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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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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得一声关上，瞿则白叹了口气。
他想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没法过太久，但，瞿梨来得太快了。
打开手机看了那条热搜一眼，发现已经掉出榜外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还真怕有什么人给他身份信息盒出来，虽然就算盒出来了，估计也影响不了他的宅家生活。
社会想迫害人，那也得要人出门才行。
算了，画稿吧。
又是一眨眼到天黑。
瞿则白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准备看看刚才的消息音是谁发的，然后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八成是瞿梨。
瞿梨有个非常坏的习惯，就是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和瞿则白一起吃，如果瞿则白拒绝的话，那这人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好一点的情况是撒娇加静静地看着他，坏一点的话……
回想自己被拷在椅子上看着瞿梨喂他吃饭的记忆，瞿则白默默揉两下眉头，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瞿梨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脸上是恬静的微笑，看瞿则白开门后，笑容更加甜美了一些。
“哥，吃晚饭了，我可以进去吗？”
瞿则白无奈点头，他私心是不愿的，但不同意的话瞿梨总有办法让他点头，他实在太了解这家伙了。
“太好了~”
瞿则白接过瞿梨手上的托盘，这一餐不算丰富，但两人都不是会费心思在食物上的人，因此只是沉默地坐在白炽灯下。
窗外的夜色流光溢彩，瞿则白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起些什么，拿起手机。
【魔法少女：老师，您接纸绘吗？我想定制一副画给女儿，以下是绘制要求……】
【bai:可以，请给地址，我画完后寄到那里】
【魔法少女：嗯……老师您是在江市吧，我能亲自去拿吗？我这边有些不方便】
瞿则白微微皱了皱眉，但魔法少女是他的老主顾了，想了想，他还是同意了。
一是因为，对方都说了不方便，还要拒绝的话，他有点说不出来，有些过于为难人了。
二是，他只是画完后将东西放在一个位置，然后让人家来接，这并不会废他太多精力，也不需要社交，瞿则白还是能做到的。
瞿梨放完碗筷回来后，就看到瞿则白翻箱倒柜倒腾出一大张白纸，铺平在地面上用铅笔起着草稿。
青年坐在木板地面上，修长的双腿折叠在一起，露出的脚踝骨节分明，微长的发丝被梳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露出脸上线条流畅的轮廓。
他的手执着笔，平稳无比的在纸上画着脑海中的轮廓，一位二次元少女的模样跃然而出。
这一幕让瞿梨微怔在原地，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以前的那位温柔的少年。
“瞿哥哥，你在画什么呀？”
“只是一些风景而已，对了，要不要做我的模特？”
优美雅致的手缓缓摸了摸文梨的头，那名少年露出了期待的微笑，清冽的嗓音干净而柔和。
“我还是第一次画人，但老师说，总要尝试一次，怎么样，要不要来？”
“嗯！”
小小的文梨将面前的画面刻印在脑海中，那美丽而脱尘的人，仿佛脱离了他本身的性别，不沾染世间的尘埃，将文梨对所谓恋人的目标彻底改变。
那时的她想，要是以后能娶了瞿哥哥的话，她一定会让瞿哥哥永远不沾染世间尘埃，至死都站在神坛之上。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瞿梨放轻脚步，坐在画纸旁边问道：“怎么突然想到用纸画了？”
瞿则白头微微抬起，回答她的话：“有位单主希望能拿到实体画。”
“说起来，这附近治安不是很好，你平时出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最好还是别住在这了，毕竟只是……”
瞿梨撅起嘴，打断他的话：“那你跟我一起走，你跟我一起走的话，我不就换地方住了。”
“再说了，比起我，哥你还不如担心下你自己，我好歹学过截拳，你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
瞿梨虽然对外是清冷美人，但对内又是另一幅姿态，偶尔偏执，偶尔神经质，又很喜欢撒娇。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瞿则白眼睛不离笔，回应道：“我是男人。”
“哼，现在这世道也有的是喜欢男人的……”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样的话，那些人终归是少数啦，难道你希望我每天出门惶恐不安吗？”
两人偶尔拌着嘴，时而聊些平常的事，瞿则白知道了瞿梨在江堰认识了一个朋友，因为她消失还专门跑来南区找她，是个挺纯粹的好人。
瞿梨也知道了林具克和他的事，对此只是阴着脸不发一言，但当瞿则白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又转成笑脸说道：“这样啊，那哥哥你还真是救了个白眼狼呢。”
“想报恩的话，直接往你账户里打个一百万证明一下实力呗。”
“你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有多穷呢。”瞿则白好笑道，又低头继续画了。
几天过去，瞿则白将画上的水彩用风吹干，随后妥帖收好，带着画出发去了魔法少女发的地方。
因为这次离的不算远，他骑了一个共享单车出来的，途中偶有人抬头看他，见人带着口罩又失望转头。
【位置定位：乔洛咖啡厅】
就是这了。
瞿则白抬头看着面前气派高档的咖啡厅，和里面坐满带着笔记本工作的白领，有些不太敢进去。
如果只是寄存的话，其实只需要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就可以了吧……
不行不行，这是人家花钱买的画，上面不光有他的心血还有别人的爱，果然还是不能这么随便。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叮铃，欢迎光临乔洛咖啡厅。”
幸好没多少人看向他，瞿则白将画筒放到前台，有些艰难地开口：“我来寄存一个东西，一会会有人来拿，寄存费的话，那个人会付。”
“好的。”前台小姐微笑着收下画筒，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这让瞿则白松了口气，毕竟一般的咖啡厅都会拒绝这种事，他还在想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人家为难。
放完画筒后事情就算完成了，瞿则白拉了下兜帽，转身想推门离开。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面前，阻挡了他的路。
瞿则白低头，发现是一个身上穿着许多银饰，流里流气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他想绕路离开，却又被拦住。
“那个，您有什么事？”他从口罩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哈哈没什么，就是我和朋友打了个赌。”那人抬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桌位，嬉皮笑脸地说道：“赌你口罩下面是漂亮还是丑，我赌的漂亮，所以能麻烦你摘个口罩吗？”
瞿则白低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有个人站到身前。
林具克皱着眉，抬手护着身后的人，说道：“秦少爷，请不要拿旁人做消遣，对了，您的父亲已经准备要离开了。”
“啊？林总认识这个人？”
被称为秦少爷的男人探头想去看林具克身后的人，又被阻挡后只能露出无趣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说完，他抬手一呼，一群跟班跟着他离开了咖啡厅，远远地传来几声“什么人啊这么护着”“秦少别气……”
林具克转头，面前日思夜想的人低着头，手攥在兜里，似乎在颤抖。
已经知道对方的病的他不由一阵心疼，想抬手摸下瞿则白的脸安抚一下，却被人躲了过去。
“叮铃，欢迎来到乔洛咖啡厅”
谭归推开玻璃门，身上没穿着工作时的西装，而是一身印着粉发少女的T恤衫。
“哟，老板，你也在咖啡厅啊。”
他一挥手就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午休的谭归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悠闲，插着兜绕过两人对前台小姐说道：“一杯美式，一杯拿铁，一个橘子蛋糕，一会拿到九号桌来。”
“好了两位，不要再挡着人家服务员工作了，要不跟我去那儿坐坐？”
瞿则白已经认出来了谭归衣服上的图案就是自己亲手画的画，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闻言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九号桌，这里临着窗户，绿化刚好挡住周围人的视野，不得不说这让瞿则白放松了许多。
“那个，你是“魔法少女”？”
听见瞿则白开口说出这个名字，谭归喝咖啡的手一抖，脸上冒出几分红色，咬牙切齿道：“是……的，白老师。”
瞿则白愣了愣：“你知道我是谁？”
谭归看了林具克一眼，喝口咖啡，答道：“偶然知晓。”
瞿则白又看向林具克，莫名懂了谭归的未尽之言。
“所以，是你们算计的让我出来，还有那个秦少爷也是？”
虽然因为兜帽加刘海挡着几乎看不清瞿则白上半张脸，但林具克就是感受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在目露悲哀地看着他，连忙解释道：“那个秦少爷是他父亲来公司开会带来的，但他半路嫌会议无聊离开了会议室，我也不知道他来了楼下，还刚好跟你碰上。”
他只解释了秦少爷的事，其余并没有说，这就相当于是默认了他们的确是故意约瞿则白出来而特意让谭归约实体稿。
弄清楚情况的瞿则白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情绪，问道：“所以，你们费尽心思把我约出来，是为了什么？”
经历了这种事，他也有些恼，有些讥讽地说道：“我的实体稿费可是很贵的，调查我的身份，又花两千让我出来，想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谭归默默喝着拿铁，林具克扭头不敢看瞿则白的眼睛，低声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
“客人，您的橘子蛋糕好了。”
“也偶尔出门透透气……”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瞿则白有些皱眉，他没听清林具克刚才的话，向服务员道谢后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抱歉，我有时候会幻听，听觉不好。”
林具克沉默半晌，抬起头来看着瞿则白，眼神很温柔，又很坚定。
“我说，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这是我们店里招牌的橘子蛋糕，很好吃，上次看到你在吃甜品，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就，只是这样？
瞿则白怔了许久，看着面前精致的橘色蛋糕，上面的果酱缓缓在淡黄的奶油上流动，整体只有一颗红色樱桃作为装饰，但蛋糕夹层夹着的橘子粒饱满，一看口感就很好。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蛋糕，揭下口罩小口尝了起来。
林具克撑着脸微笑着看着瞿则白，谭归闭着眼，在心中唾骂林具克骗单纯孩子的行为。
分明就是想看人家摘口罩吃东西才叫他点的蛋糕，现在倒把自己伪装成好人了！
可怜我的白老师啊，你怎么还真信了这可恶资本家的鬼话了啊！
无法看下去的谭归站起身，说了句我去拿画就走了，留下瞿则白和林具克两人在卡座面面相觑。
“……”
气氛很沉默，瞿则白看了眼面前不知为何有种侵略性的林具克，默默用手指擦去嘴巴的奶油。
“谢谢，很好吃。”
“嗯，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常来，拿着我的名片可以在这里打三折。”
“呃……”
说起这个，瞿则白就有些尴尬了，他默默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这儿，免得被林具克发现他根本没拿他的名片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面前的人相当敏锐，他发出一个音节就看出了瞿则白在心虚的事。
“你没拿名片吗？”
来了，致命的问题！
瞿则白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低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抱歉。
林具克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故作生气地说道：“我可不常给别人我的名片的，要是被别人捡了的话我还是会有点麻烦的呢。”
“呜呜对不起……”
瞿则白一时都没意识到面前坐着的人小他两岁，仿佛犯了错的学生站在老师面前一般，闭着眼努力诚恳道歉。
“嗯，好吧，我原谅你了。”看着瞿则白脸上终于露出生动的表情，林具克扬起嘴角，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该给你第二张名片，不然的话我成什么了，这样吧，你来加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只要把这个给店员看，她就会知道怎么做的。”
“啊？”瞿则白先是一懵，后知后觉自己又上套了。
但也没法，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加上毕竟是他先把人家的好意晾着的，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等两人加完联系方式后，谭归端着画满眼满意地走了过来。
“老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我女简直美若天仙了，就算是古典画也拿捏住了人物神韵，不愧是白老师！”
“呃……谢谢谬赞。”
瞿则白感觉，谭归那一张精英脸，说出这娇俏的话来，这割裂感仿佛能割出一个东非大裂谷。
画也送了，人也见了，蛋糕也吃了，瞿则白拒绝了林具克送他回家的提议，骑着原本的共享单车回到了出租屋。
看到瞿梨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样子，瞿则白有些头疼，捂着脑袋说道：“不是说好不撬门的吗？”
“nonono，哥，我可没有撬门。”瞿梨手指摇了摇，反手一指阳台。
“我从阳台翻进来的，哥你阳台门没锁，这不是好习惯哦。”
瞿则白冷漠回应：“谢谢提醒，以后会锁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