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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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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接二连三下起暴雨，市区已经多次发出预警信息。
雨下了几天，招扬就在家里躺了几天，昼夜颠倒的作息让他几乎失去了对时间的基本判断能力。
这天深夜，外面依旧是雷雨交加。
【系统007:他快要被淋死了】
系统007已经在他脑海中把这句话循环播放了足足十分钟。
“他是傻子吗？不知道躲雨？”招扬终于挑选好车钥匙，摁下了电梯的负一层。
【系统007暗搓搓控诉他之前的恶行:钱难赚！何况他钱都给了你】
招扬早忘记那些零钱塞哪个口袋里了，何况衣服还在不在都难说。
车子开出地下车库，外面雨滴砸下来的声音清晰可闻，车窗玻璃上很快汇聚着往下淌出道道雨留下的痕迹，像夜空的眼泪。
雨天路况不算好，尤其是这种大暴雨，原本预计四十分钟的车程，最后一个半小时才到。
雨势终于见小，烟雨朦胧中，酒吧门口亮着的LED灯模糊出“蓝瑟”二字。
在巨大的牌匾下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淋的像是落汤鸡，被雨砸的瑟瑟发抖。
傻子都知道躲雨，然而某个小傻子不知道。
酒吧门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客人，男男女女互相推搡着想要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也有人自来熟地同旁边的人搭话。
人群中有个人被所有人“孤立”出来，他独自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前后左右没人敢硬挤上来。
那个人紧盯着雨幕中的时秋厌，眼中是被轻蔑掩埋的怒火，“像你这种货色我见得多，为了两个钱什么恶心事都能干，但我警告你别想在我面前搞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我的人！”
时秋厌高烧下午才退，几天前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冰凉的雨水浸透全身，让他本就带病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招扬手搭着方向盘，透过车窗上斑驳的雨点能够看到那本就营养不良的身形时隔几天又瘦下去一圈儿。
“滴滴——！”
车喇叭声音把那头的谩骂声盖下去，车灯光束穿透雨幕，门口的人齐刷刷朝他这边看过来。
酒吧里有人冲出来，直奔他的车门前，撑开的雨伞形成一个保护罩，雨水在伞骨架尖端与地面之间连出一条条细线。
招扬这才终于开门下车，伞柄被来人握的很稳，雨水半点没沾染上他的身。
门口的热闹都被他转移，谩骂跟着喇叭声一同停歇。
地上汇聚的雨水终于把鞋尖颜色染深，招扬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四周的人都在看他，看他身后那辆惹眼的超跑，看他那张比超跑更惹眼的出众外表。
招扬无视所有人，他的目光穿透一切落在时秋厌的身上。
时秋厌像是感应到什么，机械般抬头，两个人视线隔空交汇。
招扬俯视着他，将他此刻的落魄模样一点不落地全都收入眼中。
时秋厌毫无血色地唇瓣翕动着，脸上肌肉轻微地跟着抽动了一下，他的声音细弱蚊蝇，在雨夜中簌簌发抖。
“你。”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张漂亮到让周围一切都失色的脸蛋儿上布满了雨水，也可能有眼泪。
明明是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的可怜模样，周围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招扬最终收回视线，重新迈开步子径直进了面前的酒吧。
【系统007:宿主？宿主！】
【系统007:主角他感冒还没好，再淋下去旧伤也会复发的！】
系统007的声音在脑海中东奔西撞，连雨声都得靠边儿站。
酒吧里零零散散坐着或站着些客人，音响里放着经典老歌的DJ版本。
“扬少，楼上包间给您留着的。”撑伞的人进到室内把伞收起来，露出来那张属于酒吧老板的熟悉面孔。
招扬看着灯红酒绿中的男男女女，“不必。”
这是不必上楼还是不必管他？酒吧老板在外面没怎么淋着雨，这会儿倒是一脑门儿的汗。
【系统007:宿主！求求你快去看看主角吧！】
招扬挑了个空置的吧台坐下来，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争执。
“你有病吧？被绿妄想症？真以为……钻石王老五？我呸……你管不住……男人，那渣男……我家小秋……不轨呢！”
这声音中气十足，哪怕隔着多重噪音依旧断断续续传到了招扬耳朵里。
招扬问系统:“谁？”
系统007虽然气的够呛，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系统007:主角的好友，佘玉添，也在这家酒吧兼职，人刚刚从外面赶回来】
招扬冷漠陈述事实，“我接收到的剧情里没有写。”
系统007卡顿中响起杂音。
这时，酒吧老板卖着笑过来送珍藏的红酒。
招扬随口问他:“外面在闹什么？”
“好像是有人因为一个男人什么的吵起来了，可是吵到了扬少？我这就让人去处理。”酒吧老板说着就要去喊保镖。
大概是被招扬盯着，这件事情处理的尤为迅速。
门口凑热闹的人群散去，处于漩涡中的主角挂着湿透的衣服被人半架半搂着带了进来。
招扬通过声音辨别出搂着时秋厌的粉毛就是刚才在外面跟人激情对骂的佘玉添。
佘玉添没注意到招扬的打量，但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他那张被灯光照花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看什么看？一群不辨是非的东西！受害者有罪论落到你们自己身上才爽是吧！”
这是一个炮仗，招扬抿着酒在心中想着。
明明两个人性格迥异，却能够成为好朋友，而且这个佘玉添还能如此替时秋厌出头。
招扬又押了口酒，得出结论：“看上去主角并不需要我拯救。”
【系统007:他自己后期都自顾不暇，没有功夫拯救美强惨】
“原来是我太闲。”招扬故意曲解它的意思。
【系统007:……】
招扬目送那两个人拐进大厅后侧的员工休息室，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跟了过去。
“你当场就应该给那个渣男一拳！”佘玉添的语气还有余怒。
“不能打客人。”时秋厌的声音已经带上浓浓的鼻音。
招扬踩着他们的谈话声进来，正好看见佘玉添在给时秋厌递毛巾。
时秋厌第一时间看到他，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你怎么来了？”
“路过。”招扬两个字应付理由，然后才说:“顺便看看某个小傻子淋死没有。”
他后面那句完全是为了呛在他脑海里念叨着不消停的系统。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佘玉添抢先一步跳出来，“长得挺帅，没想到嘴巴这么毒！”
招扬笑了笑，接着快速近身，利落地把人撂倒在地，语气轻佻：“一般能动手的情况我都懒得跟人废话。”
佘玉添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对他骂骂咧咧。
时秋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冲上前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别担心。”佘玉添被他拉起来，习惯性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还不忘朝招扬狠狠瞪去一眼。
招扬笑着把手指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佘玉添一个激灵，身上的疼痛还没完全过去，他立马怂唧唧地把眼珠转了回去。
“他性子比较急，但没有恶意的。”时秋厌鼓起勇气站到招扬面前，又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如果他冒犯到你，对不起。”
【系统007:宿主，你快扶主角一把】
那弯腰下去的身形看着晃晃悠悠地都快要摔倒了，简直令人担心。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招扬。
“你跟他道什么歉？”佘玉添再次气上心头。
招扬懒得搭理这种弱鸡，把下一秒果真如预料般晕过去的人稳稳接住。
【系统007:快！送医院！】
它真怕自己说的不及时，宿主能当场把人扔地上。
根据之前几次的经历分析，它绑定的这位宿主真能干出来这种事。
就近的私人医院里。
“受凉引起的高烧复发，昏迷的初步判断是情绪起伏过大。”医生在检查单上唰唰唰地记录着，旁边护士帮忙调节好点滴的速度。
招扬站在床前始终一语不发。
系统007甚至系统错乱地认为宿主把人好心送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有继续再听医生啰里八嗦的义务。
“他身上的外伤需要再处理一下吗？”医生最后出于人道主义精神问出这个在给患者做检查时就发现的问题。
按理说这种事情当事人没有主动提及，他不应该多嘴去问，尤其那些伤痕印记明显是被殴打所致。
医生在一阵沉默中默默地估算着招扬的身体机能以及动手能力，又看了眼病床上弱不禁风的少年，在心底叹息着摇了摇头。
招扬自然也没错过时秋厌身上的那些伤，青青紫紫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系统007:宿主，让医生治疗一下吧？】
招扬没有阻拦。
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大概是感觉到来自外界触碰引起的疼痛，眉头皱了又皱。
旁边的护士看上去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那双口罩上方露出来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流露出同情和心疼。
全场最稳的大概就是医生治伤的手以及招扬的情绪。
【系统007:他根本没钱处理伤口！】
距离上次的抢劫殴打事件过去这么些天，简直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忍过来的，只能说不愧是书中的美强惨主角。
招扬挑眉，“所以呢？”
【系统007:所以你为什么如此冷静？】
说的好听些是冷静，直接点儿那就是冷漠。
招扬反问：“又不是伤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冷静？”
【系统007:……】
如果它做错了什么，请让主系统惩罚它，而不是把它派到这位宿主身边遭受折磨。
