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于康卷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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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织女，一个著名的被改编成爱情故事以此来掩盖犯罪事实的案例故事。
这大娘嘴里的于康，刚考上大学出门爬山散心的女大学生，前途光明无限，她甚至做了漂亮精致的美甲，为了迎接一个多月后的美好生活。
然而就在这一次散心的旅途中，倒霉的遇上了蛇，被咬了一口没死，又碰上了恶魔，这回死了。
恶魔们还告诉你，这是为了成全爱。
大娘弱弱地说了一句：“不都这样过来的吗？反正她读了书也要嫁人，顺子没什么不好的，又孝顺，又能干的···”
她的话语在季来之和陈一清嘲讽的眼神中渐渐停息。
季来之不乐意听她说那些废话，于是催促般问：“后来呢？于康为什么死了？狐狸又是怎么回事？”
大娘有些犹豫，似乎在思考自己该不该说。
陈一清见她犹豫不定，掏出一张符拍在她面前，装出恶狠狠的语气道：“你想死得再快点吗？”
大娘被他搞得一哆嗦，她也不知道陈一清是个守规矩的天师，肯定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只知道生命危险当前，保命要紧。
于是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于康那姑娘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其他姑娘吃了药，怕疼怕死，大多就妥协了，就是不妥协，关一段时间出来也就老实了，大家本来也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生活在一起，一点二心都没有，但于康来了之后就全变了。”
“我们也是按一样的办法教育她的，后来顺子觉得她乖了就给她放了出来，结果她倒好，表面看着乖乖巧巧，说一不二的，背地里那小心思多得很，有一天居然带着那些年轻姑娘计划了逃跑，还烧了一场火，幸好我们扑得及时，不然整座山都给她们点燃了。”
大娘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道：“你说，她这不是把所有人都害惨了吗？那年轻姑娘们被抓回来之后都被打断一条腿关了起来，她们男人都说不允许她们再出来了。”
季来之心里一咯噔，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扬高了一点：“打断了腿？”
大娘点了点头：“那可不，怕她们再跑了。”
季来之皱眉：“那于康呢？”
大娘道：“她恰好被查出怀了孕，顺子不舍得动她，就给好吃好喝地关了起来，后来她就生了，生了个女娃娃，在我们这，女娃没得用，不能传宗，村里有祖训，女娃娃可以送给当年的女天师作徒弟，是拿去修成仙的命。”
陈一清：“修成仙？”
大娘：“就是顺着近仙山里的河水，去往女天师所在的天宫，去她那边做仙童。”
“近仙村当年就是那位女天师从战乱中庇护下来的，后来听说那天师飞升成神仙了，一直在守护我们村子，所以啊，我们都觉得可以去给女天师当仙童，是一件荣耀啊，反正女娃娃对我们来说没用。”
陈一清的脸色越听越黑，听到这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封建迷信！什么仙童什么飞升，即便那天师真有天大的功德飞升，也绝不会庇护你们这样害人的村落！”
大娘想反驳，但见陈一清如此生气，自己身上的麻痹还没有消散，命还挂在人手里，于是闭上嘴任由陈一清骂了好一会。
季来之脸色也不太好，但他还是让大娘继续往下说。
大娘：“我们就要带那女娃去当仙童，于康当然不肯，她性子倔，又疯，抱着孩子把我们都咬了个遍，顺子又不肯伤害她，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只狐狸，帮着于康撕咬我们。”
季来之：“狐狸？”
大娘：“是啊，红色的狐狸，那狐狸又大又漂亮，事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狐狸，看着还通人性，像成了精一样。”
“那狐狸瞧着很生气，却不敢伤人，咬人的时候都不敢多用力，后来大家就不怕它了，拿着家伙就想先杀了它，结果那狐狸也不知道有什么妖法，竟然叫它带着于康和孩子逃了出去。”
“顺子就带人去追，我那时候没上山，啥也不知道，只知道村长带人回来后说，顺子被那狐狸咬死了，于康也掉下了山崖。”
季来之拧眉：“那孩子呢？”
大娘抖了一下，道：“听说被于康扔进了河里，后来不知为什么，还顺着河道流了出去，往常都是流不出去的，村长说这是因为于康犯了大错，庇护村子的女神明不肯收了这孩子，所以给村子招来了很多麻烦事。”
近仙村是一个常年避世的村落，既不受外界的关注，也不主动出入外界，河道复杂，河水又深，近仙村之前之所以没有溺亡的女婴流出，是因为河水太急，石块太多，而婴儿又太小了，就算顺着水漂出去了，只怕尸体也并不完整。
可以说，没有这个顺着河道流出的完整女婴之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近仙山里原来还有一个村子。
原本激愤的陈一清已经骂不出来了，他捏符的手有些抖，他忍不住对季来之低声说了句：“我多希望我的符真的可以害人。”
但陈一清是个自小就被教育成为惩奸除恶，不能伤害他人的天师，他手中的剑只能斩妖除魔，不能伤害同类，他的符也只能辟邪，而不能真的把这村子里的人给炸了。
陈一清一直以来的道心有些破损。
一个天师修习的道路上，总有一些自己坚持和寻找的道，陈一清初出茅庐，对于这些事情尚未有足够多的经验和理解，只有一些浅显的，简单又天真的理解。
少年心性，一朝被过激的方式打破，只怕会偏移自己原本的道。
更无法重建自己的道。
季来之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陈一清不能这么理解，一个本该济世救人的天师，因为一些宵小，而动了使用术法杀伐的心。
季来之拉过他，对着他道：“你可以愤怒，可以不解，甚至可以因此不去伤害于康，因此对近仙村的劫难视而不见，但不能···选择替于康手刃仇敌。”
这是不一样的。
陈一清可以选择不救人，但不能主动选择去害人。
陈一清浑身一震，随即复杂地看了季来之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陈一清一直觉得季来之比自己要适合当天师。
但季来之确实是个比较特殊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陈一清见过度化赵晓安的那道彩虹桥的话，他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这得多特殊，才能比天师还牛掰。
问完自己想要的信息，季来之和陈一清就打算悄悄离开这，在离开前，大娘喊住了他们，弱弱地问自己怎么办。
季来之扔了句：“死不了。”
他前脚刚走到门口，后脚就听见身后传来大娘痛苦的声音。
那声音沉闷，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
季来之和陈一清重新回头去看，屋子里大娘所在的那一个地方爬满了藤蔓。
一个臃肿膨胀的人形置于最中间，那张虽然普通却也算正常的脸被撑得看不清原样，一朵又一朵红色花苞从她的喉咙里争先恐后地破开，血管都被撑破了，正在往外喷血。
没得救了。
这种程度，神仙估计都救不了。
季来之愣住：“三日红？为什么？”
陈一清也愣住了，他沉默了会，突然道：“因为她背叛了花主。”
他和季来之面面相觑。
季来之猛地推开屋门，屋外坐着几个男人，还有村长，他们坐在木条凳上抽着烟，见了季来之神色严肃，但却并不警惕。
村长道：“这村子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知道的。”
所以他们明知道季来之和陈一清做了什么，却还是冷静地坐在这里，听着里头大娘阐述过往。
一动不动。
不阻拦也不生气。
村长：“我就知道女人没一个靠得住，都是一群禁不起测试的软蛋。”
陈一清差点冲上去，只有紧握着不放桃木剑，才能克制自己不往前冲。
“为什么！你明知道她不算背叛你们，她是被逼的，是被我们逼的。”
村长面对他的愤怒，只淡淡道：“背叛就是背叛，哪有那么多理由。”
他们根本不在乎里头的人是谁，又被逼着做了什么。
季来之知道村长是什么意思，他借里面的大娘给了他和陈一清一个下马威。
他要他们看着这个人的惨状心生畏惧，害怕自己也变成这个模样，从而老老实实的听从村长的安排，完成村长下达的命令。
驯化动物就是这样的，关它，让它熟悉环境，熟悉被关起来，打算它的傲骨，让它没办法重新回到骄傲的状态，让它害怕，害怕死亡，恐惧死亡，最后在它习惯了害怕和恐惧时，突然让它发现，展现柔弱无害，彻底臣服的时候，才有可能活下来。
大娘是彻底臣服后的动物。
于康是反抗至死的动物。
季来之，陈一清，大娘，于康，甚至还有其他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年轻的姑娘们，都是这些人眼中已驯化，和待驯化的动物。
这是一个只有动物性，而没有人性的村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