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影子卷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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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陈文悦来了，她一来便看上了李思明，一见钟情，毕竟李思明长得好工作能力好性格也不错。
天之骄女这辈子就没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事情，她利用职务之便强迫李思明和自己约会，甚至对安排李思明行程的助理赵晓安颐指气使，百般强迫。
原本，李思明是能替赵晓安挡一挡的，后来他发现他越挡，陈文悦就越变本加厉，他干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尽量满足陈文悦的要求了。
再后来，李思明出差去了，赵晓安被陈文悦明升暗贬，去了四楼。
从那以后，赵晓安的地狱就开始了。
四楼所有人都知道她原先是李思明跟前的大红人，又因为陈文悦被贬到这里，这么大一个瓜，够赵晓安被翻来覆去议论够久了。
“你觉得，一个人会怎么对待她认为的情敌？”
小月黑白分明的瞳孔盯着季来之，里头的情绪复杂到季来之也猜不出来是什么。
季来之顺着问下去：“怎么对待？”
小月笑了起来：“自然是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陈文悦想逼赵晓安离职。”
想逼迫一个人离开一个环境，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破坏这个人扎根这片土囊的环境，比如，如果她喜干燥，就多浇水，如果她喜湿润，那就狂晒太阳，如果她喜静，就不断吵她闹她，如果她喜闹，那就疯狂冷暴力她。
然后，她就会逐渐枯萎，逐渐暗淡，她就会想，把自己挪个盆。
小月环抱着季来之的手不断收紧，紧贴着他小腿处的身躯不断颤抖，一股无言的恐惧突然笼罩住了她。
“可是…有些人是不能挪盆的，她们没有资格挪盆。”
小月仿佛想起了什么，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季来之记得面试的时候，眼前人穿着职业正装，眼底虽略带社畜应有的青黑，处事圆滑得当，神情也淡然自若，是个标准的人事模样，和如今歇斯底里的疯姑娘很不相同。
她就像是一尊平日里伪装良好的雕塑，在夜晚的印照下，逐渐布满裂痕。
季来之忍不住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伸出手拍了拍小月颤动的脊背。
或许，小月并不单单是在讲赵晓安，她的讲诉中有一部分的情绪，是因为她自己。
“没事了没事了。”
季来之轻声道：“绿植挪了盆都能变更好，何况是人，人可比绿植坚韧多了。”
小月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份工作，为了上学，我办了贷款，家里也紧巴巴的，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晓安也一样，她妈妈生病了，家里需要好多钱治病，弟弟还要上学…”
小月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啊啊啊啊，对不起啊，对不起。”
“我真的很后悔，你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
小月突然松开季来之的手，她狂奔起来，脚底下坚硬的地板变得软绵绵，每一步都犹如踩在了水池里，顶部的空调还在漏水，将她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衬得她眼睛大得吓人。
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小月听见了谁的哭声，压抑地，低低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却又近在咫尺。
她捂起耳朵，仿佛能听见赵晓安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听见我的声音了，为什么不救我。”
小月低吼出声，疯狂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水淹没了她的鼻子，呼吸困难让她抽搐起来。
季来之是眼睁睁看着小月发疯的，她像是进入了某个可怖的梦魇，突然瞪大眼睛，然后跪倒在地，凄厉的哭声混着说话的声音，虽然咬字不清，但多听几遍，便也能听出她是在忏悔。
季来之本想先阻止她，但被砸后的手机正在不断作响，他只好先拎起手机打算先问问陈一清怎么办。
结果一按开屏幕，陈一清的语音就开始继续播放。
“如果不尽快解决，这道换命符有个副作用，就是可以无限激发人或是鬼心中的各种恶念，如仇恨，愧疚，厌恶自我等等…几乎每接触一次符咒小木人，恶念就会强一分，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最后一次仪式了。”
“或许，甚至会陷入不可知的梦魇中，逃脱不得。”
季来之继续往下点，想知道该如何解决。
“刺啦刺啦。”
“…解决……就是…最好…”
“刺啦刺啦。”
季来之甩了甩自己的手机，吐槽了句：“我刚买了两年不到，你坏个毛线啊，关键时刻！”
但任凭他怎么打骂这部不到两年的爱宠，它都没有再顺利放出来陈一清的语音过。
那头的小月已经开始了猛磕头模式，噼里啪啦的，一个磕得比一个响，就这么一会没看，已经顶着一脑门血了，只是她不怕痛般还在继续磕着。
季来之把手机塞回兜里，上前去拦小月。
“月姐，月姐，你听我说，你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你知道，真忏悔你得当人真赵晓安面前讲。”
季来之不知道是自己哪个字刺激到小月了，总之对方眼睛突然聚焦了一下，然后猛地起身推倒自己，一个俯冲，踩着办公桌翻上了窗户，大张双臂，就要像那最自由的鸟儿一样飞翔。
“我靠。”季来之快走几步，结果脚下突然滚来一个易拉罐把自己绊倒，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等他努力爬起来时，小月的身子已经飞出去半截，任凭他怎么快也来不及了。
“不要！”
一阵猫叫响起，即将展翅高飞的小月被一只突然冒出的黑猫踹了回去，黑猫轻盈地落在窗台上，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尾巴在半空中弯了弯，接着压在窗台上，压住了一朵洁白的茉莉花。
它就这么高贵冷艳，睥睨天下地看着倒在季来之身上的小月。
季来之在牢牢接住小月之后，不忘伸出手给那只黑猫比了赞。
“不管你是哪的猫谁的猫，你一年的罐头，我包了。”
黑猫懒洋洋地拍打了下尾巴，把那朵白色茉莉花扫到季来之手中，然后在季来之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逐渐抽长，变成了一米九多的男人。
“呵。”
伴随而来的，还有魏三明的一声轻笑。
“你说…你要给谁包一年猫粮？”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季来之想起来观景之术里，魏三明就是以一只小黑猫的形象露面的，只不过术法里的小黑猫是琥珀色的眼睛，而刚才的黑猫却是蓝色的眼珠子，所以他才没有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季来之忍不住猜，魏三明或许是一只猫妖？
还是一只爱换美瞳的猫妖。
小月还在发癫，季来之几乎快要按不住她了。
他也不知道这么一个瘦弱的姑娘到底哪来的力气，比过年乡下杀猪时的那头猪还要难摁。
“老板，老板，快··”
快过来帮忙啊！
“啊啊啊！月姐你别咬我啊，你松口松口，我们有话好好说。”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
就在季来之的手臂疼得快失去知觉时，熟悉舒适的莲花清香在鼻尖炸开，在他身上疯狂撕咬手臂的小月骤然安静下来，两眼一翻白，就这么晕了过去。
季来之的手臂得以从人类的铜牙铁齿中逃脱，他查看着自己的手，果然看见一个深到见血的牙印。
小月这一口，是一点都没有收力，完全冲着咬死自己去的。
“老板，你要是再晚点把那灯掏出来，我这块肉就没了。”
季来之欲哭无泪。
魏三明的手轻轻抚过季来之手臂上的牙印，一阵清凉拂过，那个正在渗血的牙印慢慢变得浅而淡，最后消失了。
季来之伸手去摸，只能摸到一片光滑。
他就知道老板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留着这么个伤口让自己疼。
不过····
“老板你怎么来了？”季来之还是有些好奇，魏三明为什么来了，他出门送李大福去医院的时候曾问过魏三明要不要一起，那时候魏三明虽然没有回答自己，但始终是不愿意动弹的态度。
魏三明：“你出门太久，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消极怠工。”
季来之还没说话，魏三明那双眼尾上挑的眼睛将季来之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然后轻笑了一声：“不过看来，你有在认真工作，不到三天就和两个魂魄签约了。”
季来之感觉自己就像是入职了一个公司的销售岗位，而魏三明就是那个销售总监，简称他的领导，对他三天两个大单的业绩表示十分的满意。
但谁都知道，这个合约，纯甲方自愿，而乙方季来之，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他的大名还是得签在乙方的位置上，纯强迫。
但这两个大单如果可以，季来之宁愿不签，他苦着脸道：“老板，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
先是大半夜被一团黑影掐醒威胁，差点被菜刀劈，然后毕业以后第一次上班，虽然是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但是当天晚上就遭受到了两位同事的死亡攻击。
不管男的女的都是狠人。
一个猛冲像车一样把自己创到跳楼，一个耍心机耍手段把小人骗去烧，最后的最后，他得救居然还是因为赵晓安这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鬼，以及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的真正领导魏三明。
季来之这么想着，于是顺带表了下忠心：“老板，我一定会誓死追随你的，你才是我真正的老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