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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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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混合着粉丝送来的百合花香，林星河在病房窗帘的褶皱里数到第七个窃听器。经纪人苏媛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回荡时，他迅速将镇痛剂空瓶塞进陆子期送的毛绒玩偶——那只缝着摄像头眼睛的玩偶正发出机械的"欧巴撒浪嘿"。
"《星夜对话》的台本。"苏媛将iPad摔在床头柜，美甲划过加粗的标题《与深渊对视：偶像的至暗时刻》。林星河点开附件视频，自己昨夜在安全通道干呕的画面被配上悲情钢琴曲，满地药盒被打码成散落的星星折纸。
裴砚推门时带着殡仪馆常用的白菊香，檀木佛珠缠着新换的监听线。"制作组要你佩戴实时心率监测仪录制。"他解开林星河病号服的动作像在拆封商品，"记得在谈到夏凛时让脉搏波动值保持在90-110之间。"
复健室的镜墙被换成防弹玻璃，林星河在第十二次摔倒时摸到地板夹层的金属片。夏凛的练习生名牌残骸上新增的刻痕组成经纬度坐标，对应着三年前声乐老师突然移民的海外住址。韩在勋的纹身枪突然抵住尾椎："导演组要拍你复健的纪录片。"酒精喷灯灼烧膝盖旧疤时，他听见沈昭白与编舞师讨论如何利用他的跛脚设计新动作。
深夜的医疗垃圾站，林星河戴着口罩翻找被粉碎的病历。某块染血的石膏碎片上印着夏凛的牙印，夹在CT胶片中的器官移植协议显示，他的肝脏配型与三个富豪客户完全匹配。陆子期的直播补光灯突然亮起："粉丝们说想看哥哥的环保行动呢！"镜头对准他沾满污渍的绷带，弹幕瞬间被"心疼"和礼物特效淹没。
新专辑试听会的隔音墙渗出寒意，林星河在唱到"自由"的高音时咳出鲜血。调音师将咳嗽声修成破碎音效，混音台跳动的频谱图恰好是夏凛临终的心跳波形。沈昭白在舞蹈solo环节加入轮椅元素，韩在勋的Rap词夹杂着止痛药成分表，裴砚的古筝琴弦突然断裂，陆子期哭着捡起的碎片其实是预制的道具。
保姆车驶过江面大桥时，林星河在车窗倒影里数着陆子期新增的窃听器。八枚红点分别对应太阳穴、喉结和肋下缝合处，生理数据正在粉丝APP实时更新。沈昭白突然掐住他后颈强迫转头，江心洲的巨幅广告屏上，他代言的医疗险广告正在循环播放坠楼慢镜头。
彩排现场的镁光灯烤灼着未愈的伤口，林星河在威亚绳断裂前数到第三十七次异常震动。导演要求重现坠楼瞬间的"破碎美"，韩在勋故意放快三秒拉拽速度，沈昭白在地面调整血浆溅射角度，陆子期的哭戏特写镜头提前三十秒开机。坠落的瞬间，林星河看清防护垫上的公司LOGO——正是三年前夏凛坠落时缺失的那块。
急救室的紫外线灯下，林星河数着输血管里的气泡。裴砚正在隔壁病房录制佛经ASMR，沈昭白的新舞剧海报印着他监护仪波形图，韩在勋的纪念款项链里封存着他的血样，陆子期在直播间拍卖他手术时剪下的发丝。
公司天台的栏杆新刷了白漆，林星河在月光下数到第四十九道焊接痕迹。夏凛的碎镜片在指间折射出楼下的应援车队，粉丝们举着的灯牌从"永远守护"变成"以死谢罪"。沈昭白的舞步声从安全通道传来，韩在勋的金属链条缠住消防栓，裴砚的佛珠在地面摆出招魂阵，陆子期倒数着热搜刷新时间。
"这次真的没有气垫。"韩在勋的纹身枪喷出灼热烟雾。林星河在坠落中看见城市霓虹扭曲成巨型的提线木偶，经纪公司的玻璃幕墙映出四个举着香槟的影子。当急救车鸣笛与打歌服撕裂声重叠，他最后听见的是陆子期调整美颜滤镜的提示音。
殡仪馆的水晶棺前，新晋练习生正在模仿他招牌的破碎微笑。沈昭白将悼念晚会编成死亡之舞，韩在勋的纪念单曲登顶榜单，裴砚的悼文被刻成AI语音导航，陆子期的哭丧直播打破打赏记录。当林星河的最后张专辑在午夜冲上榜首时，他的骨灰正被混入新人的练习生合约墨水，在无数份卖身契上印出带血的指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