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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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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漫展上的返图让我在微博小火了一把,给我带来了不少客单,和花间分开后的大半个月一直在忙。今天的工作是拍摄汉服,工作室的化妆师和我一起过去,在景区里忙了一天才结束掉工作。
刚和客人分开,花间的电话就到了,问我今天有没有空,上次说好了请我吃饭,到现在都没有吃。
已经是十二月,天气很冷,花间过来的时候裹了一件厚羽绒服,围了红色围巾,裹得球一样,相当可爱。
看到我后,她飞快地晃起手来,像一只企鹅。我朝她跑过去,揶揄着问她今天要请我吃什么山珍海味。
“火锅吃吗?”她给我微信发了几家店的截图,都是网上比较火的店,“牛蛙呢?还是去撸串儿?”
我记得她微博发过自己喜欢吃火锅,于是提了家火锅店。花间果然变得喜笑颜开,很兴奋的样子,说自己正好被人安利了一家最近很火的店,现在这个时间离饭点还差些时间,早点过去说不定不用排队。
她拽住我的袖子,兴冲冲地要带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一起穿过人群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幸福。
学生时代我和那个异装癖的学长谈恋爱的时候,他总穿着女装,和我拉着手走在街上。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是街道上阴暗的老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也不会被投来世俗的眼光。
如果有的选,我也想能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可以像大学时的室友那样,光明正大地追谁,把自己的爱意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
可性取向这种事没得选,我天生喜欢男生,和女生关系都挺好,但只能做闺蜜。
我很早就出了柜,我爸妈倒是无所谓,还是在催我找对象,在他们看来,男的女的不重要,但是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会让他们担心。
吃完火锅出来的时候下了雪,花间很兴奋,拿起手机录起vlog。
我是开车出来的,火锅花了不少时间,天都黑了,我于是提议送花间回去,朝她说:“已经不早了,你一个女生回去,我也不太放心。”
听完这话,花间忽然瞪大了眼睛,随后发出一阵爆笑。
我对她的反应不知所措,问她是哪里不对吗。
她摇摇头,朝我摆手,答应了我:“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去啦。”
我对她刚刚的反应有些疑惑,但继续询问也没有问出所以然来。我猜她大概是以为自己力气大,我的担心有些可笑了。但坏人总是在暗处,防不胜防的。
花间住的小区离我家不远,车程大概只有十来分钟,我把她送到楼下,她邀请我上去坐坐。
我过会还要回工作室一趟,就婉拒了她,说下次拍私房照的时候再过来。
“那你到了工作室以后要给我报平安哦。”
我点头,让她快点上去。
到工作室的时候我师弟在,他刚嗦完螺蛳粉,弄得屋里臭气熏天。
师弟见了我就问,说听化妆师说我跟美女约会去了,有什么感想没有。
“如果是个帅哥,我还能给你冒点粉色泡泡,但对着女孩子,再漂亮我也没办法。”
我师弟盘腿坐在沙发上,说:“人家一个大网红,专门约你出来,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你不行就趁早跟人家说,别辜负人家。”
我几乎被他唬住,忽然想起来逻辑不对,解释道:“人家姑娘只是单纯把我当朋友,你就思想龌龊,一看到女孩子就往歪处想。”我最讨厌那些对女生的一举一动都要歪曲理解的死直男,我和师弟大学时关系最好,所以我能明目张胆地骂他。
“你骂人的时候倒是gaygay的。”师弟说。
我哼了一声,不屑地靠着他坐下,说:“死直男,了不起咯,母胎solo到现在。”
谢飞华一下子火了,作势要揍我,我俩滚到一起,随后对着彼此大笑起来。
师弟虽然有很多毛病,但我还是很喜欢他,感谢他不会因为我的性取向对我退避三舍,给了我男性间那种哥们儿交情。
我俩装模作样互殴了几下,师弟就起来从冰箱拿出来一瓶啤酒,打开递给我,然后说:“我认真的,无缘无故的,老是找你,又是请客又是约私房照,说对你没意思我是不信的。”
我摇摇头:“啥呀,我们也算生死之交,有工作想着我有错吗?我不比别人靠谱?”
师弟见我这么说,也不再继续坚持,只说:“行,我说不过你,你自己悠着点,别伤了小姑娘的心。”
“人家比你年纪大呢,什么小姑娘。”我比师弟要大一级,当初他到学校报到时,就是我把他带去宿舍的,花间比我还大一点,估计花间上到大学的时候,我师弟还是个懵懂的未成年中学生。
“也是。”师弟说,“我也算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师弟说完拿起相机,给我看他前几天拍的照片,选一张打算拿出来参加下个月举办的一个什么比赛。之后我们又通宵交流了拍摄技法,快天亮才各回各家。
年末各种工作堆在一起,我们工作室也开始年底冲业绩,变得异常忙碌。
之前去雪山的图已经放出来,反响很好,花间又在花絮vlog里分享了我们雪山上的倒霉遭遇,给我的微博涨了不少粉丝,连带着工作室也多了不少关注,我和师弟的约单都已经排到了春节后。
元旦晚上我和师弟还有化妆师三个无家可归的单身狗是在工作室一起度过的,我们仨点了些串儿,灌着啤酒哼着歌,祈祷工作室继续好好运营下去,不要扑街。
摄影师这样的职业,越到节假日越忙,跨年夜过后我和师弟几乎没有碰到面,直到春节前才稍稍有了喘息。
年末花间也非常忙,除了各种活动邀约,还有二次元平台跨年晚会的彩排,我们微信偶尔聊着,频率不高,但一直没有彻底中断。
为了搞钱,我已经两年没有过年回过老家,这次我妈催得厉害,我也想在家里待久一点,才回了C市。
我家离工作的城市并不远,连高铁都不用买,动车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站。
我给我爸妈买了些礼物,老两口见了以后嘴上说我乱花钱,其实心底都美得很,暗戳戳相互攀比谁得到的礼物更好一点。
我妈的羊绒大衣打败了我爸的茶叶,老头子不太高兴,偷偷找我暗示。我只能告诉他这是我前几个月拍摄的时候去产地托人买到的精品,外面都是有市无价,我爸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在我妈炫耀衣服的时候摆出一副不跟你计较的姿态。
年夜饭上,我妈又问我的情感问题,我当然不敢跟她提多人运动的糟心事,只含糊说性格不合,过不下去。
我妈点点头,说:“你要是还喜欢之前大学的那个,趁着不晚,还能追回来。”
想起那个妈宝男,我飞快地摇起头,那人长得一般,性格优柔寡断,当时我们两个谈恋爱,也不过是大学生之间相互排解,有爱意,却并不是那么非他不可,只不过稀里糊涂谈了许久。
我的话正中了我妈的下怀,她立刻喜笑颜开,说:“那正好,我同事家的小孩,听说也是,年纪虽然小了点,但人挺乖的,长得也蛮俊的,最重要是知根知底,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小孩,你们不如有时间见见?”
随后她怕我拒绝,又接着帮我回忆:“就你上初一那会儿,来我单位,你王姨带来的那个弟弟,你还带着他玩了半天,还有印象吗?”
我妈这么一提,我稍稍想起来了点什么。知不道我记得当时那小孩才四五岁,刚脱了开裆裤的年纪,要不是我妈逼着我照顾弟弟,我才懒得带他玩。
我刚想回答,手机恰到好处响了起来,我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速按下了接听键。
“白老师,这个时候打你电话,不打扰吧?”我这才发现打来电话的是花间。
我忙说不打扰,拿起手机就往阳台走。
花间朝我拜年,说了几句吉利话,随后电话那头就传来长辈的声音,问她在跟谁打电话,是男朋友吗。花间拿远了手机,扯着嗓子用方言紧张地解释了几句,那边又传来笑声。
“白老师,不好意思,我妈她就这样。”花间又朝我道歉。
我顺带把我妈要给我相亲的事情跟她吐槽了一遍,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个样子,怕儿女吃苦走弯路,所以处处要盯着。
我在家里呆了六天,家里本来亲戚也不太多,关系好到要去拜年的就更少,除了帮我爸妈贴春联包饺子,我几乎是在家里躺过的六天。
春节刚回去,花间就来和我聊拍照的事情,最后各种档期冲撞,排到了三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