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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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透过民政局门口的玻璃门洒进来，落在宋祁和江昭的肩上。母亲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指节泛白。父亲站在另一边，脸色阴沉，手里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浑浊。
江昭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肩膀微微发抖。宋祁站在他旁边，目光直直地盯着父亲，眼神里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倔强。
“我说了，江昭跟我。”父亲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听话，懂事，不会给我惹麻烦。”
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他们跟着你，我不放心。”
“不放心？”父亲冷笑一声，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在地上，“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两个孩子？”
母亲的眼眶红了，但她没有哭，只是咬紧了嘴唇：“我会想办法的。他们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们跟着你受苦。”
“受苦？”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我供他们吃供他们穿，怎么就受苦了？倒是你，整天哭哭啼啼的，能给他们什么？”
江昭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父亲，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爸……我……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父亲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江昭，“你不想跟我？你是我儿子，你不跟我跟谁？”
江昭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宋祁立刻挡在他面前，抬头直视父亲：“哥不想跟你！他不想！”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父亲扬起手，作势要打，母亲立刻冲过来，挡在两个孩子面前。
“你别动他们！”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依然坚定，“你要是敢动他们，我就报警！”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放下了手。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声音低沉而冰冷：“行，我不动他们。但江昭必须跟我。这是协议上写好的，你别想反悔。”
母亲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蹲下身，抱住江昭和宋祁，声音哽咽：“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们……”
江昭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声音颤抖：“妈……我不想走……我不想……”
宋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父亲。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他感觉不到疼。
父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别在这儿演苦情戏了。江昭，跟我走。”
江昭的身体僵住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宋祁，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宋祁突然松开拳头，伸手擦了擦江昭脸上的眼泪，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笑容：“哥，你要好好的，我走了，等着我来找你。”
江昭愣住了，他看着宋祁的笑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酸楚。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母亲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轻轻推了推宋祁：“去吧，跟妈妈走。”
宋祁最后看了一眼江昭，转身跟着母亲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江昭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阳光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挖走了一块。
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家。”
江昭没有动，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门口，仿佛还能看到宋祁的背影。父亲不耐烦地拽了他一把：“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
江昭被拽得踉跄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他低下头，跟着父亲走出了民政局。秋日的风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江昭缩了缩脖子，感觉心里一阵阵发冷。
父亲走在前面，脚步很快，江昭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父亲沉重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走到车边，父亲拉开车门，示意江昭上车。江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进去。父亲发动了车子，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车子缓缓驶离民政局，江昭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点后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的边缘，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爸……”江昭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怎么了？”父亲的声音冷淡而疏离。
“我……我能不能给宋祁打个电话？”江昭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父亲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打什么电话？以后你们各过各的，别联系了。”
江昭的心猛地一沉，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江昭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宋祁和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心有些湿润。宋祁抬头看了一眼母亲，发现她的眼眶依然红红的，但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
“妈，我们以后……真的不跟哥一起住了吗？”宋祁的声音有些低沉。
母亲低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暂时是这样。但你放心，妈妈会想办法的。等我们安定下来，妈妈就去找你哥。”
宋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江昭最后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发酸。
回到家，母亲开始收拾东西。宋祁坐在床边，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孤独。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秋日的阳光依然明媚，但宋祁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宋祁，来帮妈妈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祁转过身，走到母亲身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他的动作很慢，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和江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妈，哥他……会不会害怕？”宋祁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哥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会好好的。等我们安定下来，妈妈就带你去找他，好吗？”
宋祁点了点头，但心里依然充满了不安。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和江昭的生活将彻底改变。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将越来越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