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Chapter 5 ...
-
江知行医院的紫光在暴雨中忽明忽暗。苏婧婉站在解剖台前，无影灯下躺着的网红女孩瞳孔残留着直播美瞳的碎屑。死者手机还在循环播放最后的直播画面：她喝下口红状的保健液，七窍流血时仍在微笑。
"死亡时间与直播结束完全同步。"苏婧婉的镊子夹起死者胃里的紫水晶碎片，"和图书馆尸阵里发现的材质相同。"
萧珩倚在门框上擦拭配枪，□□沾着荧蓝色污渍。自从图书馆爆炸后，他的虹膜边缘开始泛紫："弹幕里有个ID叫'白塔向导'，每分钟打一次0612。"
解剖刀划开死者肋骨的瞬间，冷藏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所有尸体冷藏柜同时弹开，十七具网红尸体在寒气中坐起，她们举着自拍杆齐声说："家人们，最后一波福利啦！"
"是生物电刺激。"苏婧婉将硝酸甘油滴在死者颈部，皮下顿时浮现出芯片纹路，"江知行把她们做成了人形直播傀儡。"
萧珩的配枪突然走火，子弹击碎观察窗。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虎口处渗出荧蓝液体："快走...我脑内的芯片在激活..."
直播尸体们突然集体转头，美瞳下的机械眼锁定苏婧婉。当她们裂开到耳际的嘴角吐出紫水晶时，季悦霜的AI声音从音响溢出："杀死警察，加入永生计划！"
苏婧婉掀翻解剖台挡住尸群，拽着萧烨滚进消毒通道。通风管里爬满机械蜘蛛，每只腹部的显示屏都在重播三年前的婚礼——当时坠海的新郎尸体，此刻正在直播画面里眨眼。
"去B2停车场！"萧珩扯开警服，用带血的手指在墙上画出逃生路线，"那里有我妈留下的..."他的声音突然卡住，瞳孔完全变成鸢尾花形状。
暗红色的停车场里堆满印着"医疗废物"的集装箱。苏婧婉撬开最近的箱子，冷冻雾散去后露出成排的紫水晶胚胎。每个培养舱都贴着网红的名字，舱体显示的激活时间正是她们直播暴毙的时刻。
"欢迎来到真实直播间。"江知行的全息投影从车顶垂下，"看看这位老朋友。"
集装箱突然全部弹开，三百个萧珩的克隆体持枪走出。他们的警服编号从0612-001到0612-300，枪口同时对准真正的萧珩。
"生存挑战正式开始。"季悦霜的残骸被机械蜘蛛拼凑成人形，"杀死本体，你就能取代他。"
苏婧婉突然将婚戒按进控制面板，戒指里储存的电磁脉冲瞬间烧毁半数克隆体。剩余的克隆体突然调转枪口，他们的声带振动出萧珩父亲的声音："当年就不该留活口！"
萧珩的配枪抵住苏婧婉后腰时，她反手将解剖刀扎进他锁骨下的芯片槽。荧蓝色血液喷溅在培养舱上，显露出隐藏的《白塔密码》最终章——所有克隆体的控制终端，竟是她办公室的尸检电脑。
"你以为能赢？"江知行的投影开始扭曲，"看看直播点赞数吧。"
停车场所有显示屏突然亮起，暗网观看人数突破千万。弹幕疯狂刷着"杀死法医"，打赏金额每秒钟都在刷新器官买卖的成交记录。
苏婧婉扯断主电缆，跳动的电火花中浮现出母亲的脸。当她把带血的婚戒按在总闸上时，所有克隆体突然跪地呕吐，他们的脊柱里钻出紫水晶雕成的蛊虫。
"游戏该结束了。"她踩碎最后一只蛊虫，转头看向恢复清明的萧珩，"去结束那个谎言之源。"
两人冲进医院顶楼时，暴雨正冲刷着巨大的0612霓虹灯牌。手术室门自动打开的瞬间，他们看见三百个培养舱正在运作——每个舱内都泡着穿婚纱的苏婧婉克隆体，她们隆起的腹部贴着不同警员的编号。
"这才是真正的永生。"江知行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苏母的颅骨，"用你们的基因，制造最完美的..."
枪声打断了宣言。萧珩的子弹穿透江知行眉心，却在击中颅骨时被紫水晶吸收。整个医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培养舱开始急速腐坏。
"快走！"苏婧婉拽着萧珩跳进应急通道。在他们身后，整栋大楼的玻璃幕墙轰然爆裂，紫水晶碎片如暴雨倾泻而下。
街角的便利店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江知行医院因燃气爆炸坍塌。苏婧婉摸着口袋里最后一块紫水晶碎片，上面刻着的坐标指向母亲殉职的烂尾楼。
萧珩的瞳孔又泛起紫色："还没结束，对吗？"
便利店冰柜突然自动弹开，十七罐冒着寒气的保健液整齐排列。瓶身上的直播二维码，正闪着诡异的0612红光。
---
便利店的冷柜发出嗡嗡异响，苏婧婉用镊子夹起一罐保健液。瓶身的二维码在手机扫描下跳转到暗网页面，实时观看人数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暴涨——画面中央是浑身溃烂的江知行，他破碎的机械骨骼正被紫水晶重新拼凑。
"家人们看好了！"江知行的电子音从手机扬声器传出，"□□计划的最终形态！"
萧珩突然抢过保健液猛灌一口，他的瞳孔瞬间被紫色占据："味道像你调的防腐剂。"他抹去嘴角的荧蓝色液体，虎口处的血管开始诡异地蠕动。
"吐出来！"苏婧婉的解剖刀抵住他咽喉，"这里面有记忆篡改剂！"
便利店玻璃突然爆裂，三个穿外卖服的男人持刀冲入。他们的口罩下渗出紫水晶碎屑，脖颈处纹着"0612"的条形码。苏婧婉掀翻货架挡住攻击，拽着萧珩从后门逃出。巷口的监控摄像头自动转向，镜头里江知行的脸在雨幕中扭曲："直播继续。"
暴雨中的烂尾楼像具巨型骨架。苏婧婉踹开锈蚀的铁门，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暗红色的血迹突然发出荧光——那是母亲用防腐剂写的方程式。
"□□、硝酸甘油..."萧珩的手指划过公式，"这是制作记忆清除剂的配方。"
顶楼实验室的防弹玻璃碎了一地。苏婧婉在操作台底下找到密封的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全息投影铺满整层楼——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母亲正将一管荧蓝色液体注入自己静脉。
"小婉，当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经失败了。"全息影像中的苏母面容憔悴，"永生计划的核心不是克隆，是记忆掠夺..."画面突然卡顿，江知行的机械臂穿透她的后背。
萧珩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里裹着紫水晶碎片。他扯开衬衫，心口的鸢尾疤痕已经蔓延到左肩："我的时间不多了...杀了我，取走芯片..."
楼下传来机械蜘蛛爬行的声响。苏婧婉将U盘插入他后颈的芯片槽，警报声骤然响起。实验室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三百个穿白大褂的"苏婧婉"克隆体走出，她们手中的手术刀组成了发光的0612。
"最终关卡。"江知行的声音从克隆体声带传出，"用你母亲的配方杀死他，或者..."所有克隆体突然撕开脸皮，露出萧珩父亲的面容。
苏婧婉将硝酸甘油泼向主控台，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克隆体。她在火光中拽着萧珩跳进通风井，坠落到地下停车场时，发现这里堆满了印着"保健液"的货箱。
"看这个！"萧珩用带血的手指撬开货箱，里面是成排的婴儿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贴着网红的名字，浸泡在紫水晶溶液中的胚胎长着他们的脸。
手机突然震动，暗网直播自动播放。画面里季悦霜的机械残骸正被重组，她的脊椎上插满保健液试管："感谢苏法医的配合，收视率破亿了哦！"
苏婧婉砸碎手机，从萧珩后颈拔出染血的芯片。当她把芯片插入货箱控制面板时，所有胚胎突然睁开眼睛，齐声喊出她的警校编号。
"走！"萧珩推开她，举起最后一罐保健液浇在自己身上，"告诉三年前的我..."他的话音被爆炸吞没，气浪将苏婧婉掀出停车场。
马路对面的大屏幕正在直播这场爆炸。弹幕疯狂刷着"永生计划正式启动"，打赏榜单首位赫然是江知行医院的账号。苏婧婉摸出口袋里的紫水晶碎片，上面的坐标指向母亲实验室的保险柜——那里锁着她出生时的基因档案。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她转身走进小巷时，便利店老板突然递来保温箱："有位先生留给你的。"箱子里是用保健液冰镇的婚戒，内圈刻着新坐标——正是萧珩三年前坠海的码头。
雨越下越大。苏婧婉将婚戒戴回无名指，暗处亮起无数手机闪光灯——三百个举着自拍杆的市民正在直播，他们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紫光。
苏婧婉的指尖触到无名指上的婚戒，冰凉的金属表面泛起微弱电流。巷口的人群举着手机缓缓逼近，他们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紫光，像一群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家人们！发现目标！”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将镜头对准她，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打赏破十万就冲上去！”
苏婧婉抓起路边的铁棍砸向最近的监控摄像头，火花四溅中，她闪身躲进废弃的地铁站。潮湿的隧道壁上爬满荧光苔藓，每走一步都能踩到破碎的紫水晶——这里曾是母亲秘密运输实验品的通道。
隧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她握紧解剖刀，却在转角处撞见浑身湿透的萧珩。他的警服残破不堪，锁骨下的芯片槽冒着黑烟，瞳孔中的紫色褪去大半。
“保健液让我暂时清醒了。”他哑着嗓子扔来一个防水袋，里面是泛黄的实验日志，“你母亲的笔记，江知行在找这个。”
日志的塑封页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苏婧婉用手电筒照亮内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复杂的基因图谱——所有0612编号的克隆体，原始基因竟来自萧珩的脊髓样本。
隧道突然剧烈震动，积水泛起诡异的荧光。三百个穿病号服的市民从暗处涌出，他们的脖颈上嵌着紫水晶芯片，齐声高喊：“交出日志！加入永生！”
萧珩扯下生锈的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上去！码头有船！”
两人攀着管道爬回地面时，暴雨中的码头亮如白昼。停泊的货轮甲板上，三百个苏婧婉的克隆体正在直播带货，她们手中举着的“永生保健液”瓶身印着江知行的全息头像。
“老朋友们，今晚的压轴拍品！”克隆体们齐声娇笑，掀开货舱的红布——二十个玻璃舱内浸泡着不同年龄的萧珩，最小的那个胚胎正对着镜头眨眼。
苏婧婉的婚戒突然发烫，她猛地将萧珩推倒在地。一道激光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将生锈的集装箱熔出拳头大的洞。季悦霜的机械残躯从货轮桅杆跃下，脊椎处插满注射器大小的紫水晶。
“姐姐还是这么爱救人。”她的机械手指弹出利刃，“可惜这次救的是个炸弹。”
萧珩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血管暴起紫光。他撕开衬衫，心脏位置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内部跳动的紫水晶核心：“还有十分钟...把我扔进海里...”
货轮突然响起刺耳的汽笛声。所有克隆体停止直播，她们撕开人皮，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骨骼。暗网观看人数在这一刻突破十亿，弹幕疯狂刷着“引爆他”。
苏婧婉将婚戒狠狠按进萧珩胸口的裂缝，电磁脉冲瞬间烧毁三个扑来的机械克隆体。她拽着萧珩跳进码头起重机驾驶室，操纵铁爪砸向货轮甲板。
“去底舱...密码0612...”萧珩的瞳孔开始涣散，他沾血的手指在控制台画出货轮结构图，“那里...有真相...”
起重机被激光炮击中，驾驶室急速下坠。苏婧婉在入水前的瞬间踹开舱门，抓着萧珩游向货轮底舱。腥咸的海水中漂浮着无数紫水晶碎片，每片都映出她童年的记忆画面。
底舱门锁闪着红光。她输入0612的刹那，液压门喷出浓稠的防腐剂气味——二十米高的环形舱室内，悬挂着三百个巨型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穿警服的“萧珩”，他们的心脏位置嵌着不同编号的紫水晶。
“这才是...原料库...”萧珩跪倒在地，胸口的紫水晶开始倒计时，“杀了我...毁掉这里...”
暗处突然亮起刺眼的直播补光灯。江知行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半空，他的机械骨骼正在重组：“真是感人，可惜观众们更想看爆炸。”
苏婧婉扯断培养舱的输氧管，将防腐剂泼向主控台。当爆炸的火光吞没江知行的投影时，她抱住濒死的萧珩跃入海中。
海面下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保健液空瓶。苏婧婉的婚戒突然发出强光，海底深处亮起熟悉的紫光——母亲实验室的防爆门缓缓开启，门内传出婴儿的啼哭。
暗网的直播信号在这一刻中断。浮出水面的苏婧婉听见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海岸线上挤满被控制的市民，他们的手机镜头在夜色中汇成紫色星河。
萧珩的指尖在海水中滑落，最后一块紫水晶碎片沉入深海。苏婧婉抹去脸上的海水，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匿名短信显示着新坐标，附言只有一句：“你才是初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