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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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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幸好教授还没来，时一鸣心说好险，加快了步伐，直奔着裴渊渟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的视线交错，只有一秒。
时一鸣笑笑：“早上好”，不等对方回答，向上两步，登顶整个班级的最高峰，坐到了最后一排。
裴渊渟握笔的手顿住，他身边靠过道的座位明显是空的，心想，时一鸣还是不真诚，想坐就坐，扭捏什么。
正疑惑着，眼见一位女生弯下腰，轻声问道：“旁边有人吗？”
常年倍受关注的裴渊渟对搭讪已经免疫了，头也不抬，淡淡应了声：“没人。”
课上到一半，女同学侧过脸，盯着裴渊渟满满一页笔记，有意无意的说：“真好看。”
裴渊渟没说话，笔记上多了两个字，‘肤浅’。
他觉得女生夸来夸去，不过还是在夸他的脸，翻来覆去就这些词，‘好看’‘漂亮’，实在没有新意，远不如后面那位生动有趣。
时一鸣听着课，顺带扫了两眼保护对象，裴渊渟看起来比早春还要凉薄，像这种朋友圈一片空白的人，不知道平时怎么和朋友分享生活。
他不相信裴渊渟没钱，因为有些人看起来就很贵。
不像自己，只是单纯帅。
下课休息十分钟，时一鸣伸了个懒腰，看见裴渊渟身边的女生贴的更近了，没有攻击性，只是稍微暧昧。
“这课真是选对了，”后排的女生啧啧了起来，“裴帅魅力无边，上哪儿都能演偶像剧。”
一个男生不服：“也就一般，之前计算机系的女生照样追着时大帅哥满校园跑，是吧。”
“少吃点瓜吧。”时一鸣说。
旁边人还想说点什么，却不得已被动消音，只见裴渊渟起身，说了声‘借过’，轻松越过女生，拿着书本笔记不打弯来到最后一排，一屁股坐到了时一鸣的旁边。
大家“噢”了声，意识到原来时一鸣和裴渊渟是认识的，难怪刚才不让他们说酸话。
先前说话的男生咳了咳：“教授怎么还不回来。”
时一鸣盯着裴渊渟的脸，心说，之前不是一直离得远远的吗，恨不得坐对角线的那种，怎么变同桌了，尽管有些不自在，他仍然撑着后脑勺，侧过身，故作姿态道：“欢迎学霸光临，怎么想起来上后面。”
没什么原因，不过是这里空了个位，裴渊渟没说话，掏出手机，打字道：前面的香水味有点重。
干嘛打字，时一鸣嘴角勾了下，你又不是什么含蓄的人，昨天怼我不是一套一套的吗，还给我上心理健康课。
但时帅哥今天心情好，陪着打字逗趣：我也喷香水了，你闻不出来啊。
后排的窗户大敞着，只能闻到窗外的青草香，一向擅长洞察谎言的裴渊渟，狐疑的放下手机，轻嗅一会，斩钉截铁的回答：“你身上没味道。”
时一鸣笑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将握紧的拳头放到对方鼻子下面，申诉道：“我这香水贵，只抹在手腕上，一般人闻不到。”
凑的太近了，裴渊渟被迫感受到一股清甜的香气，有点像水蜜桃，又有点儿像巧克力，淡淡的，并不恼人。
“香吗？”时一鸣坏笑起来。
“甜香不适合你。”裴渊渟看过去，对方有点潮有点痞，和香水的味道调性不符。
“哈哈哈哈哈”时一鸣笑弯了腰，“甜就对了。”
他摊开手心，变出一颗糖来。
傻的冒泡，像小学生一样，裴渊渟想。
后面教授播放电影时，时一鸣听见身边人说：“往后想和我说话就并排走路，别再搞跟踪那套。”
明明听清了，他还是‘啊？’了一声，难以置信，自己从暗卫晋升为贴身保镖了。
谁说少爷冷若冰霜，谁说少爷是大理石的，明明一颗糖就能拿下。
裴渊渟转过头，看时一鸣兀自高兴，又说：“下午我不在学校。”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拉高领口，把漂亮的下颌线隐了进去，难不成害怕对方扑空吗。
幸好时一鸣比较迟钝，没反应过来，问他：“你下午去哪？”
裴渊渟说：“市中心。”
时一鸣又问：“去市中心干吗？”
裴渊渟扫了对方一眼，冷冷地说：“你别和我说，校外也要跟着。”
时一鸣反应迅速，连忙否认：“我正想出去逛逛，看看咱俩是否顺路。”
尽管不大相信，裴渊渟还是开口说：“我去新华书店，你去哪里？”
时一鸣厚颜无耻，说：“我也去新华书店。”
他打算把时刻盯防贯彻到底，换来对面的冷哼一声。
裴渊渟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放低了音量，平静的开口：“是姑妈让你来照顾我的吧，我感觉得到。”
时一鸣可太不爽了，跟踪第一天被抓包，这才一个星期，直接被捅破窗户纸，这简直有种智商上被人碾压的屈辱感，他不太想承认，也编不出来正经理由，于是含糊道：“学校就这么点大地方，每天碰到也很正常。”
“不是碰到，是你跟在我后面，整整一周，”裴渊渟无情指出问题，“如果不是姑妈的委托，你解释一下原因。”
实在编不出来，时一鸣踢皮球道，“要不你自己先想着，我要去上专业课了。”
这下攻守交替，轮到裴渊渟难受了。
但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个性，他相信一切不合理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是局内人不知道罢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
午休间隙，裴渊渟掏出手机，给时一鸣发消息：下午你自己去书店吧，同学约我剧本杀。
剧本杀这种时髦游戏时一鸣没玩过，上次听室友说是成年人的过家家，有心见识，便回复道：这个有人数限制吗？带我一个吧。
没想到对面又说：人太少了拼不成，我去想去滑冰。
来来回回，虚虚实实，时一鸣就算再钝感，也感觉出来了，自己正被人当猴耍，但他从来不怂，故意回道：想学，教教我呗。
语气怪恶心人的，裴渊渟抿了口咖啡，既然已经确定小狼崽子盯着自己，那不如挖个坑，来个瓮中捉鳖，轻笑着说：行啊。
宿舍这边，时一鸣刚运动过，脱下衣服扔进洗衣机，飞快的洗了个澡。
同寝室下午都没课，大伙儿看剧的看剧，游戏的游戏，形态各异的散落在房间里，意识到这里有个不合群分子，正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老小说：“时哥，穿这么帅出门，有约会啊。”
一点儿没听见室友的说话声，时一鸣正利落地翻吹着头发，又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白色体恤搭配水洗牛仔裤，外面罩了件深色棒球服，他没认真搭配，感觉有点怠慢了自己的帅气，便从抽屉里抠出一枚银色耳钉点缀上。
钥匙和手机塞进衣服口袋，转身问大家：“是不是缺点什么。”
众人齐刷刷摇头，已经顶满了哥哥。
“或者，再来点香水呢？”爱化妆的那位福临心至，试探性的发表意见，“狂野蔚蓝蓝风铃尼罗河我这都有。”
时一鸣什么都不排斥，支使对方：“给我挑一个不呛鼻子的，也别太甜。”
一下子排除了大半，化妆哥推出几款摆出任君选择的姿势。
时一鸣左挑右拣，顶在鼻子前面怎么嗅都觉得味太重，随意取出一支，朝着手腕浅喷了半泵，两手一蹭，大功告成。
寝室长拍着小时同学的肩膀：“约会加油！做我寝脱单第一人。”
“男的，一群男的。”时一鸣知道他们又在乱想，下意识解释，“你们想哪儿去了！”
“噢！”“哎！”大家的失望之声不绝于耳。
时一鸣趁乱逃离八卦中心。
坐在公交车上，他有点紧张，更多是亢奋，即便从来没有滑过冰，但无论哪种体育项目，都令他心生向往。
小时候没条件，长大了又缺机会，幸亏裴渊渟在逛书店、剧本杀和滑冰之间选择了滑冰，这就人感觉到，裴渊渟这个家伙，还蛮合得来，以后说不定真能玩到一起去。
门票有点贵，时一鸣现在已经没那么缺钱了，还是肉痛，当作为工作投资了，进了里间只看到裴渊渟一个人，不由问道：“你朋友们呢？”
“都已经滑上了，”裴渊渟轻皱眉头：“换了身衣服？”
时一鸣有点紧张，瞅着自己的打扮问：“我没滑过，不懂规矩，穿错了吗？”
“冰上冷，最好把外套拉上。”裴渊渟说。
说罢熟练的换上冰鞋，又给时一鸣挑了一双：“四十五码差不多？”
时一鸣接过鞋子，又听话的拉上外套，看着对方的眼睛，虚心求教道：“这鞋怎么穿？”
这让裴渊渟心情大好，没想到平常那个痞里痞气的家伙居然变得乖顺可爱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