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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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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二十，杏和中学的宿舍准时响起起床铃声。
“……”
朝言殊有点不适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
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梦游，但是自己至少把宿舍门给反锁了。
学校宿管有强调过学生不能自行一个人锁宿舍门，但是朝言殊这特殊的情况，宿舍可以要求他晚上睡觉时反锁门。
朝言殊起床，洗漱，涂防晒霜，换衣服，拿上书包。
走廊上有一些同样在进进出出的学生，不过已经有一两个手臂上挂着红袖巾的学生会的学生，拿着表格和笔在查宿舍了。
朝言殊准备下楼，宿舍楼的外面走廊是像阳台那样半开式。他似乎听到，楼下三楼和他对位的那一间宿舍，同样有一群三四个人一窝的边走边聊天的出门了。
稀疏的聊天中，他听到了昨天那声帮他搬东西的好听有点耳熟的声音。
“一会吃什么啊？”…“陆仁嘉你昨晚睡觉是不是打呼噜了好吵。”…“不知道”…“备用机交上去呗”…“快点快点不然一会食堂人多了。”
朝言殊和楼下309那窝人几乎是同步到楼梯口的，只不过朝言殊在四楼，309那窝人在三楼。
朝言殊下楼的步伐稍微慢点，因为他想等这群人走远了点好，叽叽喳喳的有点吵。
朝言殊察觉到前面那群麻雀里好像有一只掉队的，在队伍后面磨磨蹭蹭的走的慢悠悠。
虽然是说走的有点慢，但朝言殊怎么感觉都像是那人在刻意走慢，感觉在等待什么。
朝言殊不语。
从宿舍去食堂的路也不远，五六分钟就可以走到。
……
“诶？朝言殊，好巧啊。”
裴映青还是那脸笑嘻嘻无所谓的模样，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朝言殊小只的肩头。
“嗯。”
裴映青右手肘很顺其自然的搭在朝言殊的左肩膀上，嬉皮笑脸的和朝言殊找话题聊。
除了老帅哥，很少有人和他走的这么近距离。这还是从昨天以来，朝言殊初次和裴映青挨的这么近。
这种香香甜甜的气味萦绕在身侧，近在咫尺。就像是一块可口的奶油蛋糕摆在面前，明明可以伸手便可以拿走吃到。
不行，总是靠裴映青那么近肯定打破那条界线的。
朝言殊这样想。
但是，朝言殊保持清醒的同时又能找到各种“合理”的理由接受他的距离。
朝言殊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应着。
朝言殊感到有点不自在，但生理性喜欢裴映青身上的气味，而且昨天又帮他搬自己的行李去宿舍。朝言殊能暂时接受裴映青这有点破格的“无礼”。
朝言殊有点矛盾无序，算了，这样也还行吧。
“诶诶？裴老虎去哪了？”，“不知道啊刚刚不还是跟着我们聊天吗？”，“oi oi，他好像在后面。”，“没大没大跟我跟我，上上上！！！”
走在大前面的三个人，有俩人边走边唠嗑，有一个在沉迷打游戏，他们仨边走边聊了好会天，才发觉他们之中少了个人，其中，陆仁嘉回头便看到裴映青正和一位皮肤冷白的同学勾肩搭背的在说话。
裴映青一手和那白白的同学搭在肩上，脑袋一直扭头和他嘻嘻哈哈说个不停，他脸上漫不经心笑呵呵的。
旁边的朝言殊在裴映青右边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听着裴映青吹半天嘘。
“嚯，这哥们看着不像本地人啊，怎么这么白啊。”
中间的陆仁嘉把他左右两边的张宇宁和上官纪搂住，三个脑袋凑近一起小声嘀咕。
“噗。”
右边看着老老实实戴着眼镜的上官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基佬你笑什么？”
上官纪推了一下他鼻梁上的眼镜框，笑唔嗤的挤出一句话。
“嫂子看着不像本地人啊。”
“噗嗤嗤……”
连左边埋头打游戏的张宇宁都没忍住边打边喷出了笑声。
可能是这个梗真的很好笑吧，三个人都不整又默契的隐隐笑出来。
而后面的裴映青，丝毫不知道前面他的三个室友在说什么……
朝言殊有点无语的抿了抿嘴。
“你是不知道我昨晚最后那一波团有多秀，我家上单控住对面输出打团后，我从侧面绕后，然后直接二技能位移跳c位脸上，然后一顿各种伤害输出成功团灭一波拿下。”
但实际上全是裴映青的四个怨种队友在输出，实在被队友抗压了的不行了才出来收割k头。
在四个怨种队友中，有三个是他的室友，若是这个时候他们仨听到，不知道会闹出个什么波动。
只是一把游戏的复盘，朝言殊听裴映青讲的乱七八糟的。
他不是很想听进去裴映青的叽里呱啦，注意力三分之二都去感受裴映青身上的味道去了。裴映青身上媚媚的香味，让朝言殊闻的感觉舒服了很不少。
朝言殊深吸了一口气，裴映青身上散发的诱气实在是太好闻了。
不行，不能闻多了，万一控制不住伤害到裴映青，那就不好了。
朝言殊脑袋又有点晕乎乎了，臊干的念头悄悄爬上了朝言殊的舌口。心中莫名有个喇叭在不断向朝言殊叫嚣。
占有上去，啃咬进那嫩雪脖颈，汲取埋在冰蓝下熙悦的暖春，深邃中可肴的柔甜。
可是真的这样的话，会沦陷的。
朝言殊立马清醒的瞥过头，警告自己不能再有这样危险的想法，然后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朝言殊旁的人也随之察觉到他的举动。
裴映青的乌黑的瞳孔，黯淡了几素烁光，向右瞟动了几毫米。
“怎么了?是我讲的太枯燥了吗，那我换别的说?”
“没有，你讲的挺好的。”
朝言殊感到裴映青在他肩膀上搭久了有点
硌的生疼。
朝言殊抬手把搭在自己左肩的手肘轻轻拨开，俩人隔开了点距离。
“你和谁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朝言殊糯糯生生的问道。
“我们难道不是初中同学吗？”，“和自己的曾经认识的同学走一起倒也说得过去吧。”
他们算哪门子的初中同学，不就是初中是一个学校的，见过几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算得上初中同学了?
裴映青又流露出毫无攻击性的笑脸，他好像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几次朝言殊摆明着态度想和他“划分界限”的时候，他都是展露出自己最优势的手段来回对。
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猎物上猎人的捕惑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猎人最顶端的狩猎方式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场。
朝言殊也刚刚好好很吃裴映青的这一招。
“你早饭吃什么？初中的时候我就经常吃食堂了，给你推荐一下还不错的?”
裴映青立马转移话题。
朝言殊初中的时候，三餐都是回家吃，他这独特的混血基因，让他对食物的味道及其的挑剔。
“你真的想好住学校吗？可想通了，去了的话就得适应那里的环境。”
面对萧瑜先生的关心，朝言殊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迟早得适应的。”
萧瑜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又叮咛了几句。他毕竟是支持自己的孩子的，孩子太避世也不好，总得自己慢慢独立。
朝言殊平时都是回到家看到厨房温了什么，他就吃什么。
经验老练的萧瑜当然知道该给朝言殊吃什么，既有人类需要的碳水蛋白和维生素，也不失吸血鬼需要的摄入。再加上朝书禾对朝言殊各式各样的药罐子，朝言殊在吃食这方面没有多大问题，因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离不开吸血鬼最原始的进食。
“要不…去试一下馄饨吧？这个会稍微清淡点。”
裴映青趁着朝言殊发愣时思索了一会，打了个响指。
“嗯…可以吧。”
馄饨吗？也可以，要不试试吧。
朝言殊这样想，馄饨这种东西，其实他至今还未吃过。
“oi，裴映青，你们要一块来吗？”
前头的陆仁嘉回头向后面俩人呼喊道。
“要一块吃吗？他们也是我们班的，中间的那个叫陆仁嘉，初中和我同班的，左边打游戏的是张宇宁，右边的是上官纪。”
裴映青不紧不慢的向朝言殊介绍道。
“去了高中，可以适当的去尝试一下社交。”
这是开学前，朝老练对朝言殊交代的话。
尝试社交……尝试社交……
朝言殊心里不断默念着。
后朝言殊点头道。
“可以的。”
裴映青立马冲前头喊。
“来啊来啊，一起呗，帮我俩也占个位置。”
裴映青的喊音带着当地好听的调调。
裴映青应该是市里本地人吧。
……
食堂。
五个人坐在一桌，陆仁嘉，张宇宁，上官纪并排坐一块，而他们的对面无非就是裴映青和朝言殊。
朝言殊倒是乖乖巧巧不卑不亢的坐在裴映的旁边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馄饨。
显然，朝言殊会有点生疏。
周围还有些同学小声窃窃私语的不断回头转头看向他们这桌。
朝言殊也猜的到他们大致在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在议论他奇特的样貌。
小学的时候，朝言殊在朝山市读书，读的城镇上的小学，那个时候他的特征和正常小孩子没什么区别，除了比同龄人白点，也没什么人会对他有别样的看法。
直至初中，青春期的朝言殊，进入成长发育期，一些隐性的特征，也是随着时间慢慢成熟明显了起来。
他也懒得花心思去解释，去迎合而融入群体，便独来独往了起来，再说平时在学校除了学习，放学就是回家吃饭睡觉。所以杏和中学的食堂，他其实从没来吃过。
毕竟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其实朝言殊也会因为这些话语感到不自在，所以朝言殊安总是慰强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
朝言殊一直在埋头吃着面前的那碗馄饨。
不好吃，也不难吃，还是那些食之无味的调味剂和调味油，和葱花小虾米紫菜，还有一个个白花花圆墩墩的玲珑肉馄饨。
裴映青不管到哪都能找到话题和大伙聊起来，虽然大家都是新同学都还互不认识，但裴映青全程一直在找话题聊，气氛也没太尴尬。
裴映青很平均的cue每个人，但谈笑间也会不刻意的出去关注旁边埋头吃馄饨的人。
裴映青只是在用他的方式暗暗关注，他担心朝言殊会不会感到不自在。
但话题也不可能是取之不尽的，话都聊的实在没得可聊了，气氛也就沉默了小叙。
食堂毕竟是人多嘈杂，鱼龙尽有的地方。
“是不是白血病啊，白的不像人……”
“混血吗？是不是日本那边的，长的这么病态…”
“感觉有点像那种网站里的鸭”
“是不是吸过啊。”
“和这种要死的人待一块不会害怕吗？”
他们的邻桌用着小声又有点刻意的声音，正大光明的噪音人背后这样嚼舌根。
……
朝言殊右手纤细好看的五指，捏着吃馄饨的勺子。五指的指尖有些微薄的泛白。
裴映青右手的手背上的血管，也有些略微的凸起。
“砰！”
裴映青将右手里的餐具撂下，用力的把桌子拍起一道洪亮碰撞声。
他这一拍让在食堂周围吃饭的人群惊起不少目光。
朝言殊坐在他旁边，听觉也比别人敏感，突如其来的噪音让他被吓的一颤。
朝言殊呆愣的不敢动，因为他嗅到裴映青身上隐隐环绕着冰冷刺骨的烈香。
和前面那股香甜可口的气味完完全全不同。
这是危险的味道，过去的朝言殊只在他爸爸萧瑜身上感受过一两次。但是现在这类似的香气，正散发在裴映青的身上。
朝言殊不太喜欢这气味。
最外的那个，样貌普普通通，比裴映青矮些。里面的那个，面貌小人得志样，看着挺欠揍。
坐最外的那男生被裴映青一把紧紧的攥着校服领口，被他强行提起来。
裴映青冷冷的咬牙切齿道。
“你再给我背后嚼舌根，我就把你那歇斯底里的嘴脸给撕个稀烂。”
裴映青高高抬着头，好看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张扬的露出。修长的眼睫毛遮盖着他此时冷俐危险的上挑狐眼。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被他拎起的男生。
他现在的冷漠气场让本来有点吵闹的食堂顺便变得了无声息。
被拎着的男生显然还有些没回过神，他望向那一双锋芒毕露的双眼，仔细点能发现，这男生紧张的有点在轻微的小幅度颤抖。
另一个坐他旁边和他一起说坏话的男生半晌才回过神，丢下筷子拍桌起身，表情狰狞的扯桑着裴映青，指着裴映青的鼻子骂到。
“你tm的想干嘛？我们惹你了吗？”
裴映青立马用力的甩开了另一个人的拉扯，扭头黑着半张脸，隐忍着火气对他质问道。
“你们在背后说人坏话还很委屈吗？我要是不这样，你们是不是蹬鼻子上脸！”
坐他们对面的陆仁嘉，张宇宁，上官纪这时候迅速冲到裴映青的身边，和裴映青战线一道。
陆仁嘉双手抱胸，毫不退缩的气势在一旁补刀。
“道歉，我们也不介意就去保卫科一趟。”
上官纪推了推眼镜，在裴映青小声旁边劝道。
“裴哥，冷静冷静，咱开学第一天尽量别闹的太大。”
裴映青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随后松开了拳。
他的同伙立马上前接住被裴映青松开的男生，勾着他的肩膀，恶狠狠但又不敢出气的盯着他们一群人。
张宇宁站在陆仁嘉的旁边，看裴映青松开了手，又洪亮的重复了一遍刚刚陆仁嘉的的话。
“道歉，难不成你们还要恶人先告状吗？”
没有被裴映青拎的男生在他旁边男生的耳朵旁边不知道小声嘀咕了几声后。那位被拎的男生极不服气道。
“抱歉。”
随后俩人狼狈为奸的拿起书包和手机，迅速的卷着尾巴走人离开食堂了。
食堂瞬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哄闹，但是参杂一些不一样的赞叹声。
其中几句女孩子开口的声音比较显然。
“wcwc，你刚刚看到那个男生的样子了吗，好帅好帅！！”
“看到了啊啊，他是谁啊，开学第一天就敢这么闹。”
“我知道他，他初中也是在这个学校读的……”
……
这件事毕竟是因朝言殊而起，朝言殊起身，转身正要对裴映青说什么。
但裴映青的脸色已经迅速无缝衔接的调整回来，还是和平时那副痞气玩世不恭的笑嘻嘻。
但是可瞒不过朝言殊敏锐的嗅觉。
危险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去，但是已经比前面淡了很多很多。
朝言殊堪忧的眉头瞬间担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欲要开口对裴映青问些什么，但直接被裴映青快速抢先开口。
“不要在意那些目光。”
“不了解你就随便乱讲的，不要听进去。”
朝言殊额了额眉头，左手紧紧攥着自己校服的衣角。
“……谢谢你。”
裴映青给朝言殊一个温柔的慰籍的眼神，嘴角挂着淡淡不牵强的笑意。
那俩人没了个踪影后，陆仁嘉上官纪和张宇宁围上前，“拳打脚踢”的对着裴映青勾肩搭背。
“裴老虎，你刚刚真的是勇啊。”，“裴哥，你真是帅气两个字。”，“裴映青六百六十六。”
裴映青笑呵呵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哈哈，过奖过奖，低调低调。”
朝言殊将吃完的馄饨碗勺在餐盘上放好，擦完嘴角后起身背着书包，还不忘顺带帮裴映青也拿一下书包。
“那个，我们走吧。”
朝言殊总觉得一直待在这有点不自在。
裴映青立马应道朝言殊。
“啊？好啊好啊，走呗去班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