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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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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张池收到了一条消息。
【一楼，放器材的杂物间】
“哥几个，帮个忙”，张池对宋待几个人说道。
几个人风风火火的来到杂物间，还是上次几个人，正拿着架子上的各种东西，砸向蜷缩在垫在上的一个人。
“住手”，张池喊道。
几个人停手，转回头，看清来人之后，愣在原地。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派个代表，刚才扔在他身上的东西，我们也扔一遍，这事儿就算了”，李昱说道。
“你们他妈的什么意思”，领头的人冲着他们吼道。
“啧，人话都听不懂，居然还能上高中，还真是神奇”，宋待说道。
“你们别以为人多我们就怕你，上”，领头的跟旁边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就拿着手里的东西冲过来。
王加浩眼疾手快地把身边的扫把，给了几个人。
没几下就解决掉他们，领头的人，只好随意扔了一个人在垫子上。
张池把孟余凡拉在身后，扫把依然抓在手里。
“别愣着了，动手啊”，李昱扬扬下巴说道。
“我们自己扔？”领头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文明人，做不出这种事”，李昱笑得不怀好意。
领头人不爽地咬咬牙，还是照做了。
“行了，你们走吧，下次再让我们看见，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李昱说道。
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宋待伸了伸懒腰，插兜也走出去了。
“你有受伤吗，严重吗？”李昱问孟余凡。
“没有，谢谢你们，”孟余凡说道。
“那行，没事我们先走了”，吴尘王加浩也跟着李昱走了。
张池转回身，上上下下的打量孟余凡，“你真的没受伤吗，我刚才看他们扔的几个东西都还挺重的”。
“真的没事，没什么感觉，”孟余凡轻松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池安慰孟余凡，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这次赶上了，没受伤。
“谢谢你们，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又把你们牵扯进来，”孟余凡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我不可能袖手旁观”，张池严肃地说。
孟余凡叹了口气，“还是对不起”。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张池几乎是吼出声，不仅孟余凡，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很奇怪，张池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自从遇到孟余凡之后，自己多出了好多莫名其妙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他受不了，孟余凡一直对什么都淡淡的，特别是对自己，他以为他们是朋友了，他以为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插手他的事，原来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孟余凡从始至终都认为他是个莫名被牵扯进来的路人。
孟余凡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担心你，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对不起”，张池手握成拳，落寞地开口，“我不该瞎掺和，不该自以为是的多管闲事”。
张池转身出了杂物间。
孟余凡呆在原地，看着张池离开的背影，他连喊住他都做不到，全身上下麻麻的，做不了动作，什么东西在冲击着他的大脑，手不听使唤地发抖痉挛。
好疼，好累。
张池接下去的几天，没再跟孟余凡说话，即使孟余凡主动挑起话题，他也努力不让自己去搭腔，虽然几次都没忍住。
他找的看着孟余凡的人，也没再给他发过消息，那几个人也没再欺负孟余凡。
晚上张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无聊的节目。
“小池，先生寄了快递给你，我给你放在门口的柜子里了”，王姨说道。
“好”，张池应了声，走去门边拆快递。
张池看着包裹，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新的乐高。
张池拎着乐高，走到客厅，转了转眼睛。
“王姨，你自己能搞定吗？”张池说。
王姨反应了下，想到最近几天两个孩子好像在闹别扭，笑了笑回道，“可以可以，小凡，你跟小池玩会儿，一会儿我叫你们吃饭”。
孟余凡看了张池一眼，放下手里的盘子，跟在张池身后面，进了他房间。
张池轻车熟路地坐到地毯上，开始拆手里的箱子。
孟余凡站在一边，无措地搓着手指。
张池有点儿被逗笑了，咳了两声，说道，“你不坐下”。
孟余凡接着也坐到地毯上。
“你跟我道个歉这么难吗，你不是很擅长道歉吗”，张池调侃道。
“你不让我说对不起”，孟余凡说道。
张池没忍住笑出声，这他倒是记住了，孟余凡也跟着笑了。
“算了，其实我也有错，上次我太冲动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我也该给你道歉，对不起”，张池手装作很忙地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不好意思地说。
孟余凡点点头。
张池又被气笑了，“你这什么意思，你还点头，我真是服了你了”。
孟余凡依然笑着，“你说不让我说对不起的”。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哥，你是我亲哥”，张池道。
亡羊补牢，人们好像都很擅长逃避问题，好像躲过这一次之后，一切都跟没有发生一样，但是他们都忘了，洞已经存在了，再怎么逃，也没有用。
两个月过得很快，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张池刚回到家就接到老张同志的电话。
【小池，王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饭还没做好，她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找东西先垫一下吧】
【发生什么事了】，张池问道。
【我没细问】，张父回道。
【好，我知道了】，张池道。
张池看了下一片狼藉的厨房，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
发生什么事了，孟余凡也没来。
张池打开手机，大群里的消息已经99+了。
【有人跳楼】
【就在废弃的那栋教学楼】
【现在那里已经被围起来了】
【好多人在那里围观】
【我们班主任赶过来，警告还没回去的我们不要乱说】
【我去，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没听到刚才的救护车还有警车声吗】
【最新消息，目击者是一对小情侣，在那边散步，看到地上躺着个人】
【我艹，这不吓死】
【想想就害怕】
【班主任发消息了，明天停课一天】
【我艹，看来是真的了】
【好好好，放一天假】
【放假了！太棒了】
……
跳楼？
张池皱了皱眉，打开班级群，班主任老徐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特殊情况，明天学校停课一天，望家长和同学们周知！】
还真停课了，啧啧，不打自招了，果然有人跳楼。
张池打开几个人的群，开始在群里发消息轰炸。
【兄弟们，谁还在学校，听说有人跳楼，什么情况】
【我跟宋待刚走，刚在群里吃完瓜】，李昱回道。
【我也不清楚，刚才教室外边一片骚动，主任喊了几声，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王加浩说。
【刚才我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但是老徐发了群消息之后，我信了】，李昱说。
【我记得之前三中有人跳楼，也放假来着，不过人家放三天】，张池说。
【能放假就不错了，感谢那哥们，我们解放一天】，李昱说。
【就是就是，有就不错了】，王加浩附和道。
【剩下两人怎么老不说话，再不说话，群主把他们踢出去】，张池说。
【我就是群主】，宋待回。
【宋待在我身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李昱回道。
【对不起，是小的造次了】，张池道。
【吴尘呢】，李昱问。
【做题呢，没看手机，估计都不知道明天放假】，王加浩说。
【等我明天好好打听打听】，张池说。
【怎么明天？你不永远赶在八卦第一线吗】，李昱问。
【累了，被摧残了两个小时心力交瘁，而且还没吃饭，趁现在不饿，我去睡了】，张池道。
【还真是难得】，王加浩道。
张池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喝了两口的可乐扔在茶几上，回卧室去了。
他很久没感觉到这么累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翻身卷过被子。
明天要让王姨做好吃的，上次的蛋糕就很不错，明天不用去竞赛课，一整天，跟孟余凡两个人一定能把它拼好。
很久没有睡到自然醒，张池伸了个懒腰，下床拉开窗帘，窗外的玉兰花变得玉米穗大，在风里轻轻摇曳。
张池走出房间，往常会有的饭香气没有传出来，厨房里依然狼藉。
他挠挠头，王姨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是第二天肯定能看到人，为什么没来。
张池叼着牙刷，从床头拿过手机，九点多，几个人的群里有人发了消息。
他有点儿奇怪，今天不用去上课，居然还有人起这么早发消息。
【我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跳楼了】
【孟余凡】
当李昱消息里的这三个字闯入张池眼睛里的时候，张池愣在原地，他一遍遍地看着屏幕，确认着那熟悉的三个字，孟余凡。
孟余凡。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