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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Par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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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尾声，林玄率先离席，下一个是沈翎，原本下午有安排想早些离开的几人反而待到最后。
沈翎一回公司就看见沈迟星坐在自己办公室等自己。
“爸。”他叫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给沈迟星倒了杯茶。
沈迟星摩挲着杯壁，问：“上午怎么没看见人？”
“出去应酬了。”沈翎平静地扯谎，把茶壶放在茶几上，“怎么了？”
“没事，今晚有时间回家吃个饭。”
沈迟星觉得自己儿子比以前冷漠了许多，但不是那么明显。
沈翎意识到自从搬出沈宅后，自己还没回去过一次，便爽快答应下来。
盛衡处理东西的效率足够快，第二天先传照片新鲜出炉，由于当红明星的参与，当天热搜十个词条有五个是关于这一方面的，其中有两个是关于沈翎的，无一不宣誓这次宣传的成功。
沈翎坐在办公室内听，秘书汇报情况。
“沈总今天早上九点有个例会，然后下午两点到三点，三点二十到四点五十分别有不同的项目……”
秦东啸的电话声传来时，沈翎刚把秘书派出去，打算歇一下，看见来电显示，他接了起来。
“秦叔。”
“沈翎，就是鹭川他组了个派对，想问下你去不去。”
五年来，向来是秦东啸管着他的出行，像个称职的保姆一样。沈翎索性也让他管着，正好推掉一些乱局。
沈翎不回话，撑着下巴，看样子在思考。
秦东啸的声音透过听筒，“要不你去放松放松？就当是给自己谈下大单的奖励了。”
沈翎转着笔回国之后，他确实没好好休息一会，以往自己劝林玄累了就歇的准则到他自己这里貌似失去效果。在秦东啸的又一次询问下，他轻嗯一声，应了下来。
“得，那我和他说。”
挂断通话，秘书又开始叫他去开会，开完会歇了一会儿又去忙这忙那，像个永不停歇的机器，沈翎在工作中消弥自我。
Party约在半个月后，沈翎刚开始还疑惑怎么约完半天没动静，后来才发现是鹭川家结束某一大项目想庆喜，鹭川这小子就带着自己的船舰做开航。
只是，他没料到这种场合那个外人口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林玄也会来。
站在甲板上吹风，指尖搭在栏杆上，沈翎整个人极其慵懒却显出英气。
不一会儿，主东家便靠近他，吹了声口哨，“沈翎！没想到你真来了。”
“你都来请我了，怎么能不来呢。”沈翎勾起一抹淡笑，一只海鸥飞近又远离。
“这怎么好说，迪甘和菲伦丝还在国内旅游的时候，就只请到你一两次。”一派嗔责口吻。
沈翎就笑笑，不回话，指尖轻敲蓝白色栏杆，发出清响。
鹭川和他聊了些别的，打算开始下一个话题时，甲板传来一阵骚动。
林玄闲庭漫步似的踏上甲板，身上穿的明明是很普通的西装三件套，却从骨缝中溢出不可一世的矜贵气质，让身边的富家公子小姐都成了陪衬。
无论身边人侧目多久，沈翎都只是看清来人后便别开眼。
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他又回忆起自己回家吃饭的那晚。
饭菜很可口，家的味道很足，圆灯吊在餐室。
沈翎不经意提了一句：“爸妈，林玄在我出国后有和别人谈婚论嫁吗？”
程雅的手顿了几秒，刚听到“林玄”这个名字时，她就明白自己儿子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没有，林玄他刚开始过得挺不如意的。那时候盛衡对于他还是个挺大的对手，花了很多精力才做到这个位置。说句良心话，我和你爸都挺佩服他的。”
闻言，沈翎怔了几秒，而后一直到今日，他都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一旦空下心，脑子变全是有关林玄的话。
那些和现实截然不同的东西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玄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像平日一样应付完几个贴上脸的大族便径直向他们这边走。
鹭川见状，忙不迭用手肘碰了下沈翎。
“林玄朝这边来了。”
沈翎回过神看到的就是林玄站在自己身前，眉眼间透着风姿。
“林总，今日真系好威水！”鹭川说，他声音低沉，好听，富有磁性，说粤语时总让人着迷。
“鹭总先至系，今日首航真系好风光。”林玄回敬一句，身子却向沈翎微侧。
鹭川瞬间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装作门外汉一般问沈翎，“沈翎，我记得你和林总很熟吧。”
沈翎不作声。林玄等着他说出答案，也不回答。
“我可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帮林总拍了个宣传呢，真的，菲伦丝上次买完游戏机都向我八卦。”
“算普通朋友。”沈翎道，脑海中跳出热搜词条——#：科鸣新发布游戏代言人超帅
#：科鸣代言人沈某
#：科鸣代言人沈某超话，颜值碾压当代艺人……
林玄听到还算满意的回复，心情瞬间好上一段，虽然鹭川并没看出表情有什么不同。
还要招待别人，鹭川没聊一会儿便走开，这块地只剩下沈翎和林玄。
林玄默默向前一步，距离拉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语气中透露一丝哀伤。
沈翎瞪了他一眼，冷冷回答：“不然呢？”
“或许说前任或追求者会更显亲近。”林玄摆出一副善意提醒的面孔说，他背对着众人，众人只能看清沈翎的表情，也就只以为两人在正常谈话。
“追求者？”沈翎冷哼一声，看着林玄的脸，腹诽：怎么在别人面前你就可以维持清冷人设，在我这就是这个样子？你高龄之花的性子和冷脸面瘫人设呢？
“嗯，也可以现在答应我。”林玄惯用的笑容浮现在眼前，两个浅浅的梨涡扯在唇边。
沈翎懒得理他，即使确认他的解释是真的，也不想立即原谅他，起码也要训训这只狗狐狸。
“林总。”
一有人来打招呼，林玄那张脸就变回众人面前生人勿进的模样，“赵总。”
“走啊，去二楼玩呐。”
怕无聊，船上的娱乐设施很齐整，二楼是船舰的赌场。
“好。”林玄朝着赵总说，“刚好城西那块地我想要很久了。”惯用的拒绝方式是开除一个对方一定不敢跟的筹码。
果不其然，那个赵总摆手回拒：“还是算了，要让我家那个知道我丢了这块地非弄死我不可。”
林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对沈翎说：“想去四楼吗？”
四楼是酒场。
沈翎轻描淡写地分给他一个眼神，边下甲板边说：“喝酒和赌彩都是晚上的活，林总自便，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林玄笑了笑，在甲板抽了支烟，又待了好一会儿才下去，也打算回舱内小憇，结果刚下楼就看见一刻钟前就说要歇下的人，此时正在和别人在自己房门前聊得痛快，他后槽牙都要咬碎。
“让让。”他冷着脸对他们说完后进了房间。
这一下子就待到了晚上，期间侍者叫他吃晚饭都不好使，惹得一群人猜这尊大佛是哪根弦不对。
过了晚饭，整片海昏暗，波纹从船边荡开，明月高悬不下。
林玄这才从舱房内出来，在赌场发现沈翎，虽然气没消，还是止不住朝那边靠。
沈翎已经换了套衣服，领结上的宝石亮晶晶的，黑色西装笔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出风范，不少人对这个儒雅的少年产生兴趣。
他面前堆了五颜六色的牌码，整齐。
应该赢了不少。
林玄心想，正好手痒，打算自己上桌玩玩，就听见别人问：“林生上枱未呀？”
回头发现是上午和沈翎聊天的小伙子——宋辞白，阳光帅气，看样子沉稳大度。
林玄的声音有些凉，“唔。”
之后又看沈翎玩了一会儿，就自顾自去四楼和人喝了会儿酒。
再次见到沈翎是在甲板上，夜晚十一二点的海风吹着，他正和酒友说话。
酒友见沈翎上来就离开了，此时人们都在舱内娱戏，甲板上空有他们两个人。
月光倾泻在他们身上，身影拉长，射在地上。
沈翎没想靠着林玄，可林玄想靠近他。躲不过，两人的距离近到移动便可能触到对方。
沈翎能清晰看见林玄根根分明的睫毛，也能看见那张很好亲的唇。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偏了，他连忙收回目光，看向海面。
微风掠起涟漪，吹在人身上凉凉的，带着海洋的气息。
林玄倒是直勾勾盯着沈翎，他右手上的腕表已经不知落在何处，原本被覆盖上的那段皮肤暴露无遗。刚想把这段手腕藏进袖内，就被沈翎看见。
那段皮肤上是几道伤痕，很吓人。
沈翎舔了舔唇，好心好意地询问：“这疤怎么回事？”语气是他未意识到的关怀。
林玄想瞒着他，可又怕日后被误会成不信任，只好如实回答：“说自己划的。”
海风吹乱发丝，衣角向后飘扬，站在甲板上的两个人像拍电影的明星一般夺目。
最终沈翎就是张了张嘴，没继续问下去。
他莫名觉得窘迫，是因为自己问的问题超出了某个范围？是由于自己对林玄又产生的情感？是出于那个毫无破绽的解释？还是两人空间亦或是心灵的距离？
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只要涉及林玄就让他头昏，恨不得分成两半，一半支持，一半反对。
“我们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林玄问道，声音淡漠的像被海水稀释一般。
沈翎怔了半晌，回答：“林玄，我真的需要时间，你的解释，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需要时间去消化。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林玄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又垂在身侧，他听着沈翎的话在耳边回荡。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他从口袋中摸出烟盒，一抖，取出烟，点上扭头问沈翎：“你要吗？”
沈翎戒烟已经有些时日了，回国后也没在林玄面前吸过烟，他不明白林玄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抽烟的。
他想了想还是取了一只，和林玄一同点上。
烟雾在眼前飘散，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安静得像石头。
好一会儿，林玄才发声，“你有很多要问我的吧？”
或许沈翎在别人面前变得难以琢磨，但在他这里还是透明的白纸一张。
沈翎把烟蒂从薄唇中抽出，偏过脑袋看林玄，不明白该问还是不该问，毕竟他们之间的隔阂有些大了，他不确定林玄是否能和以前一样忍耐自己。
“沈翎，你可以把我当成以前那个非常爱你的人，事实上我一直都是这样。”
这句话极大鼓励了沈翎，薄唇轻言，“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抽烟的？”试探性的问题。
“我一直在暗中打探你的消息，五年来我存了上万张照片视频，我确保你的安全，也确保自己能足够了解你。”
林玄说得真诚，就像在和一个神明对话。
“为什么不来找我？”沈翎刚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他觉得现在不适合问这个问题，毕竟只是普通朋友。
林玄兴许没想到问题跨度这么大，几秒后才给出答案，“不敢。”
“嗯？”
“我不敢去找你，我怕有人会借此威胁到你的安全，因为我真正掌权其实并没有多久。”
沈翎的心被一丝别样的五年来从未拥有过的情绪塞满，“最后一个问题，”他抬眸望着林玄的眼睛，“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答案呼之欲出，林玄脱口道：“我爱你。”
真正听到这句话，仿佛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定力堵塞他的泪腺。海风吹醒了，回忆只剩下最终的一句“失态”。
沈翎走了，他还是不敢太轻易地又交付真心，哪怕已经确认林玄话的真实性，可创伤已经造成，他需要愈合的时间与汤剂。
甲板上，林玄独自赏月，吹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