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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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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跟你的亲生父亲说话？”中年男人特意强调“亲生”这个，好像显得他们关系有多亲密一样。
霍鹀月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纠纷，虽然不是关于他的。但他现在没心情和眼前这个人纠缠，只想睡觉。
“有什么事就说，没必要搞这些亲生的假生的，没意思。”霍鹀月带着点嘲讽开口，“我说过的，你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一天，你就一天别想让我说出‘父亲’这个词，江晋钟先生。”
中年男人脸上泛起薄红。“瞎说什么！你和我有血缘关系，怎么说我都是你爹！”
啊，又来了。
霍鹀月近乎暴躁的揉揉眉心。“好了好了，我说的够多了。别跟我扯这个了，我们谈重点，你要跟我说什么？虽然我没心情听。”
江晋钟看着自己满脸不耐的儿子，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你宁阿姨出了意外，我打算把你妈生前的那套房子给她住……”
霍鹀月快要被这不要脸的命令语气气笑了。“我凭什么让她住？她配吗？”
江晋钟解释道：“只是住几个月，好了她就走，那个地方采光好……”“够了！”霍鹀月打断江晋钟的话，语气抗拒冷漠。“你就算是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让那个女人住进去，只要我还是那套房子的主人一天，你们就一天别想打那套房子的主意。”
江晋钟气的浑身发抖，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对自己的现任妻子有这么大的反感，也不明白当初那个乖巧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冷漠无情甚至是刻薄的样子。
“你妈在天上是不会喜欢这样的你的！”江晋钟气红了脸，口不择言道。霍鹀月被摸到逆鳞，瞬间炸毛：“给我闭嘴！你没资格提她！”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男人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把那个女人带回家，凭什么心安理得的让气死自己母亲的人住到她生前最喜欢的房子里！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没有一丝愧疚！凭什么该死的人活的好好的，不该死的人最后连个葬礼都没有！
霍鹀月狠狠锤了下墙壁，又深呼吸好几下勉强平复心情：“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走吧。”
江晋钟还想说些什么，但他保不准眼前这个小子会不会冲过来揍他，于是他只好开口：“我希望你还是能好好想一下，毕竟以后也是一家人，这么争锋相对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说着走到门前，“就当是体谅一下我这个父亲，好吗？”
霍鹀月冷笑一声，一字一句的把话清晰的传进江晋钟的耳朵里：“你，做，梦。”
江晋钟重重关上门，巨大的声响甚至让霍鹀月觉得客厅里的物件都抖了一下。
真生气啦？
算了，无所谓。
霍鹀月坐到沙发上，头顶的白炽灯惨白的颜色晃得他头痛。
“这破烂人生啊…………”
霍鹀月抬手遮住眼睛，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吐槽。“唔……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霍鹀月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关心新同学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容貌。要不是长的太像他也不至于才认识就跑去别人家。
呃啊！这可恶的替身文学！
虽然这么想，但霍鹀月还是打开手机准备给萧辞阳发个消息。
然后他的眼睛受到一万点暴击。
盐粒：在干嘛呢在干嘛呢？
盐粒：怎么不回消息啊！
盐粒：我知道我今天晚上有聚餐冷落了你你很伤心，但是你也不能不理人啊！太伤我心了！
盐粒：你现在在哪呢？
盐粒：别不说话啊！
盐粒：为什么不说话……是不爱了吗……
盐粒：喂……我说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不能吧……你打架蛮厉害的啊…………
盐粒：快回我啊！快回我！
盐粒：回我
盐粒：回我
……………………
哇塞？
霍鹀月看着还在不断跳动的信息，拳头有点硬。
月：你要干嘛？
盐粒：少爷你终于回我消息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月：我没事
盐粒：诶呀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诶呀你吓死我了。
月：…………
盐粒：好了好了，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带
霍鹀月退出界面滑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没有新同学的联系方式。
额……好吧。
又点回跟姜逸的聊天框，霍鹀月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月：你有新同学的联系方式吗？
盐粒：还是那家米线是吧……
盐粒：啊？
盐粒：什么？
盐粒：哦！你要萧辞阳的联系方式是吗？哇你以前从来不主动加人的，怎么？爱上了？
月：发不发？
盐粒：发发发，别生气
（附带求饶表情包）
霍鹀月嘴角抽了抽，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点进姜逸发来的名片。
月：你好我是霍鹀月。
好友申请发过去后就没动静了，看着还在不断深究的姜逸，霍鹀月果断澄清。
盐粒：不是我说啊，你俩名字真的很搭啊。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哈哈哈哈
月：没有关系，不喜欢他，就是去他家吃了顿饭想感谢他。
盐粒：哦~吃了顿饭~哦~想感谢他~哦~我都懂~
月：你烦死了
盐粒：哦我烦死了~好吧，不打扰你了，我爸妈在叫我，饭局还没结束，我的妈啊，你肯定不知道我表姑多可恶…………
月：哦，一会见。
盐粒：好吧一会见~
霍鹀月看着申请好友的界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
以前都是被别人加或者别人秒同意的，大少爷头一次感受到等待是这么漫长的东西。
他刷了会视频，又看了一会漫画，漫长的等到了十点对方还是没动静，他不禁有点疑惑。
死了？还是不怎么玩微信？
熬到凌晨一点他熬不住了，准备不等了直接睡觉。还从没有人能让他等这么久，他暗暗发誓等再熟一点他就让萧辞阳后悔今天让他等了这么久。
嗯？为什么会想跟他更熟一点？
最后霍鹀月把一切归咎于萧辞阳的脸跟自己母亲的脸实在相似所以忍不住靠近上。
霍鹀月没有开静音的习惯，于是凌晨三点他被一声“叮咚”吵醒。
啊……要聋了……早知道就把音量关小一点了。霍鹀月咬牙切齿的想。接着点开微信。
“阳”乐多：你好呀，霍鹀月同学。
附带一个表情包。
月：凌晨，三点。
“阳”乐多：啊？你还没睡呀？
月：被你吵醒了…………
“阳”乐多：啊啊！对不起啊！你睡吧……
接着没消息了。
霍鹀月按灭手机，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欲睡。正准备进入梦乡，两声微信的提示音又把他吵醒。
“阳”乐多：你睡了吗？真睡了？
盐粒：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啧…………
霍鹀月连发两个睡了，接着将手机放到枕头下，狠狠睡着。
*
“诶……我说阿月，昨天怎么不回我消息…………”
姜逸勾住霍鹀月的脖子，蔫蔫道。
“滚…………”霍鹀月双目无神，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都怪你们两个，我一晚上没睡好。”
“嗯？两个？还有个谁？”姜逸迅速抓住重点，是哈欠也不打了，声音也不蔫了，整个人好像都精神了。
“额……那什么新同学。”霍鹀月眼神有些躲闪。
不是？他为什么要躲闪，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他直视姜逸的眼睛。
……更像是在掩饰什么啊……
“哦~”姜逸贱笑一下，接着推了霍鹀月一把。
“诶！新同学！”姜逸在霍鹀月耳边小声揶揄了一下，然后对着走在他们面前的萧辞阳叫了一声。
“萧辞阳！”
萧辞阳转头看见了两个鬼。
一个幽怨鬼一个活泼鬼。
“哇！怎么看见两只鬼？”萧辞阳捂了下嘴，声调夸张的说。
姜逸左看看右瞧瞧，疑惑的指着自己跟霍鹀月。“啊？我们吗？”
萧辞阳笑嘻嘻的说：“是呀，你看你们两个眼圈发红，眼神无光，没精打采的，就像小鬼一样。”顿了顿，他又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样？一看就是没睡好。”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尴尬的瞅了瞅霍鹀月。“昨晚……抱歉啊……还有你……没有被吓到吧？ ”
霍鹀月点点头，“没事，能理解，你朋友……还好吗”
谈到羌绾笛萧辞阳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现在状态还不错，今天请假了。”抿了抿唇，萧辞阳还是把羌绾笛要转过来的消息告诉了霍鹀月。
哦，顺带个姜闲。
“是吗？要转过来？”霍鹀月眨眨眼，“是转到我们班吗？”“可能吧，我比较希望转到我们班。”萧辞阳对着霍鹀月笑了一下，走到他的旁边。
“谁啊谁啊？谁又要转过来啊？什么时候转过来？”姜逸一脸懵逼。
不是？就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就熟成这样了？昨晚怎么了啊？
他被小团体孤立了？
姜逸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不如不去，还不用见到烦人的亲戚。
萧辞阳笑笑，“没事，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是我朋友。”
姜逸又道：“那到时候介绍给我啊，你们这一晚上不见就有小秘密了，我很难过的。”
看着姜逸可怜巴巴的眼神，萧辞阳笑出了声。“好啦，不是什么小秘密，乖啊。一起去学校吧？”
姜逸点点头，又变的活泼起来。“好呀好呀，去学校呀！”
霍鹀月打了个哈欠。
“完了啊，阿月的高冷男神形象崩坏了哈哈哈哈。”姜逸勾住霍鹀月的脖子，戳了戳他的脸。霍鹀月将他的手拍开，“困死了，走开。”
手被拍开姜逸也不在意，只是一味的笑。“诶呀怎么还害羞了。”
萧辞阳咽下一口唾沫，轻轻拽了拽霍鹀月的衣袖。“唔……霍鹀月？”
霍鹀月挑眉。“怎么了？”
萧辞阳想了想，开口：“那个，这个周末一起出去玩吧，好不好？”
霍鹀月愣了一下，“啊？”他微微低头。
接着撞进萧辞阳的眼眸中。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在萧辞阳琥珀色的眼睛上，像是被刻意强调了一下。
在萧辞阳水润润闪着光的眼眸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面前这个少年似乎满眼都是他。
霍鹀月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太适宜的想法。
他看谁都是这样吗？把别人满满的装进眼里？
回过神，看着萧辞阳都快要溢出来的期待，他缓缓开口：“好……”
“诶诶！我呢我呢？”姜闲强行挤到两人中间，“怎么不问我，我知道可多好玩的地方了！”
萧辞阳笑着看向姜闲，“真的吗？那这次周末游玩大作战就由你来主导吧！”顿了顿，他又拍着姜闲的肩膀说道：“要是做的不好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姜闲眸光闪烁，脸上笑出了花：“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姜闲一脸灿烂，萧辞阳皱了皱眉。
真奇怪。好像有点过于乐观了？
萧辞阳甩甩头，杂念甩出去。
诶呀不会，姜闲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别乱七八糟想些奇怪的东西。
*
坐到位子上，萧辞阳觉得自己这辈子没那么局促过。本就脸盲再加上转来没几天，每个给他打招呼的人他都不认识，但还是要回应。
能不能在乎一下社恐的生死啊………
萧辞阳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的无声尖叫。其实他昨晚也没睡好，现在困的要死。但奈何他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就算是熬通宵也不会有萎靡不振的样子，但是没有样子不代表不困，所以还是会打哈欠。
以及……在课上打瞌睡。
霍鹀月看着旁边小鸡啄米的萧辞阳陷入沉思。
早上不是看他还蛮有精神的吗，怎么现在困成这样？
睡眠滞后了？
就在萧辞阳的脑袋即将磕到桌子上的前一秒，霍鹀月眼疾手快将手垫到他的额头上。
萧辞阳似是醒了，转过头微眯着眼看着霍鹀月。
霍鹀月看着他并不清醒的双眸，小声对着萧辞阳说道：“你睡一会吧，晚点我叫你。”
也不知道萧辞阳听懂没有，只是抓住霍鹀月垫在自己头上的手把自己的脸彻底放到了桌面上。然后就这样抓着霍鹀月的手呆呆的对着他笑。
霍鹀月直接用另一只手覆住萧辞阳的眼睛，他感受到萧辞阳眼睫微微颤了一下，等到他把手移开的时候萧辞阳已经睡着了。
听了会老师讲课，霍鹀月还是没忍住把注意力移向萧辞阳。
萧辞阳闭眼后跟自己的母亲一点都不像。少年皮肤白皙，睫毛很长，鼻梁高挺，下嘴唇比上嘴唇厚一点，即便是睡着了少年感也扑面而来。
嗯，很乖。
霍鹀月在眼中细细描绘着萧辞阳的样子，他发现萧辞阳睡着时很安静，就那么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眉头轻轻皱着，就像在做什么不太美好的梦一样。
他看着被牵着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又用这只手轻轻抚上萧辞阳的眉头，似乎是想抚平他皱起来的不安一样。
霍鹀月突然觉得萧辞阳身上有股魔力，迫使他顺着眉毛摸向鼻梁，又缓慢划向嘴唇…………
“霍鹀月，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说道。
霍鹀月像猛然回神迅速抽回手，然后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快速站了起来，扫了眼题目开始回答。
“本首词利用‘树荫’‘微风’以及‘湖泊’等自然景象侧面描写出了刚入春时的美好画面，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于春的喜爱和对美好田园生活的向往以及希望自己能隐归于山的强烈渴望…………”
“好了你坐下吧。”老师摆摆手。
霍鹀月看着旁边熟睡的萧辞阳，暗暗唾弃自己像个变态。
好吧，他承认，萧辞阳长的确实没话说。
下课铃声一响，萧辞阳猛的醒了过来，动静大的霍鹀月都忍不住转头看他。
“我……我睡着了？！”萧辞阳惊慌的对着霍鹀月问到。
霍鹀月点点头，企图安慰一下萧辞阳：“没事，这节课很简单的……”顿了顿，他又道“我把笔记借给你。”
萧辞阳那叫一个感恩戴德，恨不得用双手接下笔记。“你真好……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餐……你想吃什么？多远我都去买…………”
姜闲幽幽转头：“那是我的活啊……我还要借他作业抄呢…………”
萧辞阳笑了一下，“我也写了，你给我带早餐我也借你抄。”
姜闲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连连点头。“好呀好呀，包在我身的吧，你就放心吃昂。”
“哈哈哈哈。”萧辞阳把作业递到姜闲手里，“那你可要快点抄啊，第一节课下了可是要交的。”
“好的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姜闲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怎么现在才抄？你刚刚早自习在干嘛？”霍鹀月皱了皱眉，疑惑道。
“在睡觉啊。”姜闲理直气壮道。
“…………”霍鹀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奖励给了姜闲。
萧辞阳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萧辞阳觉得今天一定会是很美好的一天。
希望明天也是，不，希望以后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