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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色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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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灯在头顶晃成惨白的光晕。
陆明深躺在担架床上，耳畔是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消毒水混合着血腥气直冲鼻腔，右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勉强转动眼珠，看到护士正在往自己手臂扎针。
记忆最后定格在旋转餐厅的落地窗——顾寒声像折翼的鹤，黑色西装被夜风灌满，在二十八楼高空划出决绝的弧线。
"患者多处骨折，准备肾上腺素！"
推床轮子碾过急诊室瓷砖，冷光灯在视野里连成银河。陆明深突然想起那个坠落的瞬间，顾寒声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折射着月光，和他口袋里那枚本该戴在未婚妻手上的婚戒一模一样。
"心率下降！"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陆明深感觉意识正在抽离，恍惚间又回到三个小时前的宴会厅。香槟塔在钢琴曲中流光溢彩，他作为新晋科技新贵受邀参加顾氏千金的订婚宴，却在露台撞见准新郎将顾寒声逼到栏杆边缘。
"你以为装成听话的狗，父亲就会多看你一眼？"顾家大少爷扯着顾寒声的领带，"私生子就该烂在阴沟里。"
顾寒声突然笑了。那个笑容让陆明深脊椎发凉，像是淬了毒的刀锋映着月光。下一秒，他握住顾云城的手腕，在众人惊呼声中向后仰倒。
"抓住他！"此起彼伏的尖叫中，陆明深第一个冲过去。指尖堪堪擦过顾寒声的袖扣，金属搭扣刮破皮肤的刺痛此刻仍在灼烧。
"患者瞳孔扩散！"
混乱中，急救医生举起除颤仪。陆明深最后看见的，是护士从顾寒声西装内袋找到的手机——锁屏照片赫然是自己上周参加行业峰会的侧影。
黑暗吞没视野的刹那，有冰凉的液体滴在眉心。
陆明深猛地睁开眼。
雨水顺着梧桐叶脉砸在挡风玻璃上，车载电台正在播放财经新闻："顾氏集团今日宣布收购天穹科技..."他怔怔望着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腕表显示2021年9月17日。
后视镜里映出年轻了五岁的面容。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陆明深颤抖着点开手机。社交平台铺天盖地都是顾氏收购案的报道，配图是顾云城意气风发的笑脸。而前世此时，他正在赶往融资会议的路上，准备签下人生第一个对赌协议。
转向灯在雨中划出橙黄光弧，黑色宾利调头冲进雨幕。导航定位到城郊老旧的筒子楼时，陆明深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铁锈味在舌尖漫开，他数着斑驳的楼梯台阶来到402室门前。
开门的青年裹着褪色毛衣，湿发黏在苍白的额角。走廊声控灯在他抬眼的瞬间亮起，琥珀色瞳孔里浮动着细碎的光，像是深秋潭水映着最后一片枫叶。
"顾寒声。"陆明深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要不要跟我走？"
潮湿的穿堂风卷着雨丝扑进来，顾寒声左手还握着美术刀，刀刃压在渗血的纱布上。他歪头打量这个西装革履的不速之客，忽然露出陆明深记忆中的那种笑。
"好啊。"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