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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来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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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尔林与柳墨友好地交流这些人鱼私房话时，沈桉和顾文楠也没闲着，只是元帅和少将的谈话显然要严肃的多。
“皇室在这场匹配中的角色还是无法确定，很难说他们是顺水推舟还是有意为之。抱歉，我还是没能找出线索和证据。” 顾文楠站在元帅办公桌的对面，微垂着头，看起来觉得自己辜负了元帅的信任。
“我想，这已经不是重点了。总之，皇室，甚至是王座上的那位绝不是善意的态度。”
“曾经，他就不满我的存在，只是那时他那我没办法。但现在我受伤了，皇帝虽然不堪大用，但也不至于这么好的时机都把握不到。”
沈桉坐在办公桌的另一头，头靠在高高的椅背上，眼睛虽盯着桌面，但似乎并没有在看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沈桉的表情很是平静，他似乎是毫不意外地接受了皇室卸磨杀驴的事实，反而是站在对面的顾少将一脸的不忿。
“好了。”沈桉终于把眼神移开了桌面，点头示意少将坐下来。“以现在的形式，我们就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吧。”
“不管对方主导是谁，是皇室，还是那些贵族，他们的目标不过就是尽可能快的把我送去治疗星，然后接收我的军队。”
“在适当的时机，我会把一切权利移交给我的副手，笛卡尔上将。”
“而他会以边境骚乱为由，带领军队继续驻扎在我们的大本营，第四星系群。”
“而你，文楠，从现在开始，你要负责陆续将还停留在帝星的第一军部下逐步转移出帝星，帮助他们回到第四星系群。”
顾文楠条件反射地起立并腿，右手抚左肩。“是！”
但紧接着，顾文楠又不免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悲伤，即使在元帅面前，这股悲伤还是快要将他击倒了。
作为元帅的亲信，顾少将当然知道元帅受伤的事，而作为一名战士，他也明白基因病的残酷。
虽然如此，他还是难以接受，突然之间，元帅——整个第一军的顶梁柱，那个一直以来看似无所不能的人，突然跟基因病、治疗星紧紧相连。
顾少将忽然清晰的认识到，元帅前往治疗星的日子恐怕不会太远了。他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说不上是对元帅经历的不忿，还是对元帅的不舍的复杂情感涌上了心头。
可到了最后，顾少将也只能说：“请允许我最后离开帝星。”
沈桉用他那双仍如往日那样冷静得显得有些无情的灰蓝色眼睛看着顾少将。
沈桉其实也知道顾少将的未尽之言，顾少将想送他最后一程。
“可以。”沈桉应许了。
顾文楠再次向沈桉敬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两人却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沈桉和顾文楠又讨论了起了以后的安排，很快时间也快到傍晚了。
随着最后一点事务讨论完毕，顾文楠该告辞了，可沈桉却拦下了他。
“还有什么吩咐，元帅？”
沈桉迟疑了一会儿，却没有谈论什么正经的军务，反而问起了顾文楠的感情生活。
“你跟亚尔林的感情很好吧。”
顾文楠虽然有些奇怪元帅为何突然问到这个，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是的，虽然最开始也有过一段彼此尴尬的时期，但我越发越觉得有亚尔林在我身边属实是上天的馈赠。”
但沈桉看起来也不像是对顾文楠的感情发展很感兴趣的样子，只是随意的点点头。略一思索，继续问道：“那以你对人鱼的了解，如果一直以人鱼的样子生活在人鱼基地，可行吗？”
这下，顾文楠总算知道元帅真正的意思了。“不能把他也带去第四星系群吗？到时他还能跟第一军的人鱼们做个伴。”
顾文楠觉得这种安排再好不过，却见元帅摇了摇头。
“我不想他被卷进第一军与皇室、贵族的混乱中，他本来也不应该被卷进来。他还是适合自由自在地活着，而不是一生顶着前元帅伴侣的身份活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沈桉垂着头想了想，虽然刚刚留下顾文楠是临时起意，但他确实是突然下定了决心。
“除了帮助第一军部下离开帝星，你最近也留意一下其他星系群，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适合建一个小型人鱼基地的。”
“最好是不太引人注目的，风景最好也好点。”说着，沈桉想起最近柳墨总跟着简叔在厨房里捣鼓新鲜玩意，导致他也没少沾光吃了不少新食材。
沈桉笑了笑，接着补充道：“最好是吃的也不少的星球。”
“其他的，还要请麻烦亚尔林帮忙看一下了。”
“是，我们会找到合适的地方，安顿好柳墨阁下的。”顾文楠应道。
随着顾文楠应下了这桩差事，这场谈话便也接近了尾声。
很快，两人就结伴出了门，前往小湖边，这一路两人似乎各有心事，也未曾再做交谈。到了湖边，两人便看到亚尔林正在湖水里欢快地扑腾，一边跟柳墨说这些什么。
亚尔林见到元帅和顾文楠已经谈完了军务，便率先对柳墨告别:”下次再见啦，你要是关于人鱼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哦。”
亚尔林说着朝柳墨挤了挤眼睛，还指了指手上的光脑，上了岸转头挽着顾文楠的胳膊离开了。
“你们看起来相处得还不错？”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沈桉又蹲在了岸边。
柳墨伸了伸肩背，舒展了一下尾巴，侧靠在岸边笑笑“他确实跟其他人鱼一样活泼，唔，但也有点不一样，不过确实，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哦，有哪里不一样？”沈桉一边问，一边换了个姿势盘腿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两者的距离越发的近了，柳墨甚至不用抬头，只需略一抬眼，就能望进沈桉如湖水平静的眼睛。
沈桉往日总是正襟危坐，鲜少摆出这样放松的姿势。
此刻正值傍晚，斑驳的夜色混合着残留的夕阳打在沈桉的脸上，或明或暗的光线模糊了沈桉的表情，也好像模糊了他和柳墨的距离。
柳墨不知为何打消了原本顺便说两句什么的念头，只愣愣地看着沈桉说道：“他没有因为我是白人鱼就怜悯我。”
恰逢这时，云彩遮住了夕阳最后的余光，沈桉紧抿这嘴角，眉头微微皱起。
刚刚离开他的严肃仿佛这一刻又加倍回来了。
柳墨感觉自己大概不该说这话，这看起来就像是在提醒沈桉，他的“配偶”只是一条没有用处的残疾人鱼。
柳墨虽然早有准备，可看见沈桉听了这话严肃的表情还是有点莫名的伤感，一时间也不想像往常一样找点话题或是说点什么岔开话头，只是微微垂着头，不再看沈桉的脸。
不过片刻，柳墨突然感觉一只手轻轻的按上了他的头发，静静的停了一会儿后，很是有些笨拙的抚摸了两下。
大手的主人大概是想表达安抚，但动作实在是有点僵硬。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接你的。”
柳墨本来就因为沈桉突然摸他头发而有点不好意思，听到沈桉道歉更是不自在。
急忙抬头帮沈桉辩解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时又不知道。”
沈桉看着眼前刚刚明明还悻悻低着头的人鱼，此刻却努力替他找着借口，不免心中一软。
“刚刚，我和顾少将开了个小会，主要是筹划等我离开后第一军的未来。”
沈桉即使说着这样的话，看起来仍旧一脸的平静，柳墨却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宽慰一下他。
不知是怎么想的，又或者根本没来得及过脑子，柳墨靠着岸边，撑起上半身，用另一手放在了沈桉的银灰色短发上，轻轻的摸了摸。
沈桉这个人看起来冷硬冷硬的，但没想到他的头发倒是和他的个人形象相当不符，软软柔柔的，摸起来像上好的缎子一样。
沈桉显然被柳墨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配合的把脑袋往柳墨手边探了探。
看着沈桉的动作，柳墨略有些尴尬的地收回了手，沈桉也笑着抬起了头。
沈桉属实是不常笑的一个人，导致微笑这个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都显得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嘴角还不够翘起，又或者是眉眼还不够舒展，但从他那双眼睛里流淌出来的笑意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是新月洒下的月光，虽然不浓烈，但也轻柔切实地吹拂过一切。
“不要为我担心，也不要为我难过，我这一生每一天都很充实，也从没有后悔过。”
沈桉说着，忽然将手搭在了柳墨放在岸边的手上。
“我希望你以后也会每一天都很充实，也从不会后悔。”沈桉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希望每一天都可以自由自在。”
柳墨微微蜷了蜷自己被沈桉搭住的手，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柳墨想问作为人鱼更何况是元帅的人鱼难道还能自由的生活，但柳墨不忍心这样问沈桉。
柳墨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去问谁，去问皇室，去问贵族，还是去问这整个星际。但柳墨知道其实除了沈桉根本没人在乎这个问题，于是柳墨就更不忍心问了。
沈桉似乎是看出来了柳墨的欲言又止，继续说道：“我让顾文楠去找一个宜居的、远离帝星、风景好还有美食的星球了，到时候就在那偷偷建一个人鱼基地，你可以在那里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