月珰,道:“我明天就把那些女奴给放了。虽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残忍,但是荆国的仇还是要报,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是这个世道的无常把我们推到了如此的地步,我们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咬牙向前走。”月珰的抽泣声渐小,当她均匀的呼吸响起,子都轻抚她的脸庞,轻轻自语:“荆国的帐由我们向申国去讨,那么月儿的苦就由我向段去要。”

      与此同时,在京城被攻破的五日后,公子段就就收到了消息,公子段大怒,询问前来禀报的士兵:“滑现在何处?”那个士兵回答:“大公子不知去向。”公子段气得青筋暴起,一拳击打在营帐内的几案上,茶杯紧碎,他问手下的将领:“此仇如何可报?”其中一位将领道“我们一定要封锁京城被攻陷的消息,免得造成军心不定,煞了士兵的锐气。再者,既然京城已失,我们就只能孤注一掷,尽早攻下京城,再计划夺回旧城一事。”

      公子段询问颍考叔:“将军有何妙计?”颍考叔道:“依末将之见,我军刚离开京城,就遭逢子都大军侵袭,其中必有端倪,不如我们在新政城外多驻扎几日,等候国母的讯息,如若几日后,果有白旗挂于城墙之上,就代表子都夺城乃是凑巧之事,倒时候再攻破郑都不迟。”公子段觉得颍考叔说得有理,下令继续按兵不动,几百兵车战马屯集在新郑城外,等候城内武姜的攻城讯息。
      五月初旬,城墙上果然有白旗挂在城墙之上,公子段见时机成熟,立刻整军准备攻城。却发现全军士气低落,询问之下才知道,近来有人在军中把京城被攻破的事情传了出去,致使军心大乱,公子段立刻斩杀了那名信使,下令攻城。军车战马如滚雷般向新郑扑去,不知为何,还未奔到城下就纷纷摔得人仰马翻,原来有人在地上设置了竹痢疾,竹刺扎入马匹的肉掌,使它们嘶叫挣扎,马上的人翻落在地,一个个惊慌失措。

      混乱中唯有颍考叔的军队依旧保持着整齐有序的队形,他见准时机,命令手下士兵反攻公子段的军马,并宣告姬寤生的嘱咐:“主公有命,定要活捉叛军首领姬段,不得杀之。”公子段见颍考叔的军马临阵反戈,才知道受骗,立刻收拾残兵向外逃去,没逃多远,却又遭逢子都的大军,心中顿悟颍考叔为何要他多待几日才攻城,原来就是等着子都的兵马前来,好来个前后夹击。公子段手上的残兵被子都与颍考叔的兵马冲散,公子段凭着一身的高超武艺,从绝处杀出一条生路来,正欲飞奔而去,却见子都挡在了前头。

      龙啸枪发出玄鸣之声,他的主人带着一种深重的戾气与杀欲,公子滑握紧手中的青龙戟,半月牙刃在阳光之下,发出刺眼的光泽。两人纵马相向,在交错之时同时出手,长枪利戟横扫,发出剧烈的金属撞击声,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落马。公子段的青龙戟立刻回扫马腹,子都舞枪截住,一个灵活的回旋便将公子段的长戟飞甩了出去,长枪毫不犹豫的刺向公子段的咽喉,却被从后赶到的颍考叔用浮云戈阻挡。子都怒问:“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颍考叔道:“你难道忘了主公的嘱咐了吗?他毕竟是主公的亲弟!”公子段趁两人争论之时,逃离而去,颍考叔微微一叹息,子都冷着一双黑眸,咬牙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公子段逃亡于鄢邑,郑庄公亲自带领军马攻打鄢邑,公子段再败,只能逃亡共城,共城本是公子段的旧时封邑,姬寤生心存对弟弟的仁爱,决定就此收兵,放公子段一马,他对手下的人道:“虽然弟不弟,我却不能兄不兄,就给他一个共城,任其终老于此吧。”子都提出异议,对姬寤生道:“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不得诛,主公今后以何法定国安邦!”此话说得极重,姬寤生忍怒不予理睬,子都还欲说话,却被颍考叔强行阻止。

      姬寤生走后,子都问颍考叔:“你为何一再阻止我杀了公子段?”颍考叔反问:“你又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子都默然,颍考叔又道:“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原因,都要学会把私人感情与国事分开,若不是被心中的恨意所蒙蔽,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主公这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被国人责骂他不念手足之情。安邦定国与打仗不同,需以仁义德行示于民众,这样才能让民心稳固。”子都紧紧握拳,一人离去。

      公子段还是自杀于共城,武姜大戚,责怪姬寤生杀弟不仁,姬寤生拿出当日他派人截获的武姜写给公子段的书信,质问武姜:“究竟是谁害了吾弟!若不是有如此的母亲,段也不至于一错再错,最终走上叛国之路。”武姜伏地大哭,姬寤生立下“不到黄泉不见母”的誓言,将武姜赶出新郑,发配到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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