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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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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涌入防爆门的刹那，苏婧婉的婚戒发出刺目蓝光。隧道壁上的荧光苔藓自动亮起，照亮通往实验室的金属甬道。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近，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声纹识别通过。"电子音突然响起，防爆门在她身后重重闭合。甬道尽头的实验室亮起无影灯，操作台上积灰的咖啡杯还留着母亲的口红印。
冷冻舱的玻璃蒙着白霜，苏婧婉擦去冰雾的瞬间，解剖刀从手中滑落——舱内漂浮着穿婴儿服的自己，脖颈处纹着"C-000"的黑色编码。培养液里悬浮的日志芯片显示：这是初代克隆体，诞生于她出生前三个月。
"终于回家了。"季悦霜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她的机械躯体爬满藤壶，脊椎处的紫水晶暗淡无光，"你猜为什么只有你能打开这里？"
苏婧婉掀开操作台的暗格，里面藏着微型投影仪。按下开关的刹那，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铺满墙壁——母亲抱着婴儿克隆体，将婚戒形状的控制器塞进培养舱。真正的婴儿苏婧婉，正安静地睡在隔壁舱室。
"原来我才是复制品..."她握紧婚戒，指环突然弹出激光刃，"那这个呢？"
季悦霜的机械眼红光暴涨："那是初代的——"话音未落，激光刃已穿透她的核心芯片。爆裂的电火花中，苏婧婉看到母亲被篡改的日记："当000号苏醒，所有克隆体将同步自毁。"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冷冻舱接连爆裂。初代克隆体的眼睛猛然睁开，她的声带振动出江知行的声音："你以为赢了吗？看看这个——"
全息屏幕自动播放暗网直播。码头货轮的残骸中，三百个萧珩克隆体正在重组。他们撕开警服，露出心脏位置跳动的紫水晶，弹幕疯狂刷着"清除计划启动"。
苏婧婉砸碎主控台，拔出初代克隆体后颈的芯片。插入读卡器的瞬间，实验室穹顶投射出基因图谱——她的DNA链中混杂着萧珩的脊髓细胞，而所有0612编号的克隆体都源自这段融合基因。
"该结束了。"她将硝酸甘油倒进通风系统，火光照亮了舱壁的刻字。那是母亲最后的笔迹："小婉，去警局物证科找1999年7月12日的档案。"
爆炸的气浪将她掀进逃生舱。透过观察窗，她看到初代克隆体在火光中微笑，口型分明在说："我们才是本体。"
浮上海面时，朝阳正刺痛眼睛。海岸线上挤满直播的市民，他们的手机镜头追着苏婧婉，像一群饥饿的电子鬣狗。警用快艇的探照灯突然锁定她，扩音器传出副局长的声音："苏法医，请立即交出实验室数据！"
快艇甲板上，杨琳沫穿着局长制服微笑。她颈间的翡翠吊坠里，紫水晶正在发烫——和所有克隆体芯片的波长完全一致。
"游戏更新了。"杨琳沫举起手机，暗网直播画面切到警局大楼，"给你十分钟，否则萧珩的克隆体就要引爆市局。"
苏婧婉摸到藏在腰间的紫水晶碎片，上面新浮现的坐标指向警局地下三层。那里是二十年前"海上人鱼案"的封存档案室，也是母亲遇害的第一现场。
快艇靠岸时，她故意打翻证物箱。趁警卫弯腰的瞬间，将婚戒里的微型炸弹粘在快艇油箱上。爆炸声响起的刹那，她混入直播人群，朝着警局狂奔。
物证科走廊的监控全部失灵。苏婧婉踹开1999年的档案柜，霉味中飘出熟悉的防腐剂气息。泛黄的案件照片上，母亲正在解剖一具长满鱼鳞的女尸，而助手赫然是年轻时的江知行。
档案袋里滑出半枚警徽，背面刻着萧珩父亲的警号。当她把警徽按在墙面的警训浮雕上时，暗门缓缓开启——三百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胚胎陈列其中，每个培养罐都贴着"海上人鱼案证物"的标签。
"找到你了。"杨琳沫的枪口顶住她后脑，"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
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苏婧婉瞥见楼下广场上站满市民，他们机械地举着手机，瞳孔泛着紫光。暗网直播画面显示，观看人数突破五十亿。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杨琳沫撕开脸皮，露出季悦霜的机械骨骼，"二十年前的今天，初代克隆体第一次睁开眼——"
枪声被爆炸声掩盖。苏婧婉翻身躲进暗柜，看着季悦霜被坍塌的档案柜压住。她攥着半枚警徽冲出密室，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警局天台的风裹着血腥味。苏婧婉看着全城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手机突然收到新信息——萧珩的号码发来定位，附言："我在地狱等你。"
定位坐标是母亲实验室的深海入口。她扯碎警徽，露出藏在内部的芯片。当芯片插入手机时，屏幕亮起母亲的遗言视频："小婉，杀死所有000号..."
视频突然卡顿，江知行的机械头颅占据屏幕："最终测试开始。"全城的直播镜头同时转向她，暗网弹幕变成统一的倒计时：10、9、8...
苏婧婉的指尖几乎捏碎手机，暗网倒计时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鲜红的“3”。她翻身跃下天台，抓住排水管滑向地面。警局后巷的垃圾桶里藏着一套环卫工服——这是母亲日志里提到的紧急撤离点。
换上工服时，口袋里的定位器突然震动。全息地图上浮现出海底实验室的新入口：码头废弃的灯塔地下室。暗网弹幕在此刻归零，全城的直播信号突然中断，所有市民如断线木偶般僵在原地。
地下室铁门被海盐锈蚀得只剩轮廓。苏婧婉踹开门的瞬间，腥咸的风裹着婴儿啼哭扑面而来。旋转向下的阶梯上布满荧光海藻，每一步都留下发光的脚印。
“你迟到了。”萧珩的声音从深渊传来。阶梯尽头的手术台上，他被铁链捆住，胸口嵌着拳头大的紫水晶，“这是意识空间的入口，杀了我才能关闭。”
苏婧婉的婚戒划过紫水晶表面，溅起的火花照亮墙上的抓痕——二十年前，母亲曾用指甲在此刻下“快逃”。她突然将解剖刀刺入萧珩肩头，荧蓝色血液喷溅在控制台上，激活了全息投影。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江知行的机械头颅悬浮在培养舱群上方，“看看你究竟是谁。”
三百个培养舱同时泄液，每个舱内都漂浮着穿白大褂的“苏婧婉”。她们撕开人皮，露出江知行的机械骨骼，声线合成母亲的音调：“我们都是你的造物主。”
萧珩突然挣断铁链，紫水晶心脏迸发强光。他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机械臂抓向苏婧婉的脖颈：“你才是000号！”
苏婧婉后仰躲过攻击，婚戒释放的电磁脉冲烧毁了三个克隆体。她翻滚到主控台前，指纹解锁界面亮起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自动播放：母亲将初代克隆体胚胎植入自己子宫，而手术台旁站着的年轻警察，正是萧珩的父亲。
“现在明白了吗？”江知行的机械手指插入萧珩后脑，“他父亲用你的基因制造了永生容器！”
暗处的培养舱突然爆裂，初代克隆体破液而出。她的手术刀精准刺入苏婧婉左肩，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本体就该待在培养舱里。”
苏婧婉忍痛扯下克隆体的头皮，露出底下江知行的控制芯片。当她将芯片插入主控台时，整个实验室开始崩塌，海水从裂缝中疯狂涌入。
“带他走！”初代克隆体突然调转刀锋刺入自己心脏，“密码是...你的生日...”
萧珩的机械臂钳住苏婧婉的腰，带着她冲向逃生舱。在舱门闭合的刹那，她看见初代克隆体在荧光海水中微笑，口型与母亲葬礼上的遗容重合。
海面浮着大片的紫水晶碎屑。苏婧婉在救生艇上翻开从萧珩身上扯下的芯片，紫外线照射下显出一串基因代码——与警局密室里的鱼鳞女尸完全匹配。
手机突然收到杨琳沫的短信：“游戏终章在海上人鱼岛。”附件是张泛黄的照片：母亲抱着鱼鳞女尸的婴儿，胎记位置与苏婧婉的泪痣丝毫不差。
救生艇随着海浪上下颠簸，苏婧婉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救生衣。萧珩的机械臂垂在船舷外，指尖还夹着半枚紫水晶碎片。手机地图上，"人鱼岛"的坐标闪着红光，像一颗将爆未爆的炸弹。
"涨潮前靠岸。"她拧开急救包，酒精浇在伤口上的刺痛让她清醒。海雾中浮现出岛屿轮廓，嶙峋的礁石上挂满藤壶，远看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岛民划着独木舟靠近时，苏婧婉注意到他们指缝间的透明蹼膜。"外乡人不能登岛。"为首的渔夫举起鱼叉，眼白泛着诡异的蓝光，"除非交出圣婴。"
萧珩突然抽搐着坐起，胸口的紫水晶迸发强光。渔民们齐刷刷跪倒，额头紧贴船板："祭司大人回来了！"
破旧的木码头布满青苔。苏婧婉跟着岛民走向村落，沿途的树上挂满鱼骨风铃。经过神祠时，她瞥见供桌上的照片——二十年前的鱼鳞女尸被制成标本，怀中婴儿的泪痣位置与她分毫不差。
"这是你的房间。"老妇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床头的海螺壳里传出婴儿啼哭录音，"今晚祭典，记得换白衣。"
衣柜里挂着染血的婚纱，胸针是紫水晶雕成的鱼尾。苏婧婉拆开裙撑，夹层里掉出母亲的工作证，背面用血写着："别相信眼泪。"
月光照亮神祠后的洞穴。她溜进去时踩到软泥里的骸骨，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密密麻麻的胚胎罐嵌在岩层里，每个都长着鱼鳞状皮肤。
"等你很久了。"杨琳沫从阴影中走出，翡翠吊坠里的紫水晶映出她变形的瞳孔，"知道为什么岛民能活两百岁吗？"她突然撕开手臂皮肤，露出鳞片覆盖的机械骨骼，"因为我们体内流着初代圣婴的血。"
苏婧婉的婚戒激光切开最近的胚胎罐，荧蓝色液体喷溅在岩壁上，显出隐藏的基因图谱。她的DNA序列与鱼鳞女尸的婴儿完全重叠，而萧珩的基因链里混杂着深海鱼的片段。
"江知行不过是棋子。"杨琳沫按动洞壁机关，海水瞬间灌入，"真正的永生计划，从你出生前就开始了！"
苏婧婉抓住漂浮的胚胎罐冲出洞穴。海滩上燃起篝火，岛民们正将萧珩绑上祭坛。他的机械心脏被替换成紫水晶，皮肤上浮现出鱼鳞纹路。
"杀了他，仪式才能完成！"老妇人递来骨刀，眼珠凸出眼眶，"用圣婴的血献祭海神！"
暗网直播突然恢复，全球五十亿观众正在围观。苏婧婉握紧骨刀走向祭坛，在刀锋触及萧珩心口的刹那，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地面——藏在沙层下的电缆被斩断，全岛灯光瞬间熄灭。
"你输了。"她扯下婚纱裙摆的紫水晶胸针，插入祭坛凹槽。母亲的声音从地底传出："自毁程序启动。"
岛民们开始尖叫着蜕皮，露出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真容。萧珩挣断锁链，机械臂抓起苏婧婉冲向悬崖："跳！"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入深海。下沉过程中，苏婧婉看见海底裂谷里沉睡的巨型胚胎——那是放大版的鱼鳞女尸，肚脐处连接着数百条电缆，直通人鱼岛地核。
萧珩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前，将最后的能量注入婚戒。强光中，苏婧婉看清胚胎额头的编码：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