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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七点进警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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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野见到分组拿到的戏,就觉得大事不妙,他急忙瞧陆拙,陆拙已经低头在看剧本了,面上没什么神色,瞧不出来喜怒。
顾泽野心中不安,将自己手中的剧本发下去让组员阅读,但毕竟在录制,脱身不得,而倘使剧本让组员已经熟悉了再更换又不是什么易事。
转头他又开始想,自己这么紧张,是因为怕陆拙误会是自己做的,更加厌恶自己。他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陆拙已经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他并不怪自己,也不后悔喜欢过他,让他不要在意过去,往前看。
他态度诚恳,言辞真切,哪怕顾泽野反反复复想也找不出做伪的痕迹,但他是影帝,给顾泽野调戏绰绰有余,他也分不清楚这些不作伪有哪些是假的,就像他也装作自己过的很好,为此他甚至知道卖卖花跑跑步,但检查报告他抑郁很多年,厌食,自残,最后自杀一个没落下。
顾泽野不认为他有什么不恨自己的身份理由,自己获得他的原谅本来就不应该,他应当为陆拙着想,就像陆拙也总是为他考虑那样。
倘使他当真为陆拙本人着想,这次剧本分配追着陆拙死的尾声,将同名同姓的陆拙推出去,哪怕最大的问题是节目组,但是对于陆拙而言,演的好了,是吃人血馒头,演不好能拉一下感叹。
不管怎么样,似乎都不会是个好处境。
希望秦颂能识点数。
在自己组员思考要选什么角色的时候,顾泽野给秦颂发了消息问,黄辉泉那组有没有指定金义那角色给谁。
秦颂也回的很快:“我哪里敢安排陆拙角色,不得被你砍了。”
顾泽野松了一口气。
秦颂又发:“我是怕你说啊,你别生气。我也不是要蹭陆哥什么,这节目开始策划要版权也有一年多了你知道。拿这戏是因为你追他那几天有几天生病,然后我也觉得对不起陆哥,就背着你去找他道歉,说了两句,然后他就帮我谈了几部版权,就包含这部,我就想着…最后纪念一下他,有热度总比被忘了好。”
顾泽野看着这几行字,脑子被砸得响。他形婚,闹酒,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想逼陆拙低头,他和秦颂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他对不起陆铭的桩桩件件,秦颂都因为他们是好友站在他这一边。陆拙到底是什么心才能忍得了啊。
“要不然今天先把录制停一停吧,也不着急。顾哥,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是我没考虑好场合,你别往心里去。”
顾泽野焦虑地挠了挠头,和秦颂商量停止录制的事情,秦颂宣布停工了,工作人员找了各组负责人说不好意思,顾泽野和秦颂挨个给重要演员道歉。
演员疏散用了二十来分钟,应急处理因为有顾家实力也没有花费多久,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结束,因为明天还要录制,顾泽野就回到剧组酒店里。
他坐到床上,大字摊开,脑子里还转着陆拙没死的喜悦,方才演员疏散之后,他就没有看到陆拙,想来是回去了休息了。
回去休息了。
他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给秦颂发信息问:“演员一般都睡哪里,环境好吗。”
秦颂正打开家里阿姨给他送来的宵夜,被问的莫名其妙,没手回,发了个语音过去:“就睡旁边宿舍啊,十人寝,就人多了点,其他应该还行吧,都是新装的。”
顾泽野更焦虑了。
他记得陆拙很难入睡,晚上易醒,十人寝陆拙会很难受的。
“我出钱找场地,你能看看有没有什么借口能让每个演员单独一个房间吗?”
秦颂被沉默了:“这种事要什么借口,你干嘛突然来这套,体恤民情?”
顾泽野:“不是,别多问了。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做了?”
自陆拙和他分手后,顾泽野就有点神神叨叨的,秦颂已经不太好奇发生什么了:“你去呗,找近点的啊,别耽误我集合。”
——
陆拙是第一个回寝室的,其余室友有八人,看起来原主还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交际,大多都只是点了个打声招呼意思一下而后和其他人聊起天。
有人推门而入:“今天真累死了!买了水果要不要吃,我都给切了。”
在寝室的人纷纷应声说谢谢。
“可以啊王佳睿都知道孝敬人了。”李子帆道,被王佳睿踹了屁股引得哄堂大笑。
正在卸妆的转了个脸:“谢谢王哥啦,我一会儿再吃,哎呀,你给李哥留个屁股。”
陆拙坐床边掖着自己的被子:“我刷过牙了,就不吃了,谢谢你。”
王佳睿把水果放在正当中的公共桌上,笑嘻嘻应答所有人:“神医呀李子帆,给陆拙都劝开口说话了,谁有刀啊,忘记买刀了。”
李子帆在袋子里翻了个小芒果蹲垃圾桶边上扒皮头也不太:“陆哥有吧,我在他桌子上见过。”
陆拙听到自己的名字,站起身去桌子那里找:“我不太清楚自己放哪里了,我找找。”
刘柳见大家都忙起来了,不好意思坐着,打招呼道:“我把水果拿去洗哈。”
赵昭从上铺爬起来:“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咱一起去洗吧。”
刘柳等人下来的功夫把水果倒进盆里,赵昭顺了个草莓塞嘴里走向洗漱间。
陆拙抽屉翻遍了也没找到刀,和王佳睿说抱歉,一会儿出去买。
王佳睿受宠若惊地向李子帆比了个大拇指称赞李子帆为神医。
李子帆沾着芒果汁的手胡乱顺了纸擦两下和翘着手和陆拙勾肩搭背,趾高气昂道:“陆哥是刚来太拘束了。”
话音刚落,洗漱间里传来惊叫。
王佳睿嘲笑他们是不是又见到蜘蛛了,往里走,李子帆也想要看乐子,没骨头似的揽着陆拙跟上去。
门是大敞开的。
王佳睿转角踏进去也顿住了。
李子帆拍了拍王佳睿让人让开,探了个头,我艹声在陆拙耳边炸开。
刘柳哆哆嗦嗦问:“这是恶作剧吗,要不要报警啊。”
陆拙挤了个头进去看,找了很久的刀出现在洗手台上,镜子,台面和水池里都有血,半凝固,地板上零星溅了,有擦拭的痕迹。
有很浓的腥甜味,很古怪。
化妆品都被挪走了,放在淋浴室的架子上。
王佳睿反应过来,找导演组沟通。
刘柳推出房间问:“那是不是你的刀啊陆拙。”
他原本以为,原主大概还是活着的,或许有一天会醒来,到时候自己离开或者沉睡,但如今看来似乎原主似乎死了,自己真的占了他的位置。
听到刘柳问话,他才回神:“应该是我的。节目组那边怎么说。”
王佳睿道:“只有后勤和安保的电话,已经告诉他们情况了,不知道会不会往上面传,没明确说之前,我应该不会报警。”
“我们,有谁受伤了吗?这真是血吗?真不报警吗?谁最后一个离开宿舍啊,有见到什么吗?”刘柳有些紧张,剩下的室友也陆陆续续凑过来。
后勤部和安保部赶来,看了情况,报警了,层层上报,监控没有外人,最终决定报警。
相关证物都被保存,粗略检测结果也显示是人血,刀上指纹只有他的,寝室里的十个人都被分录了口供,因为各自家庭和钱财原因,后面都被家里人接回了家,陆拙对睡在哪里没有什么意见,并且他刚刚得知,原身欠了约五百万,经济人也没有理他,原神的父母也不接电话,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哪怕陆拙有失眠的习惯,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困的难受了。
他对于睡哪里没什么要求,警官把他带到休息室,但头一枕上床,又精神得可怕,心脏因为体位变动跳的厉害,有耳鸣和晕眩,很清楚地感知到肌肉酸痛和疲惫,闭眼眼底能想象出血液流过血管,像是嘶叫的河,砸得他脑子里嗡嗡声不断。
陆拙很习惯的闭上眼睛,条件允许的话,他想要两片安眠药,但懒得睁眼,就躺着了。
外面在换班,接水,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陆拙试图让自己没有感觉,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吵。
悬浮感开始出现,他把自己翻了个身侧躺着,也没什么好转。
后来外界的声音逐渐变得不清晰,但是原先的悬浮感也逐渐如同浮沙倾注下来那样下来,身体的物质好像一瞬间都压到了一侧,被他的躯体阻挡,回弹,回声空荡荡的响彻在他身体里。
他被震得恍惚,大概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结束这场关于睡眠的酷刑了,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随后有人进来。
陆拙撑起身体看进来的人。
警察说他哥来接他了,让他先回家等。
原身还有个哥哥吗,陆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手机里的电话号码,没找到类似的备注。
他领着半麻的腿出门,见到了顾泽野。
他里面还穿着睡衣,裹了个羽绒服,手上搭着一件,搭着笑和警察聊天,见到了陆拙出来抖索着衣服给陆拙披上,他一动,陆拙看到推文身后还站着秦颂,抱着个保温杯,提溜瞪着眼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