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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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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多注意一点，”程野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沈知秋的发顶，“你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我爸非骂死我不可。”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却又故意板着脸，像是要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心软。
“嗯-”沈知秋低下头。
"冷库可比雪冷多了，"他单脚支着山地车，故意把山地车铃按得震天响，银铃铛随着动作在腕间叮咚。
他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戳沈知秋脸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等会冻哭可别赖我。"
话虽这么说，却用袖口擦了擦后座沾着鱼鳞的铁架，动作细致得像是怕弄脏了沈知秋的裤子。
沈知秋踮脚往车座上爬，鹿皮靴在脚踏板打滑。程野突然掐住他腰往上一托，惊得沈知秋差点叫出声，怀里的红毛丹差点滚落在地。
"抓紧！"程野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西红柿汁水的酸甜气息随风传。
山地车猛地窜出人群，沈知秋的手虚虚环住程野的腰，指尖触到被汗水浸透的棉麻布料下紧绷的腹肌。
程野不是才比我大两岁吗，为什么我的肚子上没有肌肉？沈知秋皱眉，细细思考起来。
"怕就喊哥！"程野在颠簸的石板路上故意蛇形骑行，扭头瞥见沈知秋抿紧的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故意放慢车速，扭头看向沈知秋：“那么严肃干嘛，看你程野哥给你露一手。”
"抱紧！"话音未落，程野突然加速冲下斜坡，惊飞路旁啄食的灰斑鸠。
沈知秋的惊呼被风撕碎，化作细小的白雾消散在阳光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隔着布料感受到程野的体温，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冷链基地的蓝铁门在望时，程野突然急刹，沈知秋的鼻尖撞上他后背的银饰图腾。疼得眼眶发红。
程野呜呼一声跳下车，“到了！”扭头看向后座，只见沈知秋眼眶发红。
程野跳下车，转身看到沈知秋红着眼眶，顿时慌了神，双手合十道：“哎呀，别哭！哥哥我知道错了！”
“我才没哭！”沈知秋闷闷的声音传来，，他揉了揉鼻子，眼睛酸酸的，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程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沈知秋的发顶，语气不自觉地放柔：“行了，进去吧，带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冰雪世界’。
冷链基地的蓝铁门吱呀开启，寒气如巨兽吐息扑面。
程野从看门老头那儿顺走钥匙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银铃铛的脆响完美掩盖了锁舌弹开的咔嗒声。
"跟着我脚印走，"他往沈知秋手里塞了块冒着寒气的蓝冰，"踩歪了会滑进冻鱼堆当标本。
沈知秋低头看着手中的蓝冰，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抬头看向程野的背影，少年的身影在冷库的幽蓝光线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能为他挡去所有的寒冷与不安。
"扶稳了！"程野的声音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
他牵着沈知秋的手，踩着结了一层薄冰的台阶一步步往下挪。
墙面的霜花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浮雕，沈知秋忍不住伸手去碰，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缩了缩脖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一平方米的厚实冰墙，“这还是上次我缠着我爸让给我浇的，”程野指着这块冰墙对他说。
程野松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玩具瑞士军刀，在冰墙上刻下歪歪扭扭的字：“程野大帅哥”
冰屑簌簌落在沈知秋的领口，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来，把你名也刻上！对了，你名咋写来着？” 程野挠挠头。
"要这样写。"沈知秋拿过小刀，指尖触到程野手心的温度，脸微微一红。他在"程野大帅哥"旁边补上规整的楷体，冰晶在他们呼吸间飞舞，像是无数细小的星星。
“沈、知、秋——你这名儿比冰还冷。”
程野忽然将额头贴向冰墙，呵出的白雾模糊了并排的名字："听说北京小孩都会滑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认真得让沈知秋心头一颤。
"来试试？"程野突然拽着沈知秋的手腕，将他拉到一块平整的地面，上面盖着一层冰，也足够两个小孩滑起来了。
沈知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野推着滑了出去。他的惊呼声在冷库里回荡，脚下打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程野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沈知秋的背抵着程野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怕什么？"程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得意，
"有我在呢。"他的呼吸喷在沈知秋耳后，温热的气息与冷库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让沈知秋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滑了一会冰之后，程野带沈知秋去看他口中的“雪”。
程野拉着他走到冷库角落，掀开一块防水布。一台老旧的制雪机露了出来，机身锈迹斑斑，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精致。
"看好了！"程野按下开关，机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片刻后，细密的雪花从喷口飘出，在冷库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沈知秋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的那一刻化成水珠。虽然不是真正的雪，但那冰凉的感觉却让他心头一颤。
从冷库出来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程野推着山地车，沈知秋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那块程野塞给他的蓝冰。
"冷吗？"程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知秋。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秋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下次多穿点。"
沈知秋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蓝冰的边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嗯。"
程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他忽然伸手揉了揉沈知秋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走吧，回家吃饭。"
沈知秋坐在程野身后，忽然发现程野后颈有片未化的霜花，正随着少年蓬勃的血脉，化作春水渗进棉麻校服。
就像母亲相框里那些永不坠落的雪，终于在这个滇东黄昏，找到了栖息的河床。
……
到达翠湖小区时，程野捏住车闸，山地车在石板路上划出黑痕，带着沈知秋让他累的直喘气："抱这么紧，怕我把你摔了？"
沈知秋的鼻尖还残留着冷库的寒气，瞥见程野冻得通红的耳垂："谢谢哥--，程叔说晚上要查你作业。"
"老头子就会吓唬人！"程野用力扒拉车把上的车铃，惊飞了电线上的灰雀，"倒是你，明天除夕来我家吃饭不？许女士要做超级大餐。"
沈知秋用鞋蹭着石板缝里的枯叶不知道怎么回应。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奶奶的吆喝："秋秋！小野，快点来吃饭咯！"
沈知秋和程野在门口分别，走进门。
"远山今天提了一嘴，"沈奶奶掀开厨房的蓝印花布帘，"他们过年热闹的狠，正好教秋秋认认生。"
爷爷蹲在门槛抽水烟，应和："柏舟不在，是该热闹些。"
除夕。
程远山扛着半扇宣威火腿敲开沈家门。 "沈叔，今年两家凑个热闹？"他笑着将火腿撂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柏舟哥不在，总不能让孩子对着冷灶头过年。"
沈奶奶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玫瑰糖渍："远山有心了，秋秋昨儿还念叨小野......"
话音未落，程野已从父亲身后探出头，耳垂银环晃着晨光："奶奶，沈知秋在哪呢？还没起吗？"
“他还在房间睡着，你去叫他起来吧。”沈奶奶说着，朝里指向沈知秋的房间。
程野悄悄地推开房门，看到沈知秋还没睡醒，他兀的将手伸进被子里，冰凉的指尖刚触到沈知秋腰窝，正要去挠沈知秋的痒痒肉，沈知秋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
“哈哈，大过年的别想睡懒觉，”程野将沈知秋从被子里拽出来，“给我起--”
沈知秋一脸茫然，他的嘴角微微下垂，脸颊上还残留着被枕头压出的红印，看起来又委屈又困倦。
“我不想起……”他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声音像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闷雷，带着浓浓的鼻音。
"再睡要变年猪咯！"程野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烤得焦香的破酥包，玫瑰糖浆的甜香在冷空气里晕开。
“喏，给你。”程野贴心地把包子递到他嘴边。
沈知秋迷迷糊糊咬住面皮，糖丝粘在嘴角，被程野用拇指抹去，"走走走，我带你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