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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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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舶拾刚到酒席就收到许儒嘉发过来的语音,说秦瑶他哥竟然订了锦素云间的锦月阁。沈舶拾对锦素云间的包厢分级不太了解,问锦月阁怎么了。
是服务不一样?还是菜品不一样?
许儒嘉一直没回,可能是在开车,听那条语音像是在车上。
沈舶拾坐的那桌都是新郎官大学同学,他大学时是院草,五年过去依旧帅气逼人,而且看样子十分多金,于是被老同学们围攻喝了十几杯,白的啤的都有,脸不带红一点的。
吃的少,说的多,二十来分钟后,终于等到新郎官和新娘来敬酒。
沈舶拾口干舌燥,一句祝福话说不出来,拿着满杯白酒说:“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然后一口闷进去,赢得满桌同学的拍掌叫好。
新娘子惊讶得合不拢嘴,老同学也很感动,搂着他说好兄弟。
沈舶拾面对除秦至以外的其他人,不知道心虚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非常开心地拍拍新郎后背。
敬完酒,和老同学们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先走了,又发了个微信给新郎官,然后联系提前叫好的代驾,潇洒走人。
沈舶拾喝了酒感觉热,在车上把西装扣子解开,领带扯掉,衬衫扣子也解开两颗。
代驾小哥是个爱说话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两眼,问:“您这是赴下一个局儿?”
沈舶拾把车窗打开,点了根烟,右手臂撑在窗框上,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和人聊了起来:“今天接几单了?”
“您这是第二单。“小哥说:“后半夜的时候最忙。”
沈舶拾点点头,点评道:“开的挺稳。”
“谢谢哥!”被夸奖的小哥非常激动:“那您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啊哥!”
沈舶拾唇角微微勾起,哼着说知道了。小哥嘿嘿笑,觉得沈舶拾说话的调子酷酷的,人长的也帅,禁不住夸了一句:“您可真帅啊。”
沈舶拾眼皮向上撩起,从后视镜里和人说话:“这就帅了?还有更帅的呢。”
小哥以为沈舶拾是在夸自己,要换别人身上这么说,小哥估计心里要骂一句“普信男”,但沈舶拾说出这话,小哥是服气的:“是,哥您要跟那电视明星似的打扮打扮,那比明星还得明星,哈哈哈。”
沈舶拾笑了一声,说他不是在说自己。小哥傻笑着哦了一声,车上就两人,不是说他自己,难不成还能是在说我吗?
沈舶拾低头翻手机,找出那张秦至被抠图放在一堆兔女郎中间的照片,最终决定还是不败坏他的名声了,于是把照片放大至手机屏幕只有秦至的那张脸为止。
赶上个红绿灯,沈舶拾伸长手臂拿给小哥看。
小哥嚯了一声,问:“这是哪位明星,真够帅的。哥你还追星啊?”看不出来。
追星?沈舶拾咂摸着这个词儿,说:“算是吧。”还是私生饭那种。
沈舶拾把手机揣起来,又问:“那你觉得是他帅一点还是我帅一点?”
小哥差点喷血,这话和女友问自己的她和他妈掉河里先救谁的问题有九分相似。
“……都帅,都帅。”小哥选择端水,有的追星族把偶像看得比命还重要,他可不想得罪:“哥你俩不相上下,你就不是明星,你要也是明星,他肯定也得追你。”
沈舶拾前面听着不爽,但最后一句莫名顺耳。
“哥,到地儿了。”小哥长舒一口气,以后可不和客人随便闲聊了。
沈舶拾让他把微信收款码打开,小哥听话照做。沈舶拾扫了码,给小哥转了一千块钱小费过去,小哥看着收款记录,满脸惊喜。
以后该聊还得聊,这个险值得冒!
“谢谢老板!”
泊车小哥接了钥匙,也接过沈舶拾只吸了一半的烟,帮他扔掉。
西装大敞着,领带忘在车上,领口大开,三月份的劲风一溜烟钻了进去,沈舶拾快走两步进了大堂。
有服务生来引路,沈舶拾说了包厢名,跟着他坐电梯上了四楼。
电梯门开,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响起,沈舶拾没管,跟在服务生身后来到包厢。
服务生先敲了敲门,得了声请进,替沈舶拾打开门。
沈舶拾左脚先迈进去,迎着在坐四人的目光,凤眸微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意想不到的人。
数月未见,秦至再次见到沈舶拾,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感。
“沈老板,别来无恙。”
沈舶拾肉眼可见的惊讶和呆愣,一度以为自己是喝醉或者进错包厢。
可他是千杯不醉,况且许儒嘉他们也坐在那,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女主演的哥哥,就是秦至?
沈舶拾如梦方醒。
包厢是个中包,可以坐够八人,如今椅子被撤掉三把,服务生走上前拉开司佐和秦至中间的那把,请人上座。
沈舶拾慢悠悠走过去,落座后,想起还没回复秦至的那声“沈老板”,小岛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暗骂秦至双标,单方面决定暂时收回“秦哥”这个称呼,戏谑地回了秦至那声问好:“秦总,许久未见,又帅了。”
那声“秦哥”果然是一次性称呼,秦至暗道一声可惜,嘴上笑着回应:“沈老板也是。”
许儒嘉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拍拍身边的司佐:“快,阿拾,你迟到了,得自罚五杯。”
司佐会意,拿起那瓶费朗往沈舶拾的杯子里倒。
秦至本欲阻拦,但余光瞥见沈舶拾胸襟大敞,且一身酒气,存了点捉弄的心思,笑着看戏。
沈舶拾倒不介意,只是看见那瓶熟悉的酒时,左手抚过瓶身上精致的雕花,笑容意味深长。
司佐拿着酒,莫名尴尬。他注意到秦至看着沈舶拾的手,轻咳一声算作提示。
司佐对沈舶拾的印象一直是那种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比如现在,沈舶拾的动作、眼神,分明在说他感兴趣的不是花纹,而是…………
看了秦至一眼,后者垂眸抿酒,司佐收回视线,没放任自己瞎想下去,将酒瓶自己的方向撤了下,换来沈舶拾不爽的瞪视。
司佐选择性看不见,继续倒酒的任务,只倒了半杯。沈舶拾用食指敲敲杯子,司佐不明所以。
沈舶拾淡淡地说:“满上。”
司佐一顿,瓶身再次倾斜,对沈舶拾的“不知好歹”带了点情绪,愤而将酒倒了满杯。
酒水表面都高出杯口,因着张力而未外溢,太满了,以至沈舶拾端起来时还撒出来两滴,顺着瓶身滑落到手指。
“第一杯。”沈舶拾面对秦至,微微仰头,没酒席上喝的快,小口吞咽,但诚意十足,喉结滚动间,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
司佐欲再倒第二杯,杯口却被一只大手遮住,“可以了。这酒不错,沈老板喜欢的话,拿回去慢慢品尝吧。”
明明是你默认的,怎么变成沈舶拾爱喝了。司佐默默吐槽,将酒瓶放回桌面。
“好啊,那谢谢秦总了。”沈舶拾笑纳,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看了一圈,最后招来服务生,让把酒放回雕花木盒里,饭后带走。
这要求并不稀奇,费朗这款传奇干邑全球限量500瓶,瓶身和木盒都是请人精心设计打造,收藏价值很高。
酒被服务生带走装好。
许儒嘉眼巴巴瞅着一口没喝上的酒被带走,有点可惜,但转念一想,酒是被沈舶拾带走的,四舍五入就是他们一起带走的,所以自己还是能喝到的。
秦至体贴人,称沈舶拾刚刚肯定喝了不少酒了,于是点了鲜榨橙汁。
饮品上来,秦至拿过两杯,其中一杯放到沈舶拾手边,“可以吗?”秦至问。
沈舶拾点点头,懒洋洋地说没问题,正好醒醒酒。许儒嘉奇怪地看他一眼,醒酒?看沈舶拾的状态,喝的那点恐怕还不够开胃的吧。
他们点了八道菜,沈舶拾每道只尝了两口就不再动筷,听许儒嘉和秦至侃侃而谈,方可和司佐有时被许儒嘉点名,说两句自己拍摄期间的趣事。
汤被端上来时,服务生站在司佐和沈舶拾中间,倾身将白色双耳汤盆放在圆桌正中间。
秦至侧头问沈舶拾要不要喝汤。沈舶拾看向他,说可以来点。
等服务生退开,秦至动手盛了一小碗放在沈舶拾右手边。
许儒嘉给自己和方可还有司佐分别盛了汤,继续和秦至聊天,话题很快转到注资的事情上来。
“我也正有此意,方导演和剧组的专业性我非常信任。”秦至说,又装模作样补充:“不过我希望这件事别让秦瑶或者剧组的其他人知道,她想自己闯一闯,知道了怕是要和我闹别扭。”
秦至无奈地笑笑,像是一个对自家妹妹过分溺爱的温柔哥哥。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许儒嘉说:“秦瑶来面试时,我们都不知道您是他哥哥,所以她的演技我们都是从心里十分认可的。”
“还得请方导多指点,表现不好的地方该批评批评,不用客气。”秦至对方可说完,又转向许儒嘉:“后续注资的合约许总发我微信就行。”
被点名的方可腼腆笑着点头。
方可有秦至微信,许儒嘉让他把对方微信名片推给自己。
“好的。”许儒嘉举起酒杯:“那就预祝我们票房大卖!”
其余人随着一起在空中虚虚碰杯。
“票房大卖。”
吃完已经快九点半,来到大堂外,等车的间隙,秦至与他们一一握手,沈舶拾在最后,怀里抱着精致木盒,手摸起来很凉。
这也难怪,街上的人都穿着大衣,方可甚至穿着长款羽绒服,只有沈舶拾穿得过于凉爽,胸襟还大敞着。
秦至的车先被泊车小哥开过来。宾利飞驰,和秦至的身家比是相当低调的一款车。
驾驶位的门被拉开,秦至没急着上车,而是将黑色大衣脱下来,单手递给沈舶拾。
沈舶拾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最后接过来:“谢了。”
可能是酒意加持,沈舶拾竟然忘了自己今晚在秦至面前一直穿着黑色的西装,心虚感后知后觉袭上心头,又很快退散。因为这心虚实在多余,秦至对自己跟踪过他三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们身高差不多,秦至的大衣沈舶拾穿着相对合身,秦至看着他穿上,转身上车驶离。
“秦,秦瑶她哥,真,真帅啊 ,人,人也好。”车尾巴消失在视线,方可才敢说出今天最长的句子。
“不止人帅有内涵。”许儒嘉感慨地摇摇头:“还有钱。”
回想着吃饭时搜的那些头衔,方可沉默地点点头,还,还真是。
他们的车也陆续被开过来,沈舶拾喝了酒,许儒嘉和他住的地方又只隔着一条马路,便让方可开着自己的车和司佐一起回学校,明天有时间再帮他开到白堕就行。
“你那房子,是不是月底他们就不租了?”
“嗯。”沈舶拾叼着根烟,“现在中介那挂着了。”
许儒嘉点头,说挂着了就行。
沈舶拾有两套房,一套和许儒嘉在同一个高档小区,三室一厅,现出租给一对明星夫妻。
另一套在马路对面,普通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的那种,是他妈留给他的。
留着不卖倒不是为了纪念什么,只是一直流传说拆迁,虽然都传三年了也还没什么动静。
“秦至人真不错啊,还把衣服给你穿。”赶上个红灯,许儒嘉又感叹道:“这世界也够小的,没想到秦瑶是他妹妹。”
“嗯是啊。”沈舶拾这边的车窗降下半扇,他望着窗外漫不经心地应付。
绿灯了,许儒嘉跟着前车走:“这也算是个机会。和秦至搭上就是和贺为也搭上线了,娱乐圈水那么深,要真有个什么事咱解决不了了的,还有个退路,不会太惨。”
沈舶拾笑了一下说:“你想的够远的。”
许儒嘉骄傲地说那当然。
送沈舶拾到了楼下,车被许儒嘉开回对面的高档小区。
沈舶拾下车时抱着那个木盒,许儒嘉把车窗放下,一只胳膊伸出来,大手拍了下车门,笑得谄媚:“回头一起喝啊。”
沈舶拾回头嗤笑:“这酒在小岛上你不是喝过了?”
“啊是吗?”许儒嘉一点没印象:“哎呀好酒不嫌多嘛。”
沈舶拾站着,他坐着。
月光清冷,路灯昏暗,沈舶拾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在笑,垂眼睨着他,可能是身上这件昂贵精致的大衣还残留着秦至的余温,许儒嘉总感觉沈舶拾身上多了点人情味。
“再说吧,走了。”沈舶拾说完,回身走人。抬起手摆摆,算是说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