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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7 馄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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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没往别墅的方向开，但是无所谓，毕竟只要跟紧领导就好。
他安心的坐在领导车上，看着车子在一个不知名的路边停了下来，高级的车辆和周围的环境不是很搭，有三两个路人好奇地张望过来。
见纪绥把车子熄火，向寻坐直看向外面，周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两边都是些诸如“广州牛掌柜”，“南京盐水鸭”之类的餐饮小门店，门店上面是和寻常的居民楼，且距离学校很远——完全不像是和任务有关的样子。
？
“去干嘛？”
“吃饭。”纪绥道。
馄饨店墙上贴着菜单，红色白字的泡沫板，风格很是“复古”。向寻以前很在这种喜欢小店吃，但是他总觉得和这位少爷的气质不太符合。
很饿，但他只点了一碗小碗馄饨。
结果他刚说出完，点单的阿姨和纪绥就一起看着他。
“就吃这点哇。小碗没几个的。“阿姨把手在围裙上按了按说道。
“馄饨不当饱，小碗会饿的塞。”
向寻也想吃多一点，但是显然他从修复仪里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这项权力——半个胃都没了的人如果不想胃疼，只能吃这些。
“没事阿姨，就小碗，我保持身材。“他无奈摇摇头，笑着搪塞道。
老板娘没再继续劝说，记下菜单就去后厨了。
即使稍微过了饭点点，小店里依然很热闹，正是夫妻两人忙不过来的时候。
老板和客人都风风火火，衬得他们这一桌很安静。
“保持身材就吃这么点？“纪绥拿了双筷子递给他。
纪绥看起来很明显是那种健身房的常客，这种借口骗不了他，所以向寻只好半真半假道：“也不算保持身材，只是以前不怎么按时吃饭，胃有点小问题，晚上吃多了会胀。”
“去医院看过了吗？”纪绥问。
向寻不记得老张有没有给他的病历上编上胃病一条……
“没有具体查过，晚上控制点就没问题。“向寻不太在乎地说道。
确实没有具体查过，因为胃疼这种病在他身上简直就算不上病，连大巫见小巫的小巫都不够格。
纪绥没再说话
毕竟只是暂时的队友，这种拉近关系的关心点到为止就好，确实没有多谈的必要。
向寻觉得纪绥带他出来吃饭就微微超过队友的那条线了。
馄饨做地很快，鲜腾腾的一碗端过来，没有食欲的人都能被勾起来，更何况现在的“饿死鬼”呢？
简单的鲜肉荠菜馅，却做的出奇好吃，吃起来不像是现在市面上一抓一大把的速冻、预制馄饨，是只有店家自己做才有的劲道。
“这家店很好吃，你在哪找的？”这句话他在进店的时候就想问了，虽然店铺的位置不算刁钻，但也算的上是犄角旮旯处的苍蝇小馆，光是绕进巷子，就要绕个九九十八弯。
是什么有意义的店吗？
纪绥顿了下，摇了摇手腕上的通讯，回应简洁：“网友推荐。”
多么有现代青年气息的朴实回答。
吃完馄饨直接回了别墅，为了消消食，纪绥干脆把车子停在了较远的车位上。
向寻很喜欢散步这种温和的运动，尤其是在小区的午后，整个人都可以被晒得熨烫。
晚上也很好，夜深人静时也能图个懒散清净。
“你养过小孩。”快到走到别墅时纪绥忽然开口。
这是什么问题？他想起来是为了安慰李初晴母亲，当时随口一诌的胡话。
他踏上一阶台阶，一瞬间比纪绥还高上一点。
大概是吃了一顿美食，晚风又实在醉人，向寻的心情很好很放松，他转头笑着问到：“怎么忽然问这个？”
“当时为了安慰常姗随口编的，哪能当真。”
“那你编的很真。”
“谬赞，谬赞。”眼前的人随意打着哈哈，别墅的门在检测到向寻后咔得打开，他一脚踏进去又转过头来说话。
半边脸被别墅里的光照亮，眉骨和鼻梁处打下一片阴影。
“我这个年纪哪里会有小孩啊……”
“自己都顾不上，就不要糟蹋人家孩子了。”这句话向寻没有朝着纪绥说，他看着别墅里的吊灯，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
自己吗？
自己吧。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和朝纪绥说了句类似于“早点睡觉。“之类的礼貌话，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得快，所以他没有看到纪绥蹙了一下眉毛。
向寻坐桌前，又打开药盒吃了一颗。
药物吃多了会带来混沌感，让他连思考都渐渐变得困难。
但是多年指挥官的潜意识清晰地告诉他次任务并不寻常。
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妖物狂化。
一只手重重揉动着不断跳动的太阳穴，眼睛微闭，大约过了半分钟，他的睁开眼，掌心摊开是一缕头发。
这是今天过来问他问题的那个小女孩的头发，小女孩没有什么问题，正常的时间，正常的反应，
正常的离开方式，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出现在学校附近，再正常不过了。
向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发丝，可以说毫无破绽，真是一个很聪明细心的女生，他在内心夸奖。
如果那辆电动车不是逆行离开的话。
电动车逆行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尤其在人流量多的放学期间就更为常见，大概是看惯了，小女孩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今天由于学校出事，路口有很多交警在维持秩序，所以在满是交警甚至是摄像头的路口逆行就显得突兀起来。
夜晚里，即使灯再亮，向寻的视力再烂，摄像头拍照时的闪光都是很亮足以看清的，但是当载着小姑娘的电动车逆行而过时，机械视像头没有一点反应。
那是一辆只有向寻看的到的电动车。
幻妖
意识到这点的向寻有点想笑，为什么呢，
无奈这个身体过于的烂了，连初出茅庐的妖术都能把他一时骗过去。
又真心觉得小姑娘的运气实在不好，现场知道情况的人那么多，非挑了他来骗。
“老张，帮我查一下这个头发的主人的个人信息。“向寻发了条可以传送物质的通讯。
“还有近几个月的行踪。”
*
“和我们去黑市玩玩？”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就不去了吧。”正在写作业的棠楼并不想去，黑市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对于处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种神秘带着一点危险的地方总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就像人类时代的不正规网吧。
家长越是不允许，他们就越是好奇。
一个人不敢去，班里的几个同学决定多拉几个一起去。
不只是因为人多壮胆，人多还意味着责任平摊。
“他们都答应去了！”喊她的女生指了指班里的几个同学，都是成绩不错的同学，算是班上影响力比较大的中心成员。
“就你不答应，就差你了!”
棠楼并不想成为特例，合群已经成为她深埋在骨髓里的行事准则，所以那天晚上她跟着他们去了。
穿过长长的巷子，转过圆形的拱门，石头制成的守门妖弯腰问好，欢迎来到黑市。
彩色的灯带缠在铁质的标志牌上，这里就像千禧年代的夫子庙，灯牌之后有书肆，茶馆，酒楼，棋牌室，灯光绕着屋檐闪耀，五彩的霓虹灯遍布大街，人流攒动，妖人混合。
在这里，那些在正常生活里不允许出现的东西，被大摇大摆地摆在明面上。
走在人群后面的棠楼看到贴在卷帘门上的招聘广告，纸质印刷：“本店招聘服务员，不招收低等妖类，面试请提供等级证明。”
帝国宪法第一条规定，妖类平等，拥有同等的劳动权，这是今天课上新学的，但是这种法规显然对黑市没有任何约束作用。
前面的转角处有一个正在路边扫地的中年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来级别很低，因为棠楼发现这里的妖都会露出一点妖纹或者妖的特征来显示自己的身份。
一只肥胖的穿着开衫的猪妖从边上的汤包店走出来，肉色的耳朵抖了抖，然后头后缩，发出的动静像是想要把喉咙里所有的痰都挖出来，黑厚的唇部蠕动吐出，黄色的黏液落在中年人刚刚扫过的地方。
他没有抬头，用抹布擦拭，猪妖没有低头，继续大摇大摆走过。
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秩序在这里的没有了文明的修饰，变得鲜明直接，不再只是以潜规则的形式存在。
哪里都有秩序，就像成绩不好的棠楼会下意识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是一种不用言说的习惯和规则。
这条街上的店铺很多，什么都有，鲜红的糖葫芦插在草札上，黑色的猫端坐在路边乞讨。
是在乞讨吗？棠楼不太确定，因为黑猫的姿势很是高傲，动作优雅像一个小王子，但是面前却放着乞讨人士专用铁腕。
绿色的眼睛很漂亮，棠楼从包里掏出一个猫咪罐头，校园里的流浪猫很多，这是棠楼给他们准备的小惊喜，但是今天一只猫也没有碰到，所以罐头留到了现在。
“吃吗？“罐头被轻轻放在面前，底下还垫了张印着小蝴蝶的手帕纸。
黑色的猫咪不为所动。
“你不饿吗？不饿为什么乞讨？“蹲在猫咪面前的女生疑惑。
“我就说老张有毛病！！！“黑猫在内心破口大骂。
这个小破碗就是老张的摊子，老张的说这是有缘人的摊子，但是它在这坐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狗屁有缘人，现在好了，还被人认成了要饭的。
猫咪气得黑色的毛都炸了起来，它怒气冲冲叼着碗就要回去骂老张，还不忘在走的时候蹭一下小姑娘的手告诉她不是生她的气。
看到猫咪走了，蹲在地上的女生站起来想要跟上自己的同学，但是刚刚走在前面的同学们已经不知去向，没有人等她。
棠楼不敢一个人往里面走，她决定原路返回。
黑市的天变得比夜晚更深，是那种黑夜里的黑云压城，要下雨了。
路上的人变少，棠楼加快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又看到的刚刚的那个转角，扫地的中年男人还在那里，但是边上的那家店，却不是汤包店了！
寒意从几乎钉在地上的脚底涌出，棠楼意识到她迷路了。
天上的第一滴雨落了下来，她在暴风雨降临的黑市迷路了。
这里的雨又大又急，下了一滴之后就像停不下来一样接连砸了下来，远处的霓虹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在更大的雨滴下宣布生命的终结。
棠楼仓惶跑入那个转角，试图找一个躲雨的地方。
巷子里的店铺阶次关门，看到有人冒雨往这边跑甚至还加快了关门速度，防止有人进来躲雨。
光明药店也要关门了，这个点这个天气不会有人来的，颓丧的男人看着雨幕，缓慢拉着嘎吱嘎吱响地卷帘门，雨幕里面有一个狼狈奔跑的小姑娘，哪里有躲雨的地方呢，不会有人给她地方躲雨的，男人哀伤同情地想。
他拉卷帘门的动作慢了下来，药店白色的光从里面露了出来，像是雨幕里唯一的生存之门。
如果她来，就在我这里躲雨吧，就当是积德了，男人坐在塑料凳上低头等待，有雨从外面打了进来，冰凉的。
“你好……不好意思…我可以进来躲个雨吗…雨太大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不会把你的地板搞脏的，就一会会，请问可以吗…”女生的声音带着跑步不匀的喘息。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她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像是叹息“可以，可以躲雨。”
男人用手中的铁钩子将卷帘门向上顶了顶，好让女生进来，外面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一片黑压压的建筑。卷帘门慢慢关上，“咔”的一声锁上，外面响起的巨大的像是来自深海的闷雷。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条新毛巾递给女生，质量不怎么样的赠品，但是擦雨水已经足够了。
棠楼接毛巾的时候看到了男人一直低着的脸，很普通，东亚男性的平均脸，动作和下垂的眉毛显出点畏缩，但是同时也让人有一种好人的感觉。
是那种毫无特色的老实人。
“擦擦吧，这个雨有伞也没用，雨停了再走吧。”语速慢慢的，让棠楼想起了地上随处可见的浑浊水坑。
“谢谢。”
这场雨很大，下了许久，老实人拿着几张纸坐在收银的位置反反复复地看，时不时还在计算机上按出声音。棠楼没事干绕着货架看商品，最边上有一个玻璃货架，里面没有商品只有标价和简介。
这种情况在黑市很常见，大多是商品上不了台面，不能摆在明面上直接卖。
“你想变得妖力更强吗，你想超过同学们成为父母的骄傲吗？“荧光笔写的。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光明药店新品试剂，保证正品！！！“这里是用粗的红笔写的。
“价格实惠，每支只需99。”这个被写在黄底的打折牌上。
“这个真的有用吗？”棠楼犹豫了下，还是找男人搭话。
男人从一堆白纸和数字里抬起头来。
“有用。”
“但是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